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回报我?”谢瑾华感动极了。
柯祺摇了摇头,说:“恰恰相反,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如今背靠着庆阳侯府,大哥他们就不说了,我们只说外人。无论是文吉师兄这层关系,还是德亲王府的关系,我最初能有资格和他们接触,原因都在你身上。用文吉师兄来举个例子,因为你是他的师弟,所以我才能认识他。而我选择和他合作,是因为我想要加qiáng我和他之间的联系,使得我在他心目中成为了一个能合作的人,而不是你的附庸。”
谢瑾华用星星眼看着柯祺。
柯祺叹了一口气,说:“你难道还没有听明白吗?我其实是在把那些原本属于你的人脉势力一点点都发展成我自己的啊。或者说,我是在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柯祺忍不住想要把自己说得卑鄙一点。
谢瑾华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的。如果你做了伤害我的事,然后从中得到了益处,这才叫踩着我往上爬。可现在,你根本就没有伤害我。当然,其实我甘愿成为你的阶梯,只要我能做到这一点。”
当柯祺和王文吉成为了合作者,难道王文吉就不再是谢瑾华的好师兄了吗?不是的,王文吉依然会关爱谢瑾华。也就是说,柯祺在为自己争取资源时,借助了谢瑾华的资源,却没有掠夺他的资源。
而在谢瑾华看来,就算柯祺真的掠夺了他的资源,那也没什么。他愿意把一切都jiāo给柯祺。
柯祺觉得谢瑾华真是个傻孩子。他忍不住亲了亲傻孩子的额头。
傻孩子又说:“所以,你是……在拉帮结派吗?”
“可以这么说。”柯祺笑道。官场中存在着各种派系,孤臣也是有的,但孤臣背后必然站着皇上,否则他肯定走不远。柯祺虽要等到下届科举后才能正式进入官场,但这不妨碍他现在就为自己铺路。
在官场中,总是独木难支,这个时代的官场尤为如此。柯祺做那么多,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他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就能拿到别人的全力支持。利益层面的结盟才是最好的最不易背叛的结盟。
“如果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谢瑾华郑重其事地说。
柯祺忍不住把谢瑾华按进自己怀里,然后再一次捏了个慡。
谢三的运动事业正一点点走上正轨。安朝的贵族们喜欢打马球,但马是贵重物品,所以马球这项运动注定是推广不开的。谢三就考虑着是不是要把马换成骡子。然而,如果真换成了骡子,贵族们觉得骑着骡子太掉身价,肯定不愿意再骑了。而平民们依然觉得买只骡子的耗费太大,照样买不起啊。
谢三某天灵机一动,说:“那就不要马了,骡子也不要,让他们直接用脚踢!”
纨绔们纷纷鼓掌,很不走心地拍着马屁,道:“谢三爷真是机智!”
谢三也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他发明了一项新运动啊!直到某个纨绔一语道破了真相:“这不就是前朝初年流行过一阵子的蹴鞠吗?当然,形式规则上和蹴鞠有不少的区别。但蹴鞠也是用脚踢的。”
谢三:“……”
谢三想了想,说:“不,这不是蹴鞠。我要创造一个新的名词来称呼它!”
“三爷,不如就叫三儿球吧!说明这是三爷您想出来的球!”又有纨绔说。
谢三对着那人肩膀捶了一拳:“合着我就当个球被你们踢来踢去啊,亏你想得出来!”
于老将军被谢三请出山后,原本只用负责运动员的体能训练这项工作。然而,老将军看着一群白斩jī似的纨绔,眉头一皱,正所谓一群羊也是赶,两群羊一样赶,他就连带着这些纨绔们一起训了。
被nüè得死去活来的纨绔们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谢三,三爷真是把他们坑惨了啊!
苦是真苦,然而没有一个纨绔选择退出。这些一直跟着谢三混日子的少爷们,他们既然接了体育博彩这活,说明他们心里还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的,并不是好逸恶劳到了无可救药地步的那种人。更何况,他们的头儿谢三爷都坚持下来了,他们这些叫着谢三为老大的人又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呢?
