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转着炉盖,眼神淡淡的,不含温度地说:“小公主请回吧,扰了陛下的雅兴,这罪没有人担当得起。”
她一心只想着那个气息奄奄的淑才人,忙道:“公公,母妃病了,还请公公让我见父皇一面!”
他眼眸微眯,口气也随之越冷了几分:“咱家的话,小公主没有听到吗?”他一步步走来,带着yīn戾的气息,比这寒风更冷更叫人惧怕。
“我……”花公公名声在外,她很害怕,不住地颤抖着小小的身躯。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他的怀中。
“我这是在哪里?”她惊得吓出了一身冷汗,正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他的嘴边噙着懒意的笑,摸着她散落的长发,漫不经心道:“这里是咱家的地方。小公主的这头发生得真好,又黑又亮。”
她不喜欢被这么摸着,就好像她是后宫那些得宠妃子怀中抱着的小猫小狗。
她微微撇头,他眸光微闪,手上力道瞬然收紧,疼得她直皱眉头。他嘴角一挽,似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小公主,在咱家这里,还是把你的爪子收起来吧,免得,咱家不小心伤了你。”
两人力量悬殊,她只得忍气吞声。只是被一个太监抱在怀中,这感觉始终令她不舒服。
“淑才人是你母妃?”
“是。”忽然,她抓着他的衣袖,恳切地哀求,“公公,求你救救我母妃吧!她现在生了很严重的病!太医都不肯去!公公!求你了!”
“哦?”他懒懒地挑眉,卷着她的发玩,“可是你母妃是死是活,与咱家何gān?何况陛下都不待见你母妃,小公主,你来说说看,咱家又为何要蹚这浑水?除非嘛……”
“除非什么?”
他纤细的手指抬起她削瘦无ròu的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他说:“咱家想要一个漂亮的收藏品。”她满口答应,因为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
作为jiāo换,他第二天就让父皇想起了冷宫里还有个生了公主的淑才人。父皇一道命令下去,淑才人有太医jīng心诊治,渐渐地恢复健康。
还不仅如此。
他教她化妆,教她宫廷礼仪,教她如何博得陛下的宠爱。他一步步把她推上长公主的宝座。
不受宠的淑才人也因她而水涨船高,一度成为后宫最受宠的女人,甚至,父皇还允她抚养皇子君霖。一时间,长公主是整个皇宫最炙热可热的人物。
但是她清楚地直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背后站着一个人——花翎。
当时的她还不能明白,为什么不可一世的花公公愿意出手相救。直至很久之后,有一天,她在睡梦中感觉到唇上突然被亲了一下,她才明白了几分。
花翎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良久良久,他轻声出问:“就是因为那份恨,所以长公主才在先帝驾崩时假传圣旨,把奴家踢到皇陵去吗?”
君妩的思绪渐渐回来了,她沉默了会儿,摇头:“不。不是。”
那还不足以让她如此。真正让她动了那样心思的,是他越来越炙热的目光,和他那喜怒无常的xing子。
他狠他无qíng,他一不高兴就会杀人。和他在一起,她时时刻刻都在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也落得他前几任主子那样悲惨的下场。听说,他捧过的主子,没有几人能得善终。
“那是为了什么?”他用力地圈住她,脸埋在她颈间,想明明白白地得到一个答案。
她眉心一动,有什么飞快地闪过脑海,只是那么一瞬的功夫,她恢复如初,道:“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
花翎的声音闷闷的:“陈年旧事吗?可奴家一直都记着呢。在皇陵三年,奴家每天都在想,为什么公主这样无qíng?奴家在出来的那天,长公主可知奴家在想什么?”
她顺着他的话说:“在想什么?”
他略带温热的手指轻微地抚过她的脸庞,有股危险的味道:“在想出来之后怎么报复长公主呀?”
她身形微微一愣,忙又定下心神:“是吗?”
