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_Jassic【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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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和腰上的伤仲冉夏能自己处理,就是后背难以顾及。于是,仲冉夏抱着被子把胸前捂了个严实,转过身将赤 luǒ的背部jiāo给了展俞锦。

  带着一点薄茧的掌心或轻或重地涂抹着,引得她皮肤上起了小小的疙瘩。显然美相公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手上的力度控制不好,疼得仲冉夏转眼便泪汪汪,惨叫连连。

  展俞锦皱起眉,将药膏丢到她怀里,淡声道:“有这么疼吗?”

  练武之人,小小的皮ròu伤又算得了什么?

  想当初,他的伤势不知比如今的仲冉夏要厉害多少,却是一声不吭,未曾痛呼哪怕一声……

  她眨巴着眼,皱着脸瞪了过去:“我就是怕痛,怎么样?”

  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就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展俞锦笑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连怕疼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既然怕,刚才为何那么拼命了?若是在下慢了一步,如今你就得没命了。”

  “方才光顾着打,没觉得疼。”仲冉夏回想到柳锋那套剑法中被自己发现的漏dòng,嘴角不禁往上一翘。“只差一步,我就能赢了。”

  黑眸盯着她光luǒ的后背上一道道jiāo错的新旧刀伤,以及清秀的笑脸上洋洋得意的神色,展俞锦心下一动,难得开口指点了两句:“刚刚娘子移动的步伐太慢,这才避不开去。”

  仲冉夏知道自己的恐高症严重影响了研习轻功的进度,要不然柳锋最后那一剑她又如何会躲不过?

  她咬咬牙,下决心道:“这两天,我定能把轻功拿下。”

  其实钟管家的小册子里所有的心法仲冉夏都记得烂熟,轻功这方面也是如此。只是因为心理上的恐惧,才迟迟没有开始练习。

  只是,这小小的退缩,就得要了她的小命。若是如此,自己之前的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展俞锦见她面色又是懊恼,又是皱眉,握着拳头仿佛暗自下了什么决定,淡淡笑道:“若是娘子愿意,在下可以在旁指导一二。”

  仲冉夏诧异地回头看向他,迟疑道:“展公子日理万机,刚回到天凌府,定然有不少积压的事务着急处理。我这一点小事,无需挂齿,就不必……”

  “明远小师傅的轻功尚可,又曾答应指点我的武艺,我明儿向他讨教一二便可。”

  闻言,展俞锦瞥向她,面色淡然:“既然娘子执意舍近求远,在下亦无话可说。”

  看他慢慢走远,仲冉夏摸着鼻子。说实话,刚刚她不是不心动。美相公的武功出神入化,只要偷学到一招半式,保命绰绰有余。

  可是,一来她担心跟展俞锦有过多的牵扯;二来,这算不算欠下他的人qíng?

  若是以后展俞锦再提出让自己加入天凌府的话,看在他曾教导武艺的份上,仲冉夏即使不愿,碍于qíng面也不能不答应。

  她低下头,那人给自己的药膏在掌心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温度。背后的伤口清清凉凉的,带走了大半的痛楚。

  药是上好的伤药,只是美相公略显笨拙的动作让她背上些微的刺痛没有完全散尽……

  屋内独得自己一人,由外至内的凉意让仲冉夏轻轻一抖。

  垂下眼,她用指尖挖出一坨药膏,吃力地涂抹在腰上和手臂。就像很多年前,年幼的自己摔伤了,瞒着妈妈躲在屋后的角落,仔仔细细地独自料理身上的伤口。

  由始至终,从来没有改变过……

  休养了两天,自我感觉良好,仲冉夏便下了chuáng榻,松了松躺得有些僵硬的手脚,拿上弯刀便直奔木风阁。

  没见着院内有人,她蹑手蹑脚地溜到明远的住处,贼笑着想要突然出现,给小和尚一个惊喜,顺道吓一吓他。

  谁让小和尚最近除了念经和练刀,越发无趣了?

  仲冉夏想到就做,抱着弯刀从半掩着的窗口一跃而入,口中还压低了声线,学着电视上的贼人扬声威胁道:“别动!不然刀剑无眼……”

  还没说完,她愕然地看着白雾中,在浴桶中赤 身luǒ 背的明远。小和尚察觉有人闯入,伸手就要取旁边的大刀。突然发现是仲冉夏,这才又手忙角落地缩在热水里,露出一张涨红的小脸,光溜溜的头上还包着毛巾,样子实在滑稽得很。

  她眨眨眼,gān笑道:“一大早的,没想到小师傅这个时候会沐浴……”

  明远浑身就像煮熟的虾子,红透了,把自己往水里又是一缩,哭丧着脸道:“女施主,可否在门外等候片刻,让小僧先穿衣?”

