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向来是不gān己事不张口的,自己虽然帮了她许多次,但是与她实在算不上有什么jiāoqíng,她又为何会来?
他皱起了眉,眼睛却看着顾满,并不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顾满见他面色严肃,却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左右看了一眼,见并没什么旁人,就压低了声音,道:“若是我没猜错,你被刺杀的事qíng或许与谢二爷有关。”
谢远?
谢庭不傻,他从前逃过赵王妃的陷害已经不知多少,这回跟他jiāo手的想必也是个熟人。
可是顾满现在说,是谢远?
他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面无表qíng的问道:“你为何会这么说?”
顾满低下头静默了一会儿,就伸手将那张花笺重新掏出来,道:“你瞧。”
谢庭狐疑的将那张花笺接过去,片刻后就面无表qíng的从旁边桌上拿过一支火折子chuī着了,将那张花笺烧的gāngān净净。
“你带着这个东西去找过欧阳灿了?”
顾满见他毫不犹豫的就将花笺烧了,还以为他不以为然,此刻听他这么问,就沉默着点了点头。
眼睛里也有些愤然。
她本可以不来的。
若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份上,谁愿意理他!
谢庭却似乎并没看见她的怒容,牵起嘴角笑了笑,轻描淡写的道:“那你还敢带着这东西乱晃?”
顾满有些惊讶。
谢庭却已经接着道:“他哥哥可是个厉害人物,若是问欧阳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会派人查探他都见过了谁。到时候你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
从没见过谢庭也有这样的一面,顾满咬了咬唇,又为自己的冒失觉得不好意思,眼里不免露出些懊丧来。
以前见她,她次次都跟个斗jī似地,永远昂着头,对待自己这个世子也从来不见有什么尊重,如今见了她这幅模样,谢庭不免觉得惊奇,就兴致盎然的在一旁看了半日。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满决意不再纠结这事,就直截了当的问他,又补充道:“他想必是冲着你来的。但是若是他被锦衣卫捉住了,赵王府也会被连累”
真是让人伤脑筋。
谢庭低下头想了想,就看着她,道:“多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
其实不用她来说,他也已经知道谢远潜回盛京了。
安cha在赵王妃身边的人也不是只知道吃饭不知道gān活的,这回总算是带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说起来,这个弟弟不听话,自己还能怎么办?
难道去皇祖父那里告发他不成?
那还没等到谢远挨罚,自己怕就要被赵王给拔刀砍死了。
知道归知道,顾满如此仗义的赶来给他报信,他却还是感激又感动的。
这世上,这么把他谢庭放在心上的,没有几个。
顾满却不知道谢庭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心下还在为了谢远的事qíng担忧。
她其实是没这么好心的,来给谢庭报信也是为了试探试探他的口风,更加希望他没有那么弱,能把这件事给处li了,免得给侯府带来什么祸患。
谢庭对谢远的心思清楚的很。
怕是听赵王妃说了什么,又知道巴鹰一行人刺杀自己不顺利,才特特的寻了来吧?
他们之间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却也是这一辈子都解不开的死仇。
他既然敢来,那就付出点代价再回去吧。
就当作他千里迢迢来盛京,付出的一点学费。
二人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儿,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还是顾满先回过神来,仰头问谢庭:“这回的事,会牵连到我身上么?”
谢庭闻言,就诧异的挑眉。
顾满微笑,轻声道:“前儿舍妹出门上香,怕是恰好碰见了这位煞神。我也是怕我们们侯府遭了无妄之灾。”
就这么有把握自己这个无能懦弱的世子能有办法?
谢庭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就道:“怕是不止这么简单。”
难怪这个丫头会这么慡快的跑来报信,原来也是因为自家被牵扯进去了。
谢庭玩味的笑了一笑,一时间不知道心中是苦涩还是难过。
一百五十二处理
欧阳宣有些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站着,抬头望了一眼天上如今略显刺眼的太阳。
好似已经许久没见到自己的弟弟如此义正言辞的跟自己说话了。
而这一回,这家伙是来问自己关于谢远的事qíng的。
谢远是不是潜回了京城,他自己都还在调查,这个愣小子是从nǎ里得到的消息,竟然还巴巴的跑来问?
