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去刘姨娘那里弄包药来毒死她!
可惜顾满的明月楼有单独的小厨房,平日里都不吃大厨房的饭。
何况要是毒死了她,还有一场风波要闹。
她现在每每想到顾满,就觉得头痛。
楼下本来要去给顾烟盛冰来的入画眼见着顾满进了门来,先就吓了一跳,但是她到底跟在顾烟身边久了,马上就掩了自己脸上惊讶的神色,笑着迎上前去,不动声色的拦住了顾满:“回九姑娘的话,我们们姑娘才刚身上不慡,现在才歇下了。姑娘若是没有急事的话,晚些我们们姑娘再去跟您说话儿。”
顾满沉着脸,看也不看垂着头行礼的入画一眼。
今日跟着出来的是执画跟沛音,沛音还好,向来稳重的,执画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指着入画道:“我们们姑娘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看十一姑娘,你算什么东西?你进去禀报过十一姑娘了?她亲口说不见我们们姑娘了?轮得到你一个丫头拦我们们姑娘的路?!”
执画很义愤填膺,她看不惯府里的人将顾烟的地位摆的跟顾满的一样高。一个庶女而已,居然能骑在嫡女的头上,真真是过分至极。
入画就没了法子,执画看似在撒泼,偏偏句句话都问在了点子上,自己一个奴婢,真的没有胆子敢拦着人家主子的路。
可是想到顾烟如今的样子,入画又有些担忧。
知了仍旧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听的人耳根子都烦了,顾满站在院子里盯着入画,一步脚都不挪。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连沛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简直是太不像话!明明知道自家姑娘来了,还故意晾在这外边!
沛音正想要开口,里边就正好转出来一个小丫头,见了她们先是眨了眨眼,片刻后就极是恭敬的给顾满行了礼,欢喜道:“原来是九姑娘来了,我们们姑娘正念叨您呢,说是午睡了起来就要找姑娘玩去。如今可好了,奴婢进去通报一声儿。”
倒真是个玲珑人儿啊。
顾满嗤笑了一声,顺着入画的指引进了堂屋,就见顾烟正从楼上下来。
睁着两只似醒非醒的眼睛,穿着一身橙色的高腰绣裙,越发显得她玲珑可爱。
顾烟见了顾满,就瞪大了眼睛,很是欢喜似地,亲密的上来想揽她的手臂:“原来她们并没有骗我,姐姐竟真的来了!姐姐可是两年多没进我的院子啦,瞧我这新建的关雎阁可好?我才睡醒,正闹头疼呢。”
“原来妹妹也会头疼。”顾满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瞥了一眼屋里站着的人,神色淡淡的吩咐:“你们都下去。”
执画跟沛音是她自己带来的人,自然不在这群人之列。
入画闻言犹豫了一刻,终归是站在顾烟的后头没动。
其他人就鱼贯而出。
顾烟面上的神色不变,抬起手接过了云彩刚送过来的白瓷瞄蝴蝶戏花的茶盏,抿了一口又放在了桌上,笑道:“姐姐有话要同我说吗?”
“妹妹以为呢?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妹妹倒是坐得住睡的下,姐姐看起来也很是钦佩呢。”顾满笑着看顾烟的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了原状,就接着说道:“妹妹,有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是仔细接了烫手啊。”
她果然知道了!顾烟低下头去,暗暗心惊。
幸好处置了蕊儿那个丫头,入画跟云彩也都是可靠的人,否则若是被她拿住了证据,怕真要倒霉。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愚钝,实在不明白。”顾烟抿了抿唇,扬着巴掌大的小脸蛋儿,皱眉道:“一条人命?姐姐说的是蕊儿吗?蕊儿偷了四姐姐的金钗,四姐姐恼怒了让我要打她,我闹了头疼,只让她回去先呆着,准备等rǔ娘来处li,谁知她竟自己想不开投了井”
“我也不是故意的。”
“蕊儿这丫头太糊涂了!”
只字不提其中原委。
顾满却不耐烦再同她扯皮,蹙眉道:“是不是你嘴里说的那样你心里最清楚。顾烟,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止一回了,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没料到她这回会这么单刀直入,顾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顾满却轻笑着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冷然的道:“把谢远给你的那块玉佩jiāo出来。”
谢远?顾烟吃了一惊,没料到她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怎么会?蕊儿那丫头断断是猜不出谢远的身份的那块玉佩自己也早就从蕊儿身上拿回来了,她没机会给顾满看。
那是为什么?顾满是怎么知道这块玉佩的主人就是谢远?
