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程夫人方才那番的深qíng诉说,再加上之前夏香之事的恩qíng,要是李月兰还是上辈子的那个刚刚从袁家村走进京城的她,真的就会将东西立马拿出来,甚至还会将程夫人当成真心疼惜自己的好姐姐。
只是,这人经历的事qíng多了,或者说在这个世上的日子过久了,对于那些流于表面之下的东西便有了一根清晰敏感的神经。就好像在小的时候,我们会相互跟一样大的朋友说着无比夸大的话,振振有词间还认为别人所说的都是真的,而自己说的别人也看不出来是假话。殊不知这一幕在大人的眼中是多么的幼稚。
也许这就是岁月的洗炼,让我们的眼睛会更加的清明,思想也会不断的成熟。
不过对与程夫人为什么这么做的目的,倒不是李月兰此刻关心的重点。现在她唯一所担心的便是袁子忠的安危,以及程夫人他们下一步有可能做的事qíng。
仔细回想,不难发现程夫人从头到尾也并没有与自己撕破脸皮,就算自己表示了没有收到袁子忠的任何东西,程夫人也只是向自己解释了前因后果,并没有步步紧bī。
那么也就是说,程夫人还不想和袁家彻底的撕破脸,也就是说程将军很有可能还用的着袁子忠,也就是说袁子忠应该还没有出事。
至少在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之前,袁子忠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李月兰走出厢房,看着大雄宝殿前冉冉升起的香火,担忧再次浮上她的眼睛。
就像她知道军人的残酷,她同样知道,武将从来就喜欢直来直往,大刀阔斧的gān事qíng,可以说历任的武将没几个是有耐心的主。而这也意味着,袁府的安全是拖不了多长时间的。
而转念想到至今还杳无音讯的袁子忠,李月兰的心中不安就更甚了。
如果今天程夫人此行的背后是程将军的意思,那么袁子忠的安全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李月兰甩了甩头,将脑中的胡思乱想甩了出去。不,不会的,好歹程将军也视袁子忠为心腹,而袁子忠也为了他做了不少事qíng,现在还不到那卸磨杀驴的时候,如果这背后真的是程将军,袁子忠应该不会有事的她缓步前行,走到大雄宝殿外停下了脚步。
虔诚在殿前焚了一注香,李月兰恭恭敬敬的在满目慈悲的佛祖像前磕足了三个响头,闭上眼,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
也许,在这前路未知的荆棘时刻,心中的信仰能给她以一些力量。
心中默念完祈求的最后一个字,李月兰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慈云寺的大门。
此刻的她没有时间再多做停留,现在的她最要紧的事qíng便是赶紧安排袁家的人尽快离开京城。
虽然她并不清楚袁子忠当初所说的紧要关头到底是什么样的qíng况,但现在,她的心中已经感受到了深深的迫切和危险。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李月兰的马车刚行进袁府前门不远的市集口的时候,东子惊慌的声音便在马车外响了起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咱们府门口围了好多的官兵啊…”听到东子惊慌的呼喊,李月兰猛的将车帘掀了起来,顺着东子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果然,袁府的门前聚集了很多的官兵,而且看着那些官兵的装扮,一点儿也不像是京城府尹的衙役装扮,反倒像是平日里袁子忠巡防时所带的兵有些相似。
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来的不是管京城大小事务的京兆尹,反而是派来了守防的驻军呢?
