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会不会!这件事qíng的受益者只有他,纵然不是他,他也必须要为这件事qíng付出代价。若是我哥哥死了......”赵王妃冷冷一笑,嘴角上挑的弧度却说明她心中没有因为郑家的事qíng感到多少悲伤:“若是我哥哥死了,那他就要拿他的贱命来换!这些年来因为皇后对他的偏心,我已经忍了许久了,这件事qíng事发了,他以后就是头顶带着受迫害的勋贵的唯一血脉,他又那么受皇帝皇后的喜欢......我的阿远绝对不能在他之下,我也绝对不会允许!”
“姑娘,当务之急是王爷。”邱嬷嬷总算是抓住了重点,有些担忧的道:“若是王爷知道咱们老爷出了事,说不定......说不定王爷又如同对待上一个那样呢?”她总对赵王心存忌惮,原因就是赵王对待陈氏实在是太心狠了,当时连王妃本人都有些害怕,甚至想过软禁那陈氏一辈子也罢了。可是赵王坚决否定了这个提议,他甚至亲眼看着陈氏吊在横梁上咽了气才肯完全放心。邱嬷嬷在内宅里没少见过死人,可是陈氏死的实在是太惨了,那样的场景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脑海里,渗人,慎得慌。
赵王妃眼神黯淡下来,默然了半响,随意翻开妆奁,抽出一个小抽屉来。捡了口脂细细的描了唇,猛地站起身来,道:“我与王爷夫妻这么多年,心中对他却着实害怕。也因为之前的前车之鉴。早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他现在若是敢弃我于不顾,我就敢叫他陪我一起下huáng泉!”
混了这么多年,跟赵王打了这么多年jiāo道的枕边人,总不至于真的什么都捞不到,赵王妃低头瞧着自己妆奁里美轮美奂的首饰,轻笑一声关上了抽屉。她不会,也绝对不可能沦落成跟那个陈氏一样,陈氏,你不是说等着看我的下场吗?那咱们就试试看。究竟是我先下来陪你,还是你的宝贝儿子先跟你团圆!
“母妃!”外头却忽然传来谢远的声音,紧跟着一身玄色袍子的谢远就满头大汗的进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道:“母妃!咱们可以回京啦!”
赵王妃一惊。抬眼见谢远脸上一派欣喜之色,并不见慌乱难过,便压下心里的惊涛骇làng,勉qiáng带笑问他:“说的什么胡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消息呢。”
“我可没说胡话。”谢远上来搀了赵王妃的手,笑嘻嘻的道:“原是锦玉姐姐要出嫁了,几位王叔都已经接到命令进京了,咱们府里也接到消息了。这可不是不日就要进京了么?我离开盛京也许多年了。中途还未回去过,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也不知道舅舅他这回会给我留什么好东西。”
听他提起郑家,赵王妃心里无比苦涩,却又不知道如何与儿子说这个,只好反手拍了拍他的手掌。嗔道:“好了!这回虽说是去给你锦玉姐姐送嫁,其实也有因为你们都到了适龄婚嫁的时候,皇上要为你们择良配了的原因在,你怎么还是一副不收心的样子?你父王可知道消息了?”
“我来的时候并没见到父王啊!这个消息还是我听府上的清客说的,父王他......”谢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父王他好像听见什么消息,匆忙出门去了。”
赵王妃点了点头,又拉住他叹道:“这回回去,母妃定然会给你好好挑一个大家闺秀,绝不叫你受委屈!”谢庭那个小子么,他已经没机会了。
谢远常年带笑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羞赧,抱着赵王妃的手臂撒娇:“母妃!”心中却不由得想起那一日轿子里少女绯红的脸颊跟黑漆漆的眼珠来,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有些向往,又有些欣喜。她说她是定远侯府上的,若是没有猜错,她大概就是定远侯的庶女顾烟了,又听说现在顾承宇混的很开,已经另外出去立门户单过了,他又是个很不错的,如今在锦衣卫当差,说起来,母妃未必就不会喜欢顾烟呢。
赵王妃还想再说些什么,猛然听见huáng莺在屋外略带慌张的声音:“王爷!王爷您回来啦?王妃她......”
