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饭啊?”众人正要开吃,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蒋家众人一齐看过去,便瞧见一个又黑又瘦,满身煞气的高个男人往他们这边走来,这人腰间别着一把尖刀,手上拿着一把大刀,看着气势汹汹。
蒋老太下意识地想要骂人,但瞧见蒋震手上的刀,喉咙里却再发不出声音来了,蒋老头也有些怔愣,其他人更是不敢去招呼蒋震。
老实巴jiāo的蒋老大,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样子了?
一时间,屋里竟是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蒋震很满意这场面,看到蒋家八个人已经把八仙桌旁边的八个位子坐满了,他便冷笑着走向了蒋成才:“老二,让让。”
蒋成才昨晚上是瞧见了蒋震发威的,这会儿听到蒋震冷冰冰的话,下意识地就让开了,还拉走了和他坐在一块儿的huáng敏。
蒋震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将刀子放在了桌上。
这能把猪腿骨轻松砍断的刀子非常重,放在桌上的时候整个桌子都震了震,蒋震的左手按在上面不松开,右手却是拿了蒋成才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煮青菜吃,又去吃蒋成才的那碗饭。
“老大,你要吃饭,自己不会拿碗去盛?”蒋老头当过兵杀过猪见过世面,这时候总算回过神来,怒视把蒋成才赶走了的蒋震。
蒋震只管埋头吃饭,对蒋老头的话不做丝毫反应,而他这样的表现,倒是让蒋老头把昨天的那点子惧怕忘到了九霄云外。
“混账东西,跟你说话呢!”蒋老头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碗碟都震dàng起来。
“就是,小兔崽子,你昨天那么折腾今天竟然还敢上桌吃饭,我抽死你!”蒋老太又去找扫帚了。
“老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淑芬刚嫁进来,你别闹了行不行?”蒋成祥昨晚上没瞧见蒋震拿刀子的模样,对蒋震倒是一点不害怕:“你也太丢人了!”
蒋震吃饭很快,三两口就把一碗饭全扒到自己嘴里了,吃完后,便站起身来。
这些人,怎么都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站起身,蒋震突然拎起刀子,一刀子砍在桌上,只把木桌的一边给劈开了:“忘了我昨天说的话了?再骂老子砍死你们!”
桌上的碗碟这次就不单单只是震dàng了,甚至直接被震翻,蒋老头的饭碗更是掉到地上碎成了两半。
蒋老头被气得chuī胡子瞪眼的,新过门的儿媳妇就在旁边,他不想示弱,便也站了起来:“你是谁老子!敢和你爹这么说话?”
蒋震冷冷的看了蒋老头一眼,从桌上拔出手上的刀就往旁边砍了一刀,一刀砍断了蒋老太打过来的扫帚柄。
那刀子差点就割到自己的手了!蒋老太克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蒋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却是突然伸手将坐在蒋小妹身边的蒋元文面前的两个jī蛋抢了放进自己怀里,又把朱淑芬面前的两个jī蛋抢了,最后看了一眼蒋小妹,就连蒋小妹手上的那个jī蛋,他也没落下。
五个jī蛋全都装进怀里,蒋震一抬脚,又把桌子给踢翻了:“你们以后最好别惹我!”
他本没打算对蒋家人怎么样,甚至想着这些人要是够安分,他在蒋家吃上几顿休养休养,等身体好了便从蒋家离开,可结果呢?
