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近父亲耳边,低声说道:“她纵然有这样的心思,却也没有这样的机心。这几年,她和那边府上的关系也渐渐淡了。”
因内jian一事涉及谢家内帷,两人的声音压得极低。下面的人也都是聪明人,并没有探听这个话题,纷纷互相嘀咕起来,琢磨着该如何给寒门那边一记响亮的耳光作为回击。
这种场合,除开王若谷是尚未弱冠凭借军功能够列席,崔景深和王若飞都只是被叫去询问一番,又被下人领了出来。
一出大堂,王若飞便捂住心口,喃喃自语道:“原来她就是谢莞。你说,我现在去向谢晋老大人提亲可好?”
这样一个彪形大汉作出西子捧心的动作,险些没把崔景深恶心死。他踢了王若飞一脚,笑骂道:“别跟小爷这做怪相,看中了就叫你娘提亲去。只是我倒不知,若飞兄居然欢喜这样的女子。”
“好说好说。找媳妇自然还是要端庄聪慧识大体的,若是单纯寻个乐子,营中的军奴倒更合我意。”王若飞嘿嘿一笑,跑过来攀着崔景深地肩膀问:“你有没有看中哪个?我看这些女子中,谢莞当然是好的,不过那个王家小姐也不错。”
崔景深皱眉道:“这些都是我士族娇女,可不是奴婢歌伎,不好在背后评头论足。再者说,”崔景深眼前闪过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他心里一惊,赶忙摇了摇头,将脑海里诡异的想法摇去:“我家里的情状你也知道,自小由宗族长辈所抚养,嫁娶一事实在身不由己。况且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先立业后成家,我只盼得遇明君,位列三公,方才不负胸中所学。至于男女一事,和家族、抱负相比,实在可有可无。”
王若飞撇了撇嘴:“得了吧,现在可没什么明君给你辅佐,我琢磨着,你也只有等着那还不知在何处的太子,才有些微做太傅的可能,不过到那时候,恐怕你胡子都白了。”顿了顿,他忽然咧开大大的笑容,“不过,我眼瞧着咱们世子倒是个不凡的,刚才那样的场面,若是别的婴儿,只怕早就哇哇大哭,胡乱挣扎起来,谢莞一个姑娘家也未必抱得动。但是小世子一声不吭,胆子实在大的紧,不仅不害怕,还东张西望到处看。”
“他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能看出什么不凡来?大约是年纪还小,所以不懂得害怕吧。”崔景深挑起眉轻轻笑了一下,他刚才就已经看出来了,那个谢莞选的时机和站的位置都太巧了一点,若不是世子实在太小,他真的会认为这是谢家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目的嘛,不是为了令名,便是觊觎皇后之位了,不然一个谢氏贵女,何必辛辛苦苦如此作态?比士族还要尊贵的,自然只有皇族。若真是如此,谢家的居心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看着在旁边喋喋不休说着谢莞好话的王若飞,崔景深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讲出来。
“谢莞不行。”王若谷似乎不耐烦那些文官之间的yīn谋诡计,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因脚步轻捷,善于匿迹,外头两个居然并无所觉。他站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子,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王若飞被唬了一跳,回身见是自家三哥,一下子就炸了,哀嚎道:“不会吧,三哥,莫非你也看上她了?”
王若谷面无表情地看弟弟一眼,道:“怎么可能。我如今做羽林军,前几日听到有太监在讨论,说谢氏阿莞也要参加今年的选秀。”
“这样啊。”王若飞一下子耷拉下了脑袋,不过片刻后,他又重新恢复了jīng神:“咱们四大家族的女孩儿,不是历来都可以递牌子免选的吗?”
王若谷没吱声,皇上如今还没有皇后。如果谢莞真是奔这个去的,自然不会递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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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外男在,一gān夫人匆忙转入了一架屏风后面。
谢铭要讯问刺客,所以就把楚昭jiāo给罗氏抱了进来。
楚昭被眼眶红红的长歌稳稳当当地抱着立在一旁。众人只顾着对谢莞问东问西,一时都忽略了同样遇险的小世子和卢家小公子。
“今日真是多亏莞娘了。”
“是,不过也算是鬼神保佑。”
“可见寻个替身还是极有用处的。明日可要记得去上方山还愿。”
“可是这谢家内宅里,哪里会出来这许多刺客呢?”
夫人们一时众说纷纭,因为有心人的刻意引导,惊魂未定之下,大家都忘记了卢九渊的功劳。
原本该是事件中心的世子殿下也同样被谢莞抢去了风头。除了小王氏和几个侍女奶娘,众人都围在卢老夫人和谢莞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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