李月兰凝重的表qíng上划过一丝疑惑。
“夫…夫人,咱们…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东子抖着声音对李月兰问道,眼中已经流露出巨大的恐惧和退缩。
李月兰闻言回过了神,看了一眼已经抖成了一团的东子。对于老百姓而言,最害怕的便是这些军爷,更何况只是个小厮的东子。而且东子也不是他们袁家买来的,现在要求他忠心耿耿并且不怕死的跟着前路未知的袁家,也的确是说不过去的。
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李月兰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然后jiāo给了东子道:“这里是二两银子,算是你这一个月的工钱。你也看到了,现在府里还不知道是什么qíng况,你也不用跟着我了,你将马车送到北城的驿站,让他们照看着,然后便去找张妈妈吧。”
“夫人…那…那您怎么办?要不…要不咱们一起走吧,等老爷回来了,这不一切就都好了吗?”东子看着手里的银子,眼角有些微红,有些迟疑道。
李月兰冲着他微微笑了笑,摇着头道:“不行,府里大大小小我怎么能放下他们一个人走呢?就算老爷回来了,我也是没办法jiāo代的。我还是要回去,无论是生是死,好歹我们一家人也有个照应。府里的王妈他们我也会找机会让官兵放他们走的,毕竟府里的事qíng与你们是无关的。”
“好了,别在这儿蘑菇了,一会儿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你赶紧走吧。”说着李月兰便就着东子的手下了车。
“夫人…保重…”看着李月兰站在地上一脸坚定微笑的看着自己,东子的声音有了一些哽咽,迟疑了片刻,他才缓缓扬起了马鞭,最终架着马车离开了。
看着车轮在地面上印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李月兰微微抿了抿唇,接着才缓缓转过身想着袁府的大门望了过去。
因为有些距离,所以府内的qíng况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见得做士兵打扮的人来回在门前走动着。
惦记着家中的两个孩子还有袁家二老,李月兰终于踏出了脚下的步伐。
却不想,在她刚往前踏了一步的时候,身后一个巨大的力道将她扯进了市集口的一道墙角之后…
是谁?李月兰立马警觉了起来,挣扎着向后看去。
“嘘袁夫人,是我”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温润低沉。李月兰诧异的转过头,身后的人也顺势松开了紧握着了力道,只不过身影又向着墙角的yīn影处后退了半步。
“…沈…沈老爷…?”李月兰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李月兰紧接着问道。
“我收到消息,说是兵部的王侍郎今天刚过了午时便带着人去了袁府,我有些担心,便顺道过来看看。我到的时候府门前已是只许进不许出,所以我只得在这儿等着,却没想都竟会在这儿看见袁夫人。”沈存中淡淡的解释道。
“兵部?王侍郎?他怎么会突然带人到我家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总是要有个名目吧?”李月兰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听说是袁校尉在两日之前窃取了军中的机密,现在上峰怀疑他有跟敌国勾结的嫌疑,所以就暂时派人将府围了起来。你可知道,袁校尉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府衙了,就是巡防也缺了好几次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找袁校尉,袁夫人,你可知…”沈存中回道。
李月兰闻言摇了摇头,“袁大哥自从前几天半夜回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沈老爷,你刚刚说‘上峰’怀疑?我想知道这个‘上峰’指的是谁?”李月兰紧接着问道。
“不清楚,命令是直接从兵部发出的,所以没有知会京兆尹。有可能是程将军,也有可能是京里任何一位将军,都是有可能的,甚至兵部尚书也有可能。”沈存中摇了摇头答道。
“那程将军府沈老爷有去过吗?”
“有,可是跟袁校尉的qíng况很像,自从几日前,程将军也没有再出现过,听程夫人说程将军染了恶疾,近几日在就休养,不便见客。”
“那…现在可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证明我家老爷通敌叛国?”李月兰再次问道。
“没有,倘若上面真的是掌握了证据,现在就决不可能仅仅是围了袁府就可以了事的。”沈存中沉声道。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便冲着沈存中福了一福,道:“我有一事有求于沈老爷,还请沈老爷帮忙。”
“哎,袁夫人切莫多礼,你放心有沈某在,定然不会让你被那些歹人抓去的。我的马车就停在前面,我们…”沈存中连忙阻止,接着他指着不远处的一脸青布马车对李月兰说道。
“不,我想请沈老爷帮的忙不是这个。”李月兰打断沈存中的话,摇着头说道。
“那是…?”沈存中疑惑地看着李月兰,不明白现在李月兰不想着赶紧离开还有什么所求。
在沈存中疑惑的目光下,李月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然后递给了沈存中道:“这是我家老爷前几日回来的时候jiāo给妾身的,我家老爷将东西jiāo给妾身的时候只跟妾身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就让妾身将这个jiāo给沈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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