她那声音好不沙哑,显是喉咙还没恢复,神qíng那么无辜可怜,娇弱委屈,完颜宗泽见她这般撒娇模样,直气得几yù跳脚,一口气堵在胸口撒出来也不是,憋回去又控制不住恼恨的qíng绪,怜惜和恼怒如沸腾的水咕咕冒泡,最后到底不忍责她,见她虚弱弱地撑起身子焦急地又yù再言,忙上前一步终是将手臂轻轻环在了她的腰后,撑起她的重量,yù扶她躺回榻上,沉声道:“闭嘴!”
锦瑟便笑了起来,就势环住他的脖颈挂在了他身上,抱住他,八爪鱼般柔弱无骨地半吊在他身上。完颜宗泽身子微僵,可感受到她这会子功夫便柔荑无力地往下滑他还是将手臂一紧回拥住了她,温玉软香入怀,耳边响起她舒服的低叹声,哪里还撑得住怒容,一时间紧绷的身子便也软了下来。正无奈,耳边却响起锦瑟低哑的声音,“以后再也不会了,莫生我气了。”
完颜宗泽闻言忍不住轻打她半抬的屁股,恨声道:“既知不对便不该这般做!”
锦瑟便讨好的笑,却不再言,心中却半点也不后悔。一来禹王既堵了她,本便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激怒禹王,反更易脱身,再来禹王折rǔ于她,她不还击岂能咽下这口气。而最重要的是,禹王自己大意寻上门来,又是这么好的机会,她岂能不抓住?倘若皇上对未来储君真另有打算,那完颜宗泽便极危险,皇帝真正yù扶的那人一直隐在禹王身后,她岂能放心的下?皇帝在程义暗害文青一事上处处包庇禹王,不过是还不愿禹王这么快倒台,yù留着禹王继续扰人视线,她便是要bī着皇帝提前对禹王下手,严惩禹王,只有禹王这个烟幕障早日倒下,那隐藏着的人才会早一日bào露出来,完颜宗泽也能有的放矢,不至被潜藏在暗处的毒蛇咬到。
锦瑟想着却只安抚地顺着完颜宗泽的背,但笑不语,完颜宗泽便又狠瞪了她两眼,这才唤了白芷等人进来照顾锦瑟,自往皇帝的寝宫而去。
且说皇帝刚刚歇下便被惊动,待他进了议事厅,禹王和皇后等人皆已到了,皇帝落座,见禹王形容láng狈,手上还沾染了血迹,便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便回道:“禹王因贤妃妹妹一事记恨于朗儿,那也是qíng有可原之事,他为此行为过激,将一腔恨意和怨气发泄到了六王妃身上,那也是因饮酒之故,想来并非他的本意,皇上瞧在九皇子已因谋害八皇子进了宗人府,贤妃妹妹就只留下禹王这一线血脉的份儿上,万望从轻发落啊。”
皇后明着求qíng,可实却将他定了罪,还提及九皇子令人勒死八皇子的事,分明也是暗指他兄弟二人一般yīn狠毒辣,不重惩便难以服众,禹王恨得双手握起,见皇上满脸失望和痛心,忙噗通一声跪下,道:“儿臣并没杀害武英王妃之意,是武英王妃见儿臣醉酒刻意用言语刺激儿臣,激怒儿臣,儿臣本便因醉酒神智恍惚,这才上了她的当,中了诡计啊。父皇明鉴,儿臣便是再恼恨,又非傻子,岂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杀人之事来?”
他言罢皇上还未有反应,便闻殿外传来一个冷寒如冰刃破空的声音,“三皇兄这是在说,臣弟的王妃刻意引诱三皇兄去杀她吗?三皇兄难道不觉这话荒诞可笑吗?!”
说话间完颜宗泽已沉面进了殿,眯眸冷冷地盯了禹王一眼这才跪下见礼,又道:“父皇,儿臣的王妃xingqíng温婉贤良,险些惨死在三皇兄手下,竟还要遭受如此污蔑,儿臣外尚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内却连妻子都无法守护,令她被人攻歼遭人欺害,儿臣遭天下人耻笑,实妄做了男儿。”
完颜宗泽这分明是在拿军功威胁人,他立大功回来却被剥夺了主帅之位,如今王妃当众被人谋害,皇帝若再包庇禹王,天下人岂能不生非议。
他根本不屑于争辩禹王的话,也根本不屑于装大度宽容,亲爱兄长的假模样,竟直接便施加压力令皇帝严惩禹王。
皇帝垂在身侧的手微动,瞪着完颜宗泽一时无语,皇后便道:“皇上,太医说武英王妃伤的极重,已因被勒住咽喉久矣而伤了声音,若再稍有差池恐已丧命。禹王是习过武的,武英王妃却是区区娇弱女子,连弓都拉不开,这般气力悬殊,按禹王所说,难道武英王妃便不怕一着不慎当真丢了xing命?更何况,女子皆重视容颜犹如生命,武英王妃的脖下伤痕极深,只怕是要留下疤痕的,难道武英王妃得了失心疯,要自毁容颜?”
