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微微一笑,道:“今后我的处境就好比身处群láng环伺之中,危机重重,动辄就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忠信之人,留也无用。所以你们但凡心中有一点不愿,都请说出来,我让阿起给你们一些银两,这就离开,去过平凡而安稳的生活吧,也算全了主仆情分。但是,若是你们真心相从,我必然待之如心腹,日后也不至于亏待了你们,虽然是否能功成名就,也要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但是给你们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和后半生安稳无忧的生活,倒是可以承诺。”
长留闻言,哽咽道:“我兄妹何德何能,居然得殿下如此看重。若是离开殿下,在乱世中飘零无依,又没什么谋生的能力,结果不过为其他人卖命罢了,能得全身已是万幸。哪里又有什么安稳可言?而且我相信殿下,再艰难也只是一时,长留兄妹纵然是死,也不会背叛世子。”
这话倒说的坦诚,再忠诚的奴仆难道就一点不为自己考量吗?楚昭是不信的。所以听了长留的话,他反而更加放心,就点点头,斟酌着说道:“若是只要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密探,我用药或者叫阿起给你二人下禁制就足够,并不需要什么忠心。反正阿起有能力护卫我的安危,可我想要用你们为心腹,则必须要得到你们的忠诚才行。所以这是最后一个机会,有要离开的,现在就走。”
一室沉默,没有一个人离开。
深吸一口气,楚昭继续说道:“愿意留下来最好了。刚才我说的话并非虚言,祖父过世之后,我的处境更加艰难,卢家敌我不明,除开谢家,帝都的士族都不可倚靠,皇伯父身边常有小人进谗,他的jīng神也时好时坏。我上次当着他的面招揽刑部侍郎魏永之,此举一为试探今上的态度,一为保全能吏远离这滩浑水,结果魏永之果然被左迁乾州灌县龙标卫。可见卫霁等人对皇伯父的影响力有多大了。加上弟弟们身后都站着庞大的势力,父王对我们的争斗做壁上观……”说道这里,楚昭也觉通往皇位的道路实在艰难险阻重重,以至于一时忘记了尴尬,伸手抓住了韩起的袖子。宽大的袖子下,韩起反手握住了楚昭的手。
长留劝道:“殿下也不必过于忧心。喻王对您,未必便那样狠心。当年为了保护王妃和世子,喻王在处境最艰难的时候,把王府谍报和暗卫中的jīng锐派出一大半来……”
楚昭打断长留的话,淡淡问道:“母妃只怕就死在这一大半jīng锐手里吧?若不是祖父将我放在山中,只怕我也是活不成的。当年之事查出是谁gān的了吗?”
长留垂下头,不敢再继续替喻王说话:“回禀殿下,当年我们只以为是李家捣的鬼,一直追查下去也没有线索,如今时隔多年,只怕并不好查。”
一一扫过面前跪着的人,楚昭缓缓道:“王府派来的其他人暂时不要用,就说我哀伤祖父的病情,无心俗事。徐家在帝都的密探不日将受到打击,到时候徐家和公车家人手不够,必然会动用埋起来的人手,到时候只看谁沉不住气。再有,要警惕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无意向你们打探消息的。”
众人皆诺。
楚昭指了指长留身后的一个人。韩起略一点头,从门外闪入两个黑衣人,迅速将此人放倒拖了下去。
“诸位都是忠义之人,以后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长留和长歌的神色都激动起来:“不知道殿下要我兄妹做什么事情?”
楚昭上前将长留扶起,又请长歌站起来,道:“如今形式纷繁复杂,我需要手中有一支绝对可以控制的力量。其中,一个完整的谍报系统是必不可少的,我手下虽然有燕归来,却主要行商贾聚财之事,长留手里也有一群谢家的奴仆探听消息,但到底不成体系。我听说陇西支持二弟的一派势力已经在建业内建立了完善的情报系统,其中若说没有父王支持,我是不信的。你二人王府出身,应该对喻王府里的暗探体系十分清楚,所以想要请你二人一内一外负责情报收集工作。”
长歌道:“府内的jiāo给奴婢,可以训练一些女伎乐师,与歌舞饮宴上最是探听消息的好时机,或者送给各位官员。探听消息这种事情,内宅能做的未必比外头少。”
楚昭摇头,略微有点不赞同:“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和谢府、临淄王府扯上关系。不然这些女伎乐师就算训练得再好,送过去别人也会提防三分。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其实楚昭心里知道,青楼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越高级的青楼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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