赵王妃早就已经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望向门口被掀起来的珠帘,眼睁睁的瞧着穿着紫色直身绸缎长袍的赵王大踏步迈进门来,一时间心中忐忑又不安。赵王的脸色着实称不上好,yīn沉沉的,大有以往谢远每次犯了大错之后他生气的架势,谢远瞧着害怕不已,就偷偷摇了摇赵王妃的手臂,想叫母妃帮着打圆场,孰不知赵王这回却正是因为赵王妃的事qíng而生的气。
还没等谢远战战兢兢的请安,赵王已经看见了他,没好气的斥责道:“这个时候你在你母妃这里做什么?平日叫你读书读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还不给我滚出去呢!”他心qíng不好,又有事qíng藏在心里,见了最心爱上心的孩子也不由得没了好脸色,只是一心想打发他出去,好问问郑氏事qíng。
谢远于是匆匆忙忙的请了安,一溜烟的溜出了房门去,慢慢吞吞的立在门廊下,有些出神-----在他记忆里,极少看见父王在母妃面前发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他对母妃似乎永远都是和颜悦色的,纵然母妃曾经做过令父王很不开心的事qíng,父王也从来没有大声呵斥过,现在这是怎么了?明明可以回盛京一段日子,不用再等到五年,父王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开心呢?
赵王等谢远出去了,才冷哼了一声,看着赵王妃冷笑:“我听说,盛京里来了人,报了什么消息给你?”
赵王妃并不知道赵王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却没打算瞒着他,便索xing坦然道:“是来了人,来的是锦衣卫的史庆丰,听说与我哥哥平日里打过jiāo道,所以特地来给我带口信。当年的事qíng事发了。”
当年的事qíng?赵王不觉喉咙一紧,沉声问道:“当年的事qíng,当年的什么事qíng?”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赵王妃深知赵王的为人,但是却不愿意成为另一个陈氏,因此她仍旧维持着镇定,轻描淡写的道:“当年的事qíng,当然就是关乎王爷的那件事qíng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qíng,王爷还用问我吗?我听说,是一个御史上书弹劾我哥哥的,罪状数了一大堆,我哥哥他这样胆小的人,在牢里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头了。而且那锦衣卫出来的时候我哥哥还在刑部大牢接受审问呢,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也不晓得我哥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真是叫臣妾好生牵肠挂肚!”
赵王不意她忽然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倒是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yīn沉着脸,哂然而笑:“我倒不知道王妃是这样的巾帼英雄,现在舅兄的案子已经结了,王妃原来不知道结果吗?”
“什么结果?”赵王妃背在身后的右手已经死死的拽住了帕子绞着,却到底没有在赵王面前表现出来,仍旧一脸漠然的问道:“原来王爷的消息比我还快,那看样子,王爷也早就知道我哥哥被参的事了吧?”
早就知道了,却故意瞒着自己,这中间赵王是怎么想的,又做了什么事qíng呢?赵王妃越想心里越寒心。
“死罪当然免不了。”赵王不假思索,蹙眉盯着赵王妃的脸,见她面上什么表qíng也没有,微觉诧异,却仍旧接着说了下去:“污蔑前朝功臣、本朝勋贵,中间又牵扯到抢人田地,yín人妻女之类的事,早就惹了父皇的厌弃,这回他怎么还会有好结果?听说是判了斩监候,至于舅嫂跟外甥们,都判了充军辽东。居然没要他为陈家满门陪葬,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赵王妃终于没忍住,迅速流下一滴泪来,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王便站了起来,看了邱嬷嬷一眼,转而冲赵王妃道:“收拾收拾东西吧,父皇恩召藩王入京,咱们不日就要动身了。”
等赵王出去了,邱嬷嬷才立马扶住了摇摇yù坠的赵王妃,哭道:“王妃!这可怎么好啊?以后您在这府里......”
这却是早就已经可以预想到的结果了,比赵王妃想的满门抄斩还是要好很多的,赵王妃极力镇定了心神,qiáng忍着心中的难过跟不忍,道:“没什么,你没听见王爷的意思?我还是要陪着上京去的,以后的事qíng,以后再说。我未必就会输!”
二百八十一婚事
天暗了下来,乌云堆满了天空,有蜻蜓落在湖里的荷花上,又快速的飞到别处去。“要下雨了。”沛琴与执画笑着掀开珠帘推开阳台的门,外边风夹杂着下雨之前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盛京闷热了两个月的夏季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雨。执画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摸被风chuī的不断颤动的叶子,回头冲沛琴笑:“呀,闷了这么多天,总算要下雨了。”
最近的天气闷热的有些叫人受不了,房间里镇着冰盆也没用,如今这场大雨真可谓来的太是时候,让人看着就心qíng舒慡许多,沛琴也开心的应道:“对呀,幸好下了雨,不然就要闷死人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秦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