她言罢这才痛心地瞧向禹王,道:“禹王酒醉犯错,只要真心悔过,你父皇方可量qíng处置,母后也会替你求qíng,可你执迷不悟,还yù污蔑六王妃,众目睽睽之下竟还要qiáng行分辨,实在令母后失望寒心啊。”
禹王闻言不由大声分辨道:“那伤也是她自己弄抓伤的,父皇,真的是那女人陷害儿臣……”
禹王话未喊完,跪在他身侧的完颜宗泽便猛然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狠狠一箍,扯起,冷声道:“三皇兄手上还沾着血迹,指甲中还残留着皮ròu,竟还花言巧语地yù欺君,皇兄睁眼说瞎话的勇气实在令臣弟佩服不已。”
禹王只觉手腕快被完颜宗泽捏断了,见皇帝蹙眉盯来,便又喊着,“是那女人抓着儿臣的手害儿臣划破她脖颈的……”
方才众目睽睽,大家都瞧见了锦瑟满身是血跌跌撞撞从他追击之下逃脱的一幕,禹王又满身酒气,满脸bào戾,他这会子根本就是百口莫辩,可若不争辩一二,他又怎能甘心,然而皇帝见他显然已是笼中困shòu却没了耐心,沉声打断禹王的喊冤声,道:“住口,作为亲王本该修身修德,做万民之表率,然你却杀人泄愤,更不知悔改,qiáng图诡辩,实在有负朕之厚望,自即日起褫夺你亲王身份,收回封地,责令搬出禹王府,另责百杖,已警世人!”
皇帝言罢便再不听禹王分辨一句,起身怒容而去,禹王被夺封号,再无翻身之机,一时间面如死灰。
翌日,七皇子的生母王婕妤向皇后表示了七皇子yù迎左丽欣为妻之事,皇后代呈皇帝,帝允。谁想七皇子的婚事刚定下来,威永伯便押着哭哭啼啼的陈薇请求面圣,皇帝将其召入,威永伯拽着陈薇进了殿便泪流满面地跪下请罪,道:“罪臣教女无方,使得小女昨夜酒醉之下竟于人做出苟且之事,脏了身子,实在无颜再面对皇上,也愧对皇后看重,请皇上处死小女,降罪臣下。”
皇上听闻此事气得直拍龙椅,怒道:“那人是谁?!”
威永伯这才抹泪道:“小女昨夜吃多了酒,不想竟摸错了寝帐,进了八皇子的帐篷,八皇子也酒熏人醉,两人便yīn差阳错行了周公之礼,夫人昨夜遍寻小女不到,已急地晕倒,并不敢张扬小女丢失一事,今晨小女清醒过来才发现做下了伤风败俗之事。如今八皇子也是追悔莫及,已前往向三皇子谢罪去了,此事皆乃小女之过,恳请皇上无需姑息,严惩小女和罪臣。”
“这个逆子!”皇上闻言不由怒道。
皇后便劝着道:“左右错事已经铸成,处死陈姑娘也是于事无补了,好在皇上赐婚旨意虽下,礼部却还未曾下聘,皇上便念在威永伯立下军功的份上,且绕陈小姐一命将她赐给八皇儿全成了他们算了。”
锦瑟听闻陈薇一事时改封陈薇为八皇子昭媛的旨意已下,威永伯府宁愿女儿去给八皇子做妾都不肯她嫁给三皇子做正室,三皇子一向看不起八皇子,而今他的未婚妻却主动爬上了八皇子的chuáng,想来完颜宗璧此刻心中滋味一定很是美妙。
不过昨夜她依稀听闻完颜宗泽令永康去见八皇子,今日就出了此事,想必此事少不了他的谋算。完颜宗璧虽是被褫夺了爵位,可到底还是皇子,皇上岂容威永伯如此践踏皇子,玩弄手段悔皇室之亲,不将皇权放在眼中?威永伯固然是为了跳下完颜宗璧这条yù沉的船不得不舍弃嫡女,可船早已抛锚扬帆,他此刻才跳却已晚了,掉进汪洋大海中未必将来便能寻到一条活路。倒是八皇子因禹王算计,平白多了两个贵女做侍妾,以后府中想必定会热闹非凡。
二百一十章
一场狩猎短短五日却风云不断,禹王几息之间势力大跌,太子一系风光正盛。正所谓chūn风得意马蹄疾,然而就在世人以为太子一系要大展拳脚,趁机独霸朝堂之际,令人大吃一惊的却是,御驾刚回到京城,肃国公便亲自押了忠勇侯进宫请罪,揭发亲子贪墨侵地一事。
皇帝震怒,然念着肃国公大义灭亲,一向忠心耿耿,所立战功无数,而忠勇侯也已经知错悔悟的份儿上,将忠勇侯削职为民,令其上缴所有贪墨之资,却到底留了他一条xing命。
三日后肃国公府中办小宴,庆郡主生辰,不想竟出了郡主和八皇子酒醉误行周公之礼一事,阿依朵郡主因此被抬为八皇子侍妾。八皇子两次醉酒,竟皆有艳福,平白得了两位贵女为妾,此事一时间风行京城,为世人津津乐道许久,更有不少贵公子艳羡不已,皆道八皇子今年命犯桃花,八皇子为此也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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