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安靖帝不是个好皇帝,不是个好丈夫,将来也不可能是个好父亲,但楚昭却很感激他。正是因为他自带的天然一种圣父属性,优柔寡断的行事手法,喻王和世子楚昭才能活下来。
有皇上金口玉言,谢铭便带着楚昭告辞离去。
等谢铭和楚昭离去之后,蓝田王问楚旭:“哥,你真要去见谢家那个小泵娘?”
安靖帝瞪他一眼,不悦道:“那是你未来的小嫂子,嘴巴给我放gān净点。”
“好了好了,哥,你不会真看上那丫头了吧?”楚恒靠过去,不怎么开心地摇着楚旭的胳膊撒娇。
安靖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上次在宫里见过,也只是平平。谁知此女却大有意趣。前几日,楚琳那野丫头突然派人来对朕说,谢家女如何如何清丽动人,对朕又如何如何一往情深……你说,朕要是不去会一会小美人,便也枉称风流天子了。若是再惹得美人憔悴神伤,更是大大的不该。”
蓝田王不由咋舌:“我还以为世家贵女都和王家那群母夜叉一样端着,想不到还有这样知情知趣的女人。”
安靖帝道:“再者说,你看我们阿昭,多么可爱。便是为了孩子,也要和世家贵女结亲才好。”沉吟片刻,楚旭继续道:“寒门士族的争斗由来已久,若是朕与士族贵女结亲,生的儿子便既有寒门李家的血统,又有世家门阀的血统,由他继位,或许就能止息这场无谓的内耗。”
蓝田王是个变态,审美却很正常,听了前半段不由点头。可听了后半段,蓝田王撇撇嘴。他虽然不学无术,也觉得皇上太天真了一点,寒门和士族的争斗,绝非老哥想的那么简单。不过左右还有舅舅在,大哥也未必能如愿。蓝田王也不是蠢货,就没有出言反驳,只一味点头称赞罢了。
过一会儿,让开蓝田王的那队仪仗,谢府的车队方再次移动起来。
六月间的太阳,到后头也十分毒了,楚昭刚才全神贯注的运用读心术,又被日头晒了一会儿,此时难免疲惫。
进了王妃的车架,有丫头上来给楚昭换好短襦。他便躺在凉席上,丫鬟在旁边轻轻送来一阵阵凉风,不一时就迷糊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清凉寺里。
楚昭醒过来的时候,正听到卢老夫人和一个道士说话。
“无量寿佛!老夫人一向福寿安康,众位夫人小姐玉体贵安?小道这几日闲来无事,便仰天望气,只见谢阀上方的白气越发浓厚,是富贵绵长的兆头,主家宅平安,今日一见,老太太气色果然越发好了。“卢老夫人笑道:“天师道老神仙说的话,必然错不了。老神仙近日也好?”
道士笑道:“好。今上向道的心一发的诚,天下太平有望啊。”
楚昭心里先给这道士打上一个妖道的名头。天师道什么的,一听就是邪教。
卢老夫人又问:“痴道人可在观里,一向身上好?前日端午的时候,我那里想做一场法会,派人来请仙长家去,怎么说不在?”
道士笑言:“可是不巧了,痴道人翻过年就去云游,连道观落成都不回来。皇上上回还念着他呢。老夫人家里的事情,我也去信都说了,痴道人只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已经跳出红尘,便不能再管了。”
痴道人便是上次给楚昭起名字的高人。他本是卢家子弟,卢老夫人庶出的三哥。卢老夫人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指望着求三哥帮忙,替孙女在太后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谁承想痴道人不肯蹚这滩浑水,先躲了出去。
卢老夫人听了,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楚昭定定看一阵,便发现老太太心里怏怏不乐。李氏和谢莞心情也瞬间低落下去,不复来时的欢欣鼓舞。
那道士反哈哈笑道:“虽是痴道人走了,小道便有幸掌了天师道。什么法事倒是可以代做。”
卢老夫人听了,略有犹疑之色,终究还是摇头谢绝,只说请仙长递个话儿,她再等几日也无妨。
李氏和长公主对视一眼,却悄悄落在后头,和卢老夫人说一声去上香,便拉着谢莞跟道士进内观。
另外一边,王氏和谢茂雅各自只带着身边的侍女在观中各处游玩。又嘱咐楚昭身边的丫头,务必看好了世子。
因着今日四大家族的女眷都要来,长公主头几天打发人去,把场地清了,将楼堂打扫gān净,挂起帘子来。又指派家中小子在二层门上同两边的角门上守着,伺候着要东西传话。内外森严。
游玩一阵,楚昭就有些不耐烦被抱着,挣扎着想下去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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