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贵族之家里,身份地位相仿的男子相恋,只要不像蓝田王那样荒yín残bào,也不影响结婚生子,就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而被视作逸闻雅事。所以王夫人才有情致这样拿自己儿子和外甥开玩笑。
一群丫头叽叽咕咕笑成一团。唯独甘草被排斥在这个小团体之外。自从长青被撵出去之后,甘草就成了世子屋中的边缘人。此时她插不进嘴,心里或多或少有些难堪,可并不敢带到脸上,只慌忙跟着笑,生怕落于人后,被抓到把柄赶出世子屋。
世子屋里的差事,如今可是个香馍馍。
其实倒是她杞人忧天了,楚昭和别的主子不同,是看忠诚值决定信任度的。如今见她的忠诚值忽然涨到75,几乎算是二等丫头里面数一数二的忠仆,哪里会没事找事和她翻旧账呢。加之楚昭本身的记性又不好,那颗小脑袋瓜子里装自己的事情都装不过来,早忘记这件事了。
“你们这群小蹄子,我一个不错眼,倒是在这里编排起主子了啊。”长歌松松垮垮地挽了头发走进来。她昨晚见小世子被热得睡不着,十分心疼,拼着一夜不睡,给世子打扇子,方才就在碧纱橱那里补眠。
“长歌姐姐你醒了,我与你打水。”甘草赶忙迎上去奉承。
“罢了,不要给我牙粉,只把香片与我嚼一嚼就好。”长歌才睡了起来,也觉得口渴,便在甘草的伺候下喝茶。她做事向来简单粗bào,不怎么爱和丫头们抱团,其实是有些不合群的,也无甚心机。因瞧着甘草改好了,世子也不计较往日的事情,待甘草与其他几个都是一样的,长歌便也跟着这么做。
喝了一口茶,长歌道:“也就是咱们世子脾气好,你们才敢这样放肆,若是换了东边那位小娘子,只怕有十个huáng芪也早撵了出去。棣少爷更不必说,他出身高贵,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就是一贯温和的棠少爷,你见他对哪个下人玩笑过。主子都很有主子样,唯独咱们世子爷年纪小,所以待你们亲近些,也就是这几年,你们可不要轻狂得没边儿,走路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如今长歌可算是这屋里的头一份。因着世子的青眼,竟隐隐有和长风平起平坐的架势了。她是外面来的,相当于空降兵,又不比长风会做人,谢家的家生子们自然对她有些意见。如今丫头们被长歌一番敲打,表面是老实了,只是人人心里都略微不服气。
长风见气氛有点僵,赶忙打圆场道:“咱们世子的确可人疼,再没有见过这样叫人省心的小人了。你们这些丫头,以后也注意点,再平白惹我们世子生气,我可是要罚的。”
小丫鬟才不怕她,知道这位姐姐不过是嘴上严厉,其实却是个再和软不过的人,因此也不噤声,纷纷笑着说不敢再犯了。
另外一个长宁也是王妃身边拨过来的,原在里间屋子里歪着,听到外面笑闹,便走出来说道:“也是我们这位好伺候,西跨院那个,比这个早出生几个月,实在是娇气的没边了。听说单是奶娘,就换了四拨,伺候的侍女还以不尽心为由打死了两个。若是被我抓住下回再当面编排主子,就回禀管家,调去那边试试,瞧着不打死你们。”
长宁做事一贯有法度,且又是谢家的家生子,势力很大,小丫头们这才知道害怕,赶忙都说:“长宁姐姐,我们再不敢了。”
正说话间,院子外头忽然跑过来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快,几位姐姐快去看看,长平姐姐原是带着人给大爷送吃食,不知怎么得罪了长公主,现闹着要打死她哩。”
“什么?”长风一听,赶忙进屋子里叫了萱草,两人低声商议一会儿,长平、萱草就跟着来报信的小厮匆匆离去。
长风前脚刚走,管事的又来叫人,说是拨给碧云轩的一车冰到了,叫人赶快去接,他们还得给别的院子送,耽搁不得。
长歌日夜忧心楚昭夜晚睡不好,早就盼着这一车冰了,赶忙带了好些丫鬟去外头。
过了一阵,谢莞院子里的素秋又过来看长宁,说是弄坏了小姐新做的裤褶,长宁绣工最好,请她过去看看可能补救。长宁和她早年一同长大,素日感情最好,虽然后来长宁陪嫁去了王府,因一般在都中,联系并不曾断过,所以素秋求到她头上,自然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大户人家里的少爷,吃奶吃到六七岁也是有的。可楚昭现在不怎么肯吃奶了,奶娘虽然还给他留着,却只当养了几个闲人,所以下半晌就都家去或者找地方自在,几个大丫头一走,便只剩罗氏并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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