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任怀里抱着宝宝进来,身后跟着同样一脸疲倦的奶妈。
周泽延焦急的问道:“什么qíng况?医生怎么说的?不用住院吗?”他一边问一边单脚跳着过去,想看看宝宝。
周任抱着宝宝迎过来,小毯子里面,这胖小子闭着眼睛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把他爸给吓成什么样。
周任道:“是肠胃的问题,肚子里有点胀气,所以才一直哭。”
奶妈面有赧意道:“宝宝昨天一直没有拉粑粑,也怪我没注意。”
周泽延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捏捏宝宝的脸蛋儿,不满道:“你这臭小子倒是睡的香。”
奶妈感慨道:“满月里头病一回,往后一辈子就没病没灾了。再说,连他二叔都这么疼他,宝宝肯定是福寿两全的命。”
说宝宝好的吉祥话,周泽延当然是爱听的,也就不斤斤计较二叔不二叔的。
奶妈从周任怀里接过宝宝,送回楼上去。只剩下父子两人在楼下,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周泽延往旁边跳了跳,想扶着墙跳到楼梯那边上楼去。
周任一只手揣在西裤兜里,面无表qíng道:“没用冰块敷一下?家里还有红花油,去拿来擦一擦。”
周泽延感到别扭,倔着说:“用不着,过几天就好了。”他挨着墙艰难的往前跳了几步,扭到的右脚脚踝痛感明显。
周任侧目看着他跳到楼梯口,脊背起伏明显,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他揣在裤兜里的手握紧了一下,旋即又放开。
周泽延抬起头,平时几步就上去的楼梯,此时看来宛如千里栈道。
周任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臂,想扶着他上去。周泽延下意识的甩开,怒目相视。
周任凝眸看了他几秒钟,伸手粗bào的揪住他的衣领往自己这边一拉,周泽延猝不及防的趴在周任胸前,周任的手臂绕过他的肩,另一只手向下勾住他的膝盖弯。
周泽延:“!!!”
周任目不斜视的抱起他,脚步飞快的上楼。
周泽延现在的体重比当初刚出院时重了不少,周任并不能像当初那么轻松,等把儿子送回房间去,周任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周泽延却比他还要累,坐在chuáng边气喘吁吁,脉搏跳得极快。
周任转身出去很快又回来,手里多了一小包冰块和一瓶红花油。他走到周泽延身前,蹲下身去。
周泽延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心里的感觉有点复杂。
周任看了看儿子的脚踝,肿的足有小孩拳头大小,颜色通红,胀的有点发亮。他把包在一起的冰块按在上面,周泽延立刻瑟缩了一下。
周任皱了皱眉,问道:“骨头痛吗?”
周泽延动了动脚踝,道:“骨头好像没事。”
周任蹲在地下,给他冰敷了足有二十几分钟,他的痛感渐渐减弱,脸上有点挂不住的说道:“不用敷了。”
周任抬头看了看他,站起身来,他蹲的太久腿有点麻,轻拍了大腿两下,把已经融化的只剩一半的冰块纱包扔到旁边。他坐到chuáng上,周泽延戒备的看他。
周任冷着脸道:“把右腿放到chuáng上,动作慢点,脚踝别用力。”
周泽延迟钝的照做,周任握住他的小腿把裤子往上面撩的更高一点,往自己手心倒了点红花油。
脚踝在药物按摩的作用下变得温热起来,周泽延偷偷看着周任认真的侧脸,忽然有点同qíng他。他并不清楚周任为什么会对周泽续产生那种qíng感,但从周任对他的万般纵容来看,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吧。周泽延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自然不能完全理解周任的心qíng,但是暗恋亲生儿子这种事,想想也知道隐藏的很辛苦。
之前他揭开这个秘密,又故意冷嘲热讽,好像有点太无qíng了。
周任给儿子擦着药油,侧过头到一旁咳嗽了两声,声音像被粗粝砂纸磨过一样暗哑。
周泽延终于后悔起来。
周任把他的裤腿卷下来,说道:“下午再擦一次,今天不要去学校了,在家也少走路。”
周泽延“嗯”了一声,忐忑着说道:“爸爸,昨天……”
周任道:“去不去英国,你自己做决定,我不会qiáng迫你。”
周泽延无语了一会,才道:“对不起。”
周任偏过脸去,默默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昨天说的没有错,害怕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有一个变态的父亲。”
周泽延大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任道:“等你脚好了,就去学校附近看看房子,有合适的话,买或租都好,你搬出去住吧。”
这下周泽延傻眼了,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周任吸了口气,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了几分,说道:“另外,我对你说过,泽延不在之后,我一直很后悔当初对他太过严厉,所以才不想也那样对你。泽续,我舍不得打你或骂你,并不是因为我对你的,那些念头。”
周泽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晃了晃神,qiáng作镇定道:“你现在让我离开家,将来呢?我永远不要回来?”
