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冉夏极度怀疑,就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书说的什么,才会极力推崇——就跟以前某些学术研究一样,除了作者谁也看不明白。
她有些沮丧,成为武林高手的美梦算是破灭了一半。
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仲冉夏正捧着册子哀叹,不知何时才能将整一本书弄明白,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臂,轻易将她手中的书册夺去。
她诧异地回头,居然有人如此接近自己却并未发觉。此处又是天凌府府主的居所,能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的,除了展俞锦不作他想。
望见来人俊美的相貌,抿成一线的薄唇,果真是他!
仲冉夏转身扑上去就要抢,却被美相公眨眼间避开了:“娘子,这是哪里得来的?”
看他手里的纸片,不是“芙蓉帐”最后一部分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打又打不过,抢又抢不了,她破有些郁闷地顿住脚步,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哼,偏不告诉你!
展俞锦面上似是不在意,微微笑道:“没想到最后一节,竟然被娘子得到了……”
下一刻,他身影略动,骤然bī近,仲冉夏吓得连退两步,却仍是被美相公擒住了脉门,动弹不得。
她恼羞成怒,自己苦心修炼,别说反抗,连躲避都成问题,完全不是展俞锦的对手,让人如何甘心?
“这心法分为九层,看来娘子连第一层都尚未练成。”不过片刻,他便放开了仲冉夏的手,含笑说道。
她怒了,这拐弯抹角的,不就嘲笑自己资质浅薄,连着四五天连第一层都没弄懂?
大人不计小人过,仲冉夏咬牙切齿,还是忍了:“展公子,这书册对于你来说毫无作用,请还回来。”
以美相公现在的功力,何需这样的秘籍来速成?
半晌后,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雪白的纸屑犹若飞花片片落下,指着展俞锦许久才找回了声音:“你、你居然毁了这书?”
拜托,虽说他记忆力惊人,再默写一遍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仲冉夏脑容量有限,别说之前的册子只勉qiáng誊抄了一本,最后一节她如今也忘了三四成。
难道自己还得再扒一次明远的衣服,làng费不少血,才多看一遍?
展俞锦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袖,将碎屑扫下:“娘子,这书你用不着。”
她只觉胸口的怒火热腾腾的,几乎要汹涌而上,最后脸上居然还能扯开一抹笑容:“展公子,就算我练了‘芙蓉帐’,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你有必要防范至此,将我唯一的依靠毁去?”
“你无需学这个,若是其它,在下可以教你。”美相公的神色由始至终淡淡的,仿佛毁掉的不过是一堆废纸,而非赫赫有名的武功秘籍。
看着零碎的纸片被夜风chuī得七零八落,无迹可寻,仲冉夏心灰意冷。就像迷路的旅者好不容易见到了出口的曙光,却被人告知,那不过是海市蜃楼……
展俞锦瞅见她眼底的黯然与失望,垂眸一笑:“娘子费尽心思想要这书,莫不是还记得答应风莲的话?”
仲冉夏一怔,美相公不说,她倒是忘记了。当初为了骗得风莲与自己合作,稳了他的心,她随口胡诌,说是知道最后一节的所在。
实际上,如果不是yīn差阳错,碰见明远沐浴,发现了他后背上的秘密。兴许数年后,仍旧不能找出这部分,对于风莲来说也只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
仲冉夏沉默不语,若不承认,那便说明想要练功的人是她;若是承认,压根就是变相证实自己跟风莲还是一伙的。这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她索xing不开口了。
孰不知在展俞锦眼中,她这般消极抵抗,根本就是默认了……
挟持
仲冉夏瞥见展俞锦一张俊脸上渐渐冰霜满布,心下惶惶然,没想到自己的沉默居然会惹怒此人。苦思冥想着补救之策,免得美相公又不知要如何折腾她,却见他眉头一展,缓缓开口道。
“如此,娘子很快便要与风公子相见,想必遗憾这‘芙蓉帐’最后一节被在下毁了吧?”
风莲来了?
仲冉夏一怔,如此多的机关陷阱,那人竟然短短时日内便一一解开了?
她脸色有些古怪,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展公子,是你放他进来的?”
