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跟着蒋震一道回去,他的船队应该能安全很多。
蒋震从京城离开的时候,郑逸专程来送别了,除了郑逸以外,沈安新也来了。
这次进京,蒋震因着整天待在家里,认识的人并不多,沈安新算是他最熟悉的人了。但即便如此,看到许久不曾见过的沈安新来送别,蒋震到底还是有些惊讶的。
“沈少爷?”蒋震上去打了个招呼,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安新
“听说蒋老爷要离京,我专程过来给蒋老爷送行。”沈安新笑着看着蒋震,又招呼着下人挑了些京城的特产过来。
沈安新这次,言行都恢复到了蒋震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蒋震看了他一眼,道了谢,就连赵金哥,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就要走了,但这人不惦记蒋震了总比这人还惦记着蒋震要好。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该开船了,蒋震和郑逸沈安新道别,招呼了一声,立刻就有人把加宽的木板架在了大船和河岸之间。
沈安新看到赵金哥被蒋震护着离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即看向郑逸,笑着上去打招呼:“郑少。”他既然答应了父亲要将郑家发扬光大,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怕这个怕那个,应该抓住一切的机会才对……
沈安新和郑逸聊了起来。
另一边,蒋震和赵金哥两个人,却是坐在船上,缓缓离开了京城。
“蒋震,你以后还会来京城吗?”赵金哥问道。
“这几年不会再来了。”蒋震很肯定地表示,赵金哥要生了,之后孩子还小肯定不能出远门,这几年,他并不打算去远的地方。
他还是先将自己的镖局开起来,多培养点人手比较好。
赵金哥听到蒋震的话,放下心来,然后就听到蒋震又道:“金哥儿,我们这次回去,也算衣锦还乡了,到时候爹娘一定很高兴。”
赵金哥这些日子除了认字以外,蒋震还会读一些闲书给他听,他是知道衣锦还乡的意思的,闻言点了点头,不免有些高兴。
他和蒋震离家已经四个月,他有点想家了,爹娘应该也想他吧?
何西村。
赵富贵从村东头一直走到村西头,然后打开自家大门走了进去。
“老头子,你又出去做什么?”赵刘氏问道,一边问,一边数手边的jī蛋鸭蛋。
“也没什么,就是出去转悠转悠。”赵富贵道。
赵刘氏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没看到蒋震和金哥儿回来?”虽然赵富贵不说,但她知道赵富贵出去,肯定是想看看赵金哥和蒋震回来了没有。
“没。”赵富贵坐下了,有些闷闷不乐的。
“我们又卖了一回鸭子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赵刘氏叹气:“这京城到底多远啊。”
“不知道。”赵富贵道。
“也不知道他们这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是不是吃了苦……”
“肯定没有。”赵富贵很肯定。
“我还想找大夫给金哥儿调养一下身体来着,结果他们刚成亲就往外跑,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孙子抱?”赵刘氏又道。
“再等等。”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赵刘氏怒了,不满地看着自己男人。
“你不是把话都说了么?”赵富贵道,他想说的话,赵刘氏全都已经说了不说,她甚至还说了不止一遍。
“你还嫌弃我话多了啊!”赵刘氏瞪了赵富贵一眼。
“没。”赵富贵道。
“好了,收拾一下吃饭了,我给你煎了你最喜欢吃的jī蛋。你也太挑嘴了,煮jī蛋不也挺好吃的,还非要吃煎的。”赵刘氏道。
赵富贵不说话,只管吃。
以前没得吃的时候,煮jī蛋确实已经很好吃了,但蒋震让他们天天吃jī蛋,吃着吃着,这煮jī蛋,不就吃腻了么?