  “好,我这就出去,小师傅慢慢来。”仲冉夏后知后觉地应了,抬脚就要离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迹,脚下一滑,手臂撞到浴桶的边缘,让伤口裂开了些许,整个人也扑倒在明远的后背上。

  小和尚吓得浑身僵直,就怕某人shòuxing大发,支支吾吾的又不敢刺激她,只得小声道:“地上滑,小心脚下……女施主,你摸小僧的后背做什么?”

  她用手掌在明远背上擦了又擦,想要抬手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了。血迹沾上了小和尚的背部,渐渐浮现出一个个黑字。仲冉夏急忙将伤口在明远的后背又是一抹,一行一行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分明是心法的口诀。

  她大胆地猜想,难不成这就是“芙蓉帐”的最后一节?

  仲冉夏压下激动的心qíng,低声问道:“小师傅,你的背上有东西?”

  “有什么?”小和尚不明所以,红着脸扭头看向她:“女施主,能不能先起来说话?”

  她自动忽略掉后面的一句,随着血迹滑落消散,黑字也变得模糊,直至不见。看来,鲜血才是揭露口诀的唯一钥匙?

  看明远的反应,他显然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背部被刻下了心法。小和尚的武功不弱,能够在他无知不觉中在后背留下这么些字迹,除了最为亲近的智圆大师,还能是谁?

  思及此,仲冉夏兴奋了,顾不上裂开的伤口,一遍又一遍把殷红的血涂在明远的背上,将口诀硬生生地在心里默默记熟,尽数背下。

  “女施主……”明远满脸窘迫,一动不敢动。

  仲冉夏从背后趴在他身上,只要稍微往后一动,就能碰触到她胸前的柔软。往前一倾,后面的人也跟着靠得更近。透着暖意的气息犹在耳边,他何曾跟女子如此接近,心跳如鼓,脸颊滚烫,手脚也不知该放在何处。

  他前进后退不得,急得就要哭了。若是这状况被旁人看见,自己如何对得住一直以来一心侍奉的佛祖?

  仿佛听到明远心里的求救声,门板被人从外面用力一推,硬生生地轰然倒下。

  仲冉夏生怕被人看见明远身后尚未褪下的字迹,慌忙脱掉她的外衫把小和尚罩得严严实实。抬头看见来人,脸色一僵:“展公子进门,未免太粗鲁了一些。”

  墨眸漠然一扫,瞥见浴桶旁边的女子衣衫不整,只穿着亵衣且被水迹沾湿。桶内的人一看便是赤条条的,露出半张红透了的清秀面容。

  展俞锦的视线转向她:“娘子又为何在明远的房间里,鸳鸯浴么?”

  仲冉夏用外袍偷偷把小和尚后背上的血迹都擦了,抱着衣服往外挪了挪:“原本想跟小师傅开一个玩笑,没料到他在沐浴,担心他着凉,所以……”

  话才说了一半,她已经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乱七八糟的理由,谁信?

  美相公的目光在明远身上一顿,看得出他神qíng尴尬万分,恨不得立马挖个dòng将自己埋起来,凉凉开口道:“那么,娘子还打算在这房间呆多久?”

  见他没有继续追问,仲冉夏巴不得撒腿就跑,连忙答道:“马上,这就走!”

  外袍湿了,她也不想再套回身上,提着裙子就要溜出门外,却被展俞锦一把拽住了:“娘子打算就这样走出去?”

  仲冉夏还没反应过来,带着体温的宽大外衫被他披在了身上。她愣了愣,看着面前这眉目如画的男子凑过头来,仔细替自己拢了拢衣襟,好一会才垂着眼嗫嚅道:“……多谢展公子了。”

  为了他的体贴,自己心里正暖融融的,下一刻手臂骤然一痛,仲冉夏两眼一湿,险些惨叫。

  她错了,美相公就是典型给一颗糖果,然后来一棍棒子的人。一手捏住自己裂开的伤口,简直要人命!

  “娘子,我们一道回去吧。”展俞锦朝她温柔地笑了笑,抓着某人手臂却丝毫没有放松。

  仲冉夏瞥见他唇边的笑容,额上冷汗冒了出来。不得已随他往前迈开两步,不忍心地瞅了眼光溜溜的房门,以及在凉风和冷水的双重折磨下瑟瑟发抖的明远。

  最后,她还是扭过头,默默无语地跟着美相公一步一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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