“可惜,奴家舍不得。奴家喜欢长公主都来不得,哪里舍得伤害分毫呢?只要长公主记得奴家的一点好,不让奴家那么伤心就好了。”他哀叹道。
君妩盯着那暖huáng色的帘子,眼睛都有些发酸了,她翻了个身,道:“不早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出来冒泡吧。悄悄说一句,瓦有存稿,大大的存稿哦~
☆、趁热打铁
君妩是在这几天才发现,死太监真的很聪明,并且对女人特别有一套。
比如,他会趁着她月事来临、意志薄弱的期间,他大打温qíng牌,不时地缅怀过去美好的岁月,讲几句qíng意绵绵的甜蜜话,拉近两人的关系。
此外他还充当起了史上最完美夫君该gān的事,一勺一勺地喂她吃饭,抱着身体孱弱的她去睡觉,甚至他会贴心地拿出月事带,殷勤地想帮她换上……
她深深地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在月事完后的第二天,她开始qiáng身健体。
出府是不可能的了,死太监的眼线都盯着,所以她就选择在府中骑骑马。
那天,她刚在骑师的帮助下上了马,花翎来了。他嫌马骚,忙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捂住鼻子,声音有些闷闷的:“长公主一向是不喜欢骑马的,怎么现在对这有兴致了?”
“人嘛,总要什么都尝试一遍的,是不是?”她轻轻一笑,挥起鞭就走。
马还很懂得她的心思,用力地刨地,扬起了层层泥土,毫不客气地甩向某个花容月貌的死太监。
“真是好马儿!”她笑眯眯地拍拍马背。
马扬起脖子,在经过花翎身边时,得意地打着响鼻,气得他是面色铁青,一直扬言要宰了这畜生。
君妩带马溜达了几圈,身上出了些薄汗,粘粘的不舒服,她下马,准备回房好好沐浴一番。
花翎刚擦去了脸上的泥土,忙不迭地过来:“长公主要去哪儿?”
“不准过来!”她厉声阻止。这些天,这死太监自认为他们俩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时不时地做出些出格的小举动,要是再不喊停,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他委屈地撅嘴,哼了声,一甩帕子就走了。
阿兰过来了,道:“长公主,都准备好了。”
“嗯。”她点点头,跟着阿兰去了浴池。
这里本是景王府邸,归于花翎后,他花重金全部翻新了一遍,所以在她面前的浴池,简直比宫中的还要奢华百倍。
人嘛,就是吃人嘴软。要是放在从前,面对满池子花瓣的làng费架势,她一定很鄙视地冷哼,死太监搜刮民力,实在该一刀宰了!但是现在,她只会感慨地一句:“哎,想不到本宫当了这些年的公主,还不如一个太监会享受。”
“长公主,水温刚好。奴婢来伺候长公主吧。”阿兰道。
她摆手:“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
她脱了外衣,慢慢地走入池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温水,她舒服地低哼一声,gān脆钻入了水中,游了一会儿。
等她再次游上来时,池边突然出现了一只绣着jīng致金线的黑靴子。黑靴的主人笑意盈盈地走来,软软地唤道:“长公主。”
“你怎么来了?”她面上虽不动身色,身子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向水中埋去。
花翎甩着帕子,状似思索道:“嗯,该怎么说呢?奴家命人重新装修这里时,嗯,多加了点东西。”
她沉吟:“机关?”
他拍掌笑道:“长公主好生聪明!那长公主也该知道,奴家接下去想做什么吧?”
做什么?还不就是那点事?
虽然君妩是不明白一个太监为什么对女人有兴趣,但是见他满心欢喜地在那里脱东脱西的,马上就要解开腰带时,她觉得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了,适时提醒道:“公公莫不是忘了自己曾答应过的事吧?那这样的话,公公今晚就去睡客房吧。”
花翎不满地撅嘴,不死心地眯眼笑道:“奴家要是想要的话,其实长公主现在根本无处可逃吧?”
“是啊。公公想要什么得不到呢?只是……”她拖着长长的声音,故意吊足他的胃口。
“只是什么?”
“哎,本宫想说,这几天来,本宫刚对公公有了那么些……哎,可惜可惜……”
他眼眸倏亮:“长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她淡淡点头:“自然是真。本宫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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