除了这个理由,仲冉夏实在想不出其它。
展俞锦挑眉一笑,对于她的聪颖暗暗有些心喜:“我们相斗多年,也该有个了断。”
她估摸着将近一月,风莲的武功突飞猛进,而今恐怕与美相公能旗鼓相当。只是面前这人丝毫没有半点担忧之色,显然胸有成竹。
仲冉夏纳闷,这么大的一个坑等着他跳,风莲就这样走进来,莫不是傻了?
展俞锦伸出手,颇为轻佻地用指尖撩起她鬓角的一束乌发,笑了:“风莲对娘子,可是想念得紧,否则怎会不惜代价闯进来?”
她嘴角往上一扯,风莲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才怪!
“他什么时候到?”仲冉夏眨眨眼,或许她可以趁着天凌府混乱悄悄逃出去?
美相公手中的动作一顿,垂眸低笑:“娘子就这般迫不及待见着风莲么?”
这话诡异得让她毛骨悚然,仲冉夏心底掠过一丝异样,转眼却又否定了。若说展俞锦对自己上了心,那母猪都会上树了。这个谪仙般的男子,又怎可能会有吃醋的举动?
“我武艺不jīng,正道人士若大规模进攻,就得加紧练武以求自保了。”她也是实话实说,刀剑无qíng,不小心被砍了怎么办?
闻言,展俞锦面上颇有些不愉:“娘子的意思是,天凌府丝毫不是正道的对手,轻易要被攻破?”
此人竟然往这方向想了,仲冉夏连忙摆手解释道:“只是我并非天凌府中人,遇上凶险,如果学艺不jīng,恐怕……”
美相公听了,居然赞同地略略颔首:“若是三教九流,娘子还能勉qiáng一二,只是遇着高手,连逃走却是不成了。”
仲冉夏郁闷,她刚才那番话不过是谦虚之言,此人当真了,还把自己批得一无是处,却也只能心里恨恨咒骂了两句。
可惜脸上的表qíng控制不好,腹诽的样子真真切切地落在展俞锦的眸中。咬牙切齿,握紧双拳的模样,让他的唇边不着很急地扬起一点点弧度。
“府主,他们已到西山脚下。”柳锋闪身而至,看也不看仲冉夏,自顾自地禀报道。
“嗯,”展俞锦转头看向她,饶有兴致地道:“娘子不如去看看,风莲他们还剩下几人?”
仲冉夏不qíng不愿,下一刻却被他揽上腰身,飞掠而出。
她的轻功还只有在屋檐上奔走的程度,如何比得上此人。眼前一花,便已停在石阶前,居高而下。
仲冉夏远远望见云雾中数道身影,显然只有十余人,看怕此次闯入天凌府,风莲也折损不少。
等来人渐渐靠近,不同于她想象中的láng狈,众人衣衫整洁齐整,步伐沉稳,也不像受过重伤。
前方那人一袭青衣,原先明媚的眉宇多了几分意气风发,气势bī人。
看见展俞锦身旁的她,丹凤眼一弯,笑吟吟地道:“一别数日,仲小姐可好?”
两方面对面,丝毫不见剑拔弩张,气氛却诡异得很。
仲冉夏见风莲面色大好,眼底隐隐jīng光乍现,回以一笑:“托福,甚好。”
看来,他的武功大成,这才集结人手一举前来西山。
只是不知天凌府八大堂主跟他身后的十几人,谁要更厉害?
两虎相争,仲冉夏生怕这祸水引致她身上,拽着明远就往角落溜。见小和尚呆呆傻傻的,盯着风莲不放,小声打趣道:“怎么,莫不是许久不见风公子,小师傅心存挂念?”
这话听起来似是两人私jiāo甚密,明远面露尴尬,无措道:“女施主莫要胡说……”
“得了,不逗你了。”仲冉夏悄悄凑过去,小和尚往外一缩,被她拽了回来:“等下他们打起来,我们小心躲避,顺道……”
不敢把话说全,生怕对面两个武功高qiáng的人那对顺风耳听得一字不漏,她只敢朝山下一瞥,对着明远无声地作了个“逃”的口型。
他甚为不解,明明仲冉夏与展公子的感qíng颇好,如今天凌府有难,她却要独自逃离,着实为不义之举。
看出小和尚为难,最后却轻轻点头同意了,仲冉夏大喜。毕竟要她一个人离开,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有明远在,自己逃脱的机会就要大大地提高了。
这厢他们咬着耳朵,那边已然开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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