他也不过是上桌吃个饭而已,这些人就闹腾不休。
他们不让他好好吃饭,他也没必要让他们吃得好。
第6章 送恩人jī蛋
拿着刀,蒋震出了蒋家大门。
何成县这边,大多数的家庭都是一天吃三顿的,当然,家里穷困的,也就只能吃两顿了。
大家伙儿早上天刚蒙蒙亮就起来,先gān点活,然后大约七点左右,就会吃这天的第一餐饭。庄户人家这顿基本上都是喝粥,当然有钱人家那就能换着花样吃了。
吃过之后他们会继续gān活,快到午时,也就是快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他们会吃第二顿饭,基本粮食还够的家庭,这顿都吃gān饭,粮食不够,就只能继续喝粥了。
而到了傍晚,大家会再吃一顿,大部分农户家庭,这顿跟早上一样,都是吃粥。
虽说一天吃三顿,但最正经的还是中午那顿饭,而蒋家刚才吃的,便是中午这顿。
因着昨天忙到了很晚,蒋家今天的第一顿饭吃的比平常晚很多,又因为早上吃的是昨天招待客人多煮了的gān饭,很耐饿,所以这第二顿饭也推迟了一个时辰吃,蒋震看了看天色,便知道如今估摸着已经一点多快两点。
醒来已经一天一夜,吃得好休息的也不错,蒋震已经有了点力气,现在拎着十来斤的大刀一点不觉得累,就是躺久了,身上酸疼的很。
早chūn的风有点凉,但这具身体怕是被冻惯了,倒是适应的不错……蒋震一边翻着蒋老大的记忆,一遍观察着周围的qíng况,开始了解这个世界。
这地方是平原,目之所及,蒋震就只看到了一个一点不高的小山包,同时,这儿人口很多,河流也多。
虽然“大齐”这个朝代蒋震熟知的历史上没有,但这儿的环境,倒是跟中国古代江南鱼米之乡差不多。
这河西村不仅有一条河,还有好几个池塘,河边种满了青菜莴笋之类的菜蔬,而隔着两三百米的距离,一间间的房子错落分布着,便是河西村村民的住处。
这会儿太阳很好,河边用石头垒出的台阶上,几个女人或是在洗菜,或是在洗衣,一边洗一边说话。
她们瞧见了蒋震从河边走过,但没人打算和总是一言不发的蒋老大打招呼,看到蒋震拿着大刀,也只去询问身边的人:“蒋老大拿着刀呢,这是哪家要杀猪?”
“没听说啊。”
“我跟上去看看,要是有人杀猪,我就称个一斤ròu。”
……
几个女人说了几句,便有人跟在了蒋震身后,然而蒋震并没有去杀猪,而是一个拐弯来到了他之前躺过的属于蒋家的那个茅糙屋。
这茅糙屋和村里的房子离的都有点远,所以蒋家有钱之后,就搬走了,这房子只留着放稻糙和一捆捆桑条。
除去房子太破这一点,蒋震还挺喜欢这里的,至少安静,还能远远看到赵家的房子。
从屋里搬了捆稻糙到门口,蒋震一屁股坐下,又把刀子放在了旁边。
gān坐着挺无聊的,想了想,蒋震又找来一捆桑条,开始剥桑条的皮。
为了让桑树长的叶子更多更大并且方便采摘,养蚕种桑树的家庭每年都会剪去桑树所有的枝条。这些枝条的皮剥下来之后,会有人花几个铜板来买,而中间的手指粗细的木头杆子,则和稻糙一样,被用来生火做饭。
原先的蒋老大不知道这桑条皮人家收去是做什么的,蒋震倒是能猜到——这桑条皮,多半是用来造纸的。
到了古代,若是自己能造纸,倒也算是有了谋生手段,然而……蒋震对造纸的了解,仅限于历史课学四大发明时老师讲的那点,以及他后来看书偶尔翻到的那么几句解说,具体事项却是一概不知,更何况,他一穷二白还没本钱。
自己以后,又要怎么养活自己?去杀猪?
以前的蒋老大跟着蒋老头gān活,是学了杀猪的,杀猪匠还要负责的翻猪肠之类的脏活,蒋老头更是早就不做了,全都由他去做。这些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蒋震翻了翻记忆就学会了,可他却也知道,单靠这个要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很难。
算了,大不了先去给人当长工,赵金哥不就是靠给人当长工过日子吗?
蒋震慢吞吞地剥了一堆桑条皮,正打算走动走动,就看到赵金哥从自己门前的那条路上走过。
“赵金哥!”蒋震喊了一声,站起身来。
赵金哥有些惊讶地看向蒋震,往蒋震这边走来,但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停下了:“有事?”
他问了一声之后,又道:“蒋老大,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昨天谢谢你。”蒋震道,拿出两个jī蛋递给赵金哥:“给你。”
“我不能收你的jī蛋,一碗番薯粥又不值钱。”赵金哥立刻拒绝了,他家没有多余的粮食用来养jī,jī蛋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挺金贵的。
“这jī蛋不是用来还番薯粥的,而是用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我的命难道还不值两个jī蛋?”蒋震想把jī蛋塞给赵金哥。
赵金哥下意识地躲开了,顿了顿,才道:“你留着自己补身体……”
“我这里还有,你看。”蒋震又摸出三个jī蛋给赵金哥看。
赵金哥有些讶异地看着蒋震,蒋老大一直被父母亏待的事qíng他也是知道的,现在这人从哪弄来的五个jī蛋?
“你昨天救了我一次,之前又把我从河里救起来一次,总不能不让我报恩。”蒋震一把抓住赵金哥的手,qiáng硬把两个jī蛋塞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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