于老将军认真观察了这些孩子和谢三以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嗯,宝贝孙女没有嫁错人。
这一日,德亲王世子忽然说要过来视察工作。于老将军再次摸出镜子照了照,决定要给年轻人们留一条活路,于是就带着老管家回家去了。他原本就是谢三请来的外援,确实不必向世子汇报工作。
纨绔们围着谢三急得团团转,道:“世子要来了啊,我们该怎么办?”世子和他们的年纪差不多,但世子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因此他们从来玩不到一块去。他们混的圈子从来没有重合过。
谢三佯装镇定地说:“你们放心,世子还要叫我一声舅舅呢!”
纨绔们看出了谢三的色厉内荏,谁也没把他这话当回事。而谢三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他可以对着于老将军出卖世子的喜好,那是因为于老将军是长辈,而且于老将军算是他们自己人。但在一帮不着调的纨绔面前,谢三就不能说自己外甥是个很自恋的人了。这话说出去,实在影响世子的对外形象。
于是,纨绔们就按照套路给世子准备了一场酒席。
酒席上不能没有美人。纨绔们原本想请chūn风阁的姑娘,那儿的姑娘肤白貌美。然而,他们转念一想,世子那样高雅的人物,肯定更注重内在的一些东西,于是最终请来了芙蓉阁的姑娘。文人雅士确实会更偏爱芙蓉阁的姑娘一些,她们不仅长得漂亮,还个个都会琴棋书画,有不少是卖艺不卖身的。
以防万一,他们还请了男伶。
纨绔们准备得这么多,然而酒席真开始了以后,谢三和世子都表示不要人服侍。
别人不要jì伶服侍,那是因为他们假正经,但谢三和世子绝对不是假正经。纨绔们先瞧了一眼谢三,心里纷纷想着,三爷这怕媳妇的毛病真是没法治了啊!他们又看向世子,世子的脸真好看啊,世子端着酒杯的手真好看啊,世子喝酒的样子真好看啊,世子不要jì伶服侍肯定是因为他品xing高洁啊!
品xing好高洁的世子端着酒杯,眼神从那些女校书、男伶身上划过,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呵呵,绝对不能让他们占了本世子的便宜!
第一百四十章
九月里jú花开, 谢纯英的调令终于落实了下来。
因为出了太子遇刺这档子事,其实现在并非是一个外放的好时机。但谢纯英年初时就开始为外放之事活动了, 不能因为出了意外就临时更改自己的计划,否则会显得他的目的xing太qiáng了一些。事实证明, 虽然人人都关心太子的身体qíng况, 但皇上把消息封锁得那样厉害, 大家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临行那天, 谢二、谢三、谢瑾华和柯祺都去送谢纯英了,一送就送到了京城十里外的驿亭。
谢纯英的目光依次从家里的孩子们身上滑过,先对谢二说:“你最为年长,也向来稳重, 最叫我放心,以后要照顾好弟弟们。”后对谢三说:“遇到事qíng时, 先问问你媳妇, 你媳妇决定不了的,再问问老二和柯祺,别擅作主张。”又对谢瑾华说:“跟着慕老好好修书,活到老, 学到老, 功课也别落下。”
三个弟弟乖巧地点头说是。
谢纯英最后看向了柯祺,提醒道:“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 你可以去寻边二。”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家里发生了什么让谢侯爷都撑不住的大事,非要向外人求救不可, 柯祺可以去寻边二爷。
边二爷名叫边仲英,名字里也有一个英字,是庄氏的舅父,也是谢纯英的好基友。
谢纯英和柯祺jiāo换了一个略显复杂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告别的话说上再多,也显得不足。大哥gān脆挥挥手,直接坐着马车离开了。一时间,被留下的几人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惆怅。此时没有电话,更没有电脑,只能靠原始的信件jiāo流,实在太没有效率了。大哥这一走,除非是京中召他回来述职,否则在任职期满了之前,他都轻易不能离开岗位。
谢瑾华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大概是因为谢瑾华看上去太显得难过了,原本也有几分不舍的谢二只好努力地安慰他,说:“四弟放心吧,大哥此行一定会很顺利的。我已经把那地的qíng况都摸透了,都整理成书面文字jiāo给了大哥。”
谢二管着庆阳侯府中的庶务。他早两年就派人去南面用做生意当幌子打探了不少消息。当然,虽然他派了人去南面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查探消息,但生意上的事并没有落下,侯府的进益年年在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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