周任的两道眉毛倏然皱了起来,看向别处的双眼中漫出几分无奈痛苦,说道:“如果你想,我不反对。”
周泽延顿时变脸,莫名愤怒道:“爸爸!你不是喜欢我吗!一辈子都不见面,这他妈叫什么喜欢!”他说着就想站起来,动作太大忘了避开脚踝,疼的又皱起脸来。
周任伸手按住他的膝盖:“别乱动。”
周泽延条件反she的抓住那只手,大声道:“我不会从家里搬出去,要赶我走,你想都不要想!”
周任心内错杂万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周泽延紧紧抿着嘴唇,眼睛睁的极大,就算是从前每天挨打宛如一日三餐,对周任的恐惧堪比珠穆朗玛的时候,他也从没想过要离家出走,从没想过要从周任身边逃跑。
因为他们一旦分开,就都没有家了。
他握紧周任的手,把右腿慢慢曲起要爬起来,周任怕他再扭到脚,下意识的手上用力拉住他。
周泽延单腿跪在chuáng沿,目不转睛的看着周任。
周任有些茫然,两人此时几乎是面对面,距离只有半臂。
周泽延飞快的凑过去亲了周任一下。
周任一脸震惊。周泽延咬了咬牙,小声道:“爸爸,你就想要这个?”
周任的瞳孔倏然缩了缩,周泽延又凑了过来,两人的唇贴合在一起。
周任几乎呆若木jī,动作不能。
周泽延想了想,试着伸出舌尖向前探了探。
周任周身一震,立刻推开他,怒道:“你gān什么?”
周泽延心里忐忑,脸上故作无谓道:“接吻啊,你不想吗?”
周任脸上青青白白,甩开儿子的手,站起来拔脚就走。
留下周泽延一个人还保持着单膝跪在chuáng上的姿势,过了好半天才惨叫了一声趴下去,“擦嘞!老子这是gān了点什么!!!”
用光速回到自己房间的周任更bào躁,他没想到事qíng会有这样急转直下的变化,儿子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另外,除了和亡妻循规蹈矩的经验,qíng趣经验几乎为零的周爸爸也想不明白,接吻的时候为什么要伸舌头?!
周泽延脚上的伤比想象中轻很多,睡了一觉起来就能将就着走路。
但是周任却从这一天起便没有回家,周泽延打他电话总是提示无法接通,猜到是被拉了黑名单,又打了公司电话,周任的秘书张建解释说这几天公司有一个大案子要做,所以周任比较忙。
周泽延郁闷了,明明暗恋那一方是他爸,为什么现在好像变成他在倒贴?
B大赴LSEjiāo流代表团出发在即,周泽延几天前跟院里说了要放弃jiāo换生名额,为此好多人都不能理解,班导还特地找他几次,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他脚扭伤后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去学校。
下课以后,陈培源过来找他,塞给他装了几千块的信封,他随手装起来。陈培源是学财会的,专业又很好,在外面接散活儿,虽然挣的不如老会计多,却胜在没断过篇儿。前后加起来,他还给周泽延也有两万多块了,不过周泽延都是回头就给了白坤,对他说是陈培源还他的。至于他当初给陈培源那二十万,从一开始他就权当是替白坤给的分手费,压根也没想让他还过。
陈培源看他走路还不稳当,说道:“我认识一个师父,治跌打损伤很有一手,现在还早,带你去那看看吧。”
周泽延答应了,两人东拉西扯着一起往校门外面走。
陈培源状若无意的问道:“你这回突然说不去英国,白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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