思及此,欧阳宣的脸色严肃了一些,板着脸问他:“这种事也是你能跑来问的?你可别忘了你很快就要会试了,翻年就是秋试,你都准备好了?”
欧阳灿少有辩才,一直以来都以神童的身份活着,家中上下,包括淑妃娘娘都很是看重他。
见欧阳宣板着脸,也很严肃,欧阳灿就忍不住有些着急,梗着脖子道:“哥!我并没有诓你。你老实回答我,你近日在搜查的人,是不是就是谢远?”
锦衣卫最近动作频频,他不是看不出来局势紧张,因为立太子的事qíng,锦衣卫也忙得很。
这一次却不一样,从前几日起,他就看出来不同,那一日他跟谢庭一同被刺杀,欧阳宣竟似乎毫不意外,反而拉着谢庭问了一番家长里短。
现在想来,他自己的哥哥他自己nǎ里会不清楚?若是没有事的话,他nǎ里耐烦同别人说那么多的话?
而且那次虽然自己用了信号弹,但是锦衣卫来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
除非除非锦衣卫是早就跟在谢庭身后的。
若是真的跟着,那为何见了自己被刺也没有动作?
欧阳灿满头雾水,一时竟不知道究竟该作何反应。
欧阳宣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若是闲的没事做了,就去跟你四堂哥学学剑法,别整日的跟在人家屁股后头乱晃。你自以为是做了好事,在保护别人。说不定人家看不上你这花拳绣腿。”
那一日谢庭虽然受了伤,但是却只是轻伤,能在那么多刺客刺杀的qíng况下还护着欧阳灿,欧阳宣脸上又出现了玩味的表qíng。
他的人跟着谢庭这么几年了,从来能探到的就是他今日被谁欺负了,昨天被谁下了毒,过几日又被哪家的公子欺负了可是现在知道,谢庭他其实是有武功的,既然有武功,那为何还会次次都被欺负的这么惨?是真的不敢动手么?
一个世子。就算真的混的这么差,那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儿脾气吧?可是谢庭偏偏就没有。
这样的人,若是真的无能就罢了,若不是真的,那未免就有些可怕。
锦衣卫的人来回报,说是见了谢远出现在静安寺周围,他就领了人去搜,可惜什么也没搜到。
他倒是没想到要怎么问问自己弟弟是从nǎ里得来的消息,他也知道这个二愣子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因此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就看着欧阳灿道:“以后少根那个世子爷来往,你们也不是一类人。”
怎么会不是一类人?欧阳灿觉得自己的哥哥平日说什么都有道理,偏偏这次实在是太过武断。
谢庭是什么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还是说,哥哥他觉得谢庭是个没有用的世子。鄙视人家?
同一时刻,谢庭将顾满送走,看着她的马车渐渐驶离了视线,才有些倦怠的回了府。
立刻就有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上来。低声道:“世子。”
管家模样的老者穿着一身青布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着谢庭的表qíng很是恭敬。
谢庭极为漂亮的脸上出现了似玩味又似嘲讽的表qíng。片刻后,他转头去问老者:“兴伯,怎么样?”
叫兴伯的人闻言急忙点了点头,道:“世子放心吧,咱们的东西都藏的好好的,老大老三他们都死守着呢,锦衣卫那日虽然来的快,但是咱们的人动作更快,并没被发现。”
没被发现也足够吓出一身冷汗来。
谢庭闻言绽出了一个笑容,满yi的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差点没叫欧阳灿这小子坏了事。
当然他也知道欧阳灿纯粹是出于一片好心,可是他那个哥哥实在是个麻烦的人物啊。
能出现的那么及时,又似乎有备而来,谢庭不得不怀疑,那群锦衣卫一开始盯着的就是自己。
想起了普济寺,欧阳灿不免又想起了刺客这一回事来,皱了皱眉,道:“可惜了,这回原本是想彻底除了巴鹰这个祸害的。谁知欧阳灿竟会挑那个时候在那里等我。”
谢庭时常去普济寺,从小就在那儿呆的久,欧阳灿似乎摸着了规律,若是有事qíng找他,自己就上那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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