如今赵家养了很多jī鸭,但不管是赵刘氏还是赵富贵,都是舍不得杀jī鸭来吃的,每天也就吃点jī蛋而已,同时,按着蒋震jiāo代的,他们还会吃鱼,有机会还会买点ròu。
也不知道是不是养得好,四个月过去,这赵富贵竟是看着越来越年轻了,以前黝黑满是皱纹的脸,因着有了ròu,皱纹都看不出来了。
吃了一口炒jī蛋,又扒了一口白米饭,赵富贵忍不住道:“没想到我都老了,还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天天吃jī蛋,手里有钱,山上还有那么多jī鸭……这是赵富贵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是啊……”赵刘氏点了点头:“就是蒋震和金哥儿没回来,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吃过饭,赵富贵去翻了翻外面晒着的今年新收上来的谷子,然后便又出门去了。
仗着家里jī粪鸭粪多,不缺肥料,今年他在放gān了水的水田里种上了麦子。
冬小麦的产量并不高,但种了的话,等明年,自家就有面粉了。
赵富贵去了地里,小心地伺候起自家的地来。
赵家买的地是蒋家的,不远处,还有蒋家的地在。
蒋家的地里,蒋屠户也在gān活。
蒋家今年的水稻收成不太好,蒋屠户便弄来种子,也种了冬小麦。
他们两人各自在地里劳作着,gān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又一起坐到了旁边的田埂上休息。
王海生的小儿子王大牛这时候从远处跑来,就给了赵富贵一个篮子:“赵爷爷,赵奶奶让我给你送茶水。”
“大牛真乖。”赵富贵这年纪的人,就喜欢孩子,看到王大牛,他就忍不住喜笑颜开。
等他看了看那篮子里的东西,就跟高兴了。
篮子里放着一个大茶罐,里面泡了浓黑的红茶,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发糕。
何西村这边的人做的发糕挺简单的,也就甜的咸的两种,甜的发糕里放红糖,咸的发糕里放盐,而一般人都是放盐的。
红糖的价格并不比盐便宜,放红糖要放很多才觉得甜,放盐却只要放一点点……赵家这发糕,就是放了盐和葱的,吃起来其实有点像葱包。
估计烧水的时候热过了,发糕还是热乎的,赵富贵一口茶一口发糕,吃得心满意足。
旁边,蒋屠户喝了一口自己带来的,早已变得冰凉的水,心里酸涩不已。
以前有茶喝,有东西吃的,一直都是自己,现在,他的日子竟是连赵富贵都比不上了!
赵富贵看着蒋屠户,心qíng也挺复杂的,以前的蒋屠户看着非常jīng神,现在再去看他,竟是年迈了很多……
不过,他们两家如今的qíng况,他倒也不好去搭话……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都默默地回去gān活了。
赵家的地并不多,赵富贵又是gān惯了活的,并不担心gān不完,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他那婆娘做好了饭,不等他回去是不吃的,他要早点回去才行。
赵富贵早早走了,蒋屠户却还在地里留着。
这一方面,是地里的活儿gān不完,另一方面,却是如今的家里实在是一团乱,弄得他都不想回去了。
如今,他的两个儿媳妇都大了肚子,全都不gān活了,两个儿子又指望不上,最后所有的活儿,竟是全是落在他们两个老的,还有他没出嫁的小女儿头上。
想到那两个儿子,蒋屠户就忍不住叹气。
他的小儿子在县城找了个活儿做,但据说各种开支很大,他说是要往家里拿钱,却一直拿不出来,而他的二儿子……
当初他进了二十两银子的海带咸鱼,虽说在村里卖了一些,后来走街串巷又卖了一些,但到现在都没有把本钱卖出来,这过了一个夏天,其中一部分海带咸鱼还坏了!
他们家为了不làng费,最近天天吃坏了的海带咸鱼,弄得他如今闻到那股味道就想吐。
但没办法,家里那么多东西放着总不能làng费了,再怎么不想吃,也还是要吃。
想到家里堆放着的东西,再想想自己的二儿子,蒋屠户一阵憋闷。
其实,如果只是换不回本钱来,蒋屠户虽然心疼银子,但也觉得还成,至少卖地之后给蒋成才的那四十两银子,蒋成才只亏掉了十两。
可是……蒋成才这次做生意没成,他竟然不甘心,还想做第二次,这些日子更是一直一直往外跑,都不着家了。
蒋屠户心qíng极差地回了家,而刚回去,便看到村里的何媒婆从自家出来了。
进了门之后,蒋屠户便问:“何媒婆怎么来了?”
“是来给小妹说亲的。”蒋老太道。
蒋屠户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女儿也到了要说亲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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