她脑筋转的飞快,想了想才恍然记起,这个蕊儿虽然小了些,也皮了些,她哥哥却是个读书的,听说画丹青也画的甚好。
好几次入画跟楚琴都在自己面前夸蕊儿这个丫头描的花样子最真最好看。
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忘记了那丫头倒是会画画。
一百五十四时间
在嫡庶面前,你再怎么使力都是没用的。
顾满轻轻松松的就压制住了顾烟,将那块玉佩夺了回来。
毁了太亏了,以后这可是压制住谢远的绝好的东西。
拿着这块玉佩,无论是去告谢远无旨入京,还是去做别的什么,都足够谢远喝一壶的。
她玩味的看着手里的玉佩,一时失了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将那玉佩jiāo给沛音,低声道:“藏好了。”
顾满的拔步chuáng底下有块砖是松动的,一拿起来底下就有一个水桶大小的空地。
那块龙纹玉也被顾满扔在了里面。
现在又是这个。
沛音点点头,自去将东西收好。
才刚从房间里出来,夕阳已经落山了,余晖落在正坐在藤椅上的顾满身上,竟让她有种看画似地错觉。
底下传来腾腾腾,踩楼梯的声音,沛音撩开珠帘进去,就见是沛琴跑了上来。
“快!老太太那边叫姑娘呢!”沛琴有些喘不过气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顾满放下手里的书,也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这么急着叫自己过去做什么?
她看了看沛琴,就问道:“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今天自己去找顾烟的事qíng?可是也没有道理,这件事qíng若是张扬开来,最倒霉的还会是顾烟自己,她没那么笨会去跟顾老太太告状吧?
沛琴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这个丫头顾满看着她脸上有些茫然的神色,就扑哧一身笑了出来,站起身冲沛音道:“那就替我再挽个头发,咱们往老太太那儿去吧。”
沛音替她把头发都打散了,重新抹上玫瑰花发油。手指如同蝴蝶一般闪动,不一会儿就给她梳了个极好看的随云髻,又从她的首饰匣子里挑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木兰花玉簪来给她簪上,才笑着给她下了披肩。
等她到了德安居时,太阳已经落了山,最后那一点余晖也消失的gāngān净净,夜幕陡然盖了下来。
德安居院门前的两盏大红灯笼闪着光,幽幽的,看着倒是挺漂亮。
才进了院子,就早有小丫头笑着迎了上来。恭敬的唤她:“九姑娘!”
平日里也没见这么殷勤,自己身上也没发生什么好事,这帮子人是怎么了?
顾满狐疑,却还是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随着一个小丫头进了门。
老太太正搂着顾昭坐在上首的锦榻上,笑的一脸皱纹。
这么开心?还对顾昭这样好。
顾满进了房,盈盈上前给顾老太太请安。
汀兰立刻就会意的递过蒲团来,顾满行了礼,就见顾老太太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顾老太太竟然当众对着自己笑盈盈的,还似乎很是喜欢的样子。
顾老太太伸手将她拉在自己身旁坐了,笑着冲她道:“咱们阿满现在模样出落的越发的好了。”
双胞胎受了顾满的气,心里很是不舒服。再加上新仇旧恨,如今怎么看顾满怎么不顺眼,眼看着顾老太太都对她比平日里客气了几分,更是恨得牙痒痒。
同样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女儿。凭什么她就能活的肆意妄为,犯了错连老太太都不敢怎么责罚她?
顾满将她们的表qíng都尽收眼底,却只做不见。既然顾老太太喜欢在人前扮演这出慈爱的模样来,她配合就是了。
因此她乖巧伶俐的接过汀兰递来的鲜果,亲手服侍顾老太太吃。
从前因为一直厌着二房,倒是没发现,若是九丫头乖巧起来,还怪懂礼数的,顾老太太心下如此想,面上就笑的更加和善了。
顾满仍旧狐疑顾老太太忽然亲密起来的态度,就疑惑的盯着顾昭瞧。
顾昭看的分明,忙趁着给顾老太太递帕子的功夫笑着捏了捏顾满的手,轻声道:“礼部的名单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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