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朱颜辞镜_语焉不详者【完结+番外】(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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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初接受的人是你。”

  “没有什么是可以白白得到的,这个道理,稚童都晓得。”

  女帝听了这席话,竟没有气急败坏,她面色复杂的看着庄意映,眼中的yīn狠中夹杂着几分黯然,曾经的那个孩子,一去不复返了。

  她笑了,满脸的皱纹凑到了一起,像是块被揉乱的泛huáng宣纸,轻轻一揭就能拿起丢掉,脸上的悲意也掩藏在沟壑纵横的褶皱里,“是么?你也不想想,当年偌大的一个雁国,为何仅仅因为一场败仗就覆了国?”

  她看着息衍冷笑,“堤桉息氏的小公子,又为何会纡尊降贵的到这里来做质子?”

  庄意映咬了咬嘴唇,她定定的看着女帝,她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像是她亲身经历了一般……

  不过,怎么可能呢?她叹了口气,挠了挠头,“我看上去有那么蠢吗?”

  “息衍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若不是雁国本身千疮百孔,又怎会轻易……”

  “放屁!”不知道哪句话激怒了女帝,她忽然爆了粗,蒙了yīn翳的双眼中尽是不可侵犯的凛冽,“犯我国土,皆为仇敌!”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庄意映道:“你好歹也曾是公主,为何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庄意映哑然,并非无言,而是不愿再与她争论了。这种冠冕堂皇的人,总将自己摆在无比高尚的地位,按照她的逻辑,将雁国治理的国泰民安完全是她的功劳,而息氏和海cháo阁,就是窃国贼。

  说的就好像当初接受堤桉息氏的帮助的人不是她一样。

  事本无对错,但是可为可不为,路是她自己选的。

  庄意映耸了耸肩,女帝年纪大了,怕是神志不清了罢。

  不过,堤桉息氏为何要帮助女帝?若是为了夺取雁国,有的是比这简单的法子。而且,无论扶不扶持一个傀儡,好像都不太名正言顺……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陪着谁过家家一样……

  女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跌坐在王座上,嘴唇颤抖着,“当初怎么就没杀成你!”

  庄意映皱眉,“什么?”

  她的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心口的血好似都逆流了,息衍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淡声道:“你大限已至。jiāo出解药,留你全尸。”

  应野平怨毒的望着庄意映,她匪夷所思的眨了眨眼,给陆抑非下毒的是女帝,瞪她gān嘛……

  女帝冷笑一声道:“你都知道了?”

  应野平的手紧紧的握成拳,“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

  女帝恶毒的笑了,“这么多年算什么,你最好永远都不知道呢!”

  应野平背上的陆抑非身体冰凉,那股寒意几乎使他崩溃了。他冷冷的盯着女帝,这女人,竟生生的耽误了阿非这么多年!

  他原以为阿非在墓室里是自己醒来的,没想到是被女帝硬生生拖走的!还害的他的眼睛……如若不是这女人,他也不会在鸣英山上伤了阿非!

  她竟然还故意安排阿非入海cháo阁,故意遮掩了他的气息和相貌,让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年!

  女帝吻了女婴的额头,“我还要多谢你们,帮我寻到了云居雁。”她笑道:“要不是你背上的那个人,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到她。”

  仅仅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她竟费尽心力织了这么大一张网,利用了海cháo阁主心中仅有的一点温qíng,残忍的割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她既想利用堤桉息氏的势力,又想借用海cháo阁的兵力,还妄图让他们互相牵制。虽说听起来有点异想天开,不过,她的确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听若泊君的意思,那个与息衍说话的人,不是堤桉息氏的人,而息衍却未觉出异常,那就是说,女帝早早就将自己的人安cha在枕流台了!

  庄意映不禁觉得毛骨悚然,“云居雁能左右国运,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扯的淡了,你居然相信?”

  女帝轻蔑的看着她,右手抚摸着旁边的骷髅头骨,“那不是云居雁,那是我的孩子。”

  她捧起骷髅头骨,痴迷的看着,“我们的孩子。”

  那个头骨,是她爱人的罢。庄意映默默的躲在了息衍的背后,悚然的看着女帝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的能化出水来。

  果然脑子有毛病!

  女帝抬眼,微笑着看着庄意映道:“说起来,这孩子还要叫你一声小姨。”

  庄意映缩在息衍身后,嘀咕道:“疯老太婆。”

  女帝的脸上都是慈祥的笑意,她嗔怪道:“意映,怎么和姐姐说话呢。”

  第107章 锦棺八

  女帝在说完这话之后, 像是猛地醒转过来似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大殿内的人都担忧的望着庄意映,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庄意映望着息衍一脸紧张的担忧, 下意识的想笑一笑安慰他,可是嘴角像是灌了铅似的, 沉重的很,她努力的弯了唇角, 笑的跟哭似的。

  不过, 她倒是一点哭的意思都没有。

  她原以为自己会失去理智,再不济会大哭大闹一通,可是她没有。

  庄意映此时出奇的冷静,她条分缕析,也不知说给谁听,“你不是阿姐。我阿姐是那么温柔的人, 不可能这般歇斯底里。阿姐面容有烧伤, 我也不可能认错。”她的声音gān涩的很, “况且,阿姐怎么会想杀了我呢。”

  说这话时, 她抬眼乞求的看着女帝, 像是求她否认似的。

  庄意映做出了这个举动, 她已经心知肚明了,方才她已经从女帝的疯话中觉出了不对劲,但是本能的没往别处想。待女帝亲口说出,她又看见了息衍的目光, 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九成。

  不过,好在还有一些疑点。

  只要女帝一句话,只要她否认,她就可以将这些一概推翻,继续心安理得的“等待”阿姐。

  即使明知是谎言。

  庄意映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神qíng,如她小时候像阿姐耍赖撒娇要糖时那般。她仍抱着一丝幻想,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方才女帝的脸色白了,她还是有点在乎她的罢。

  只可惜。

  女帝微微抬起下巴,一副高傲的姿态,“不是我想杀你。是你本该死了。”她咬了咬满是gān皮的唇,方才她竟有一丝心软了,可是庄意映恰到好处的露出了那个她恨到要死的神态,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苦都是拜她这个惯会撒娇的妹妹所赐。

  庄毓原以为自己获得了新生,yù盖弥彰的给自己还了个名字“熙”,她渴望着重新开始,可是当她得知息衍竟将庄意映复活后,心脏扭曲了起来。

  那一刻,她其实说不出自己是失望还是——快乐。

  不过,此时庄毓看着庄意映平静的面容,心里的的确确是失望的。她这个妹妹,其实也没有怎么在乎她罢。

  庄毓觉得自己疯了,既想让这个妹妹不存在于世间,又卑劣的希望她仍旧如小时一般依恋着她。

  庄毓问道:“你怎么不哭?”

  庄意映不答,反问道:“为什么?”

  庄毓将云居雁放在王座上,手中抚摸着骷髅头骨,轻蔑的看着庄意映,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

  她似乎是刻意营造这种气势,让自己看起来神经质极了,像个疯子一般。

  她有时候想,若是真疯了就好了。

  息衍冰冷的目光在无形中形成了一堵墙,庄毓在离庄意映五步时停了下来,笑意盈盈道:“为什么?这话你该问问他们。”

  她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小刀,庄意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庄毓嘲弄的笑了笑,“我若是要伤你,也不会拿这么小的刀子。”

  庄毓将刀子抵在了脸颊,锋利的刀刃贴在皱纹上,很快就将一条条的皱纹一刀两断。

  一块面皮耷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肌ròu,上面还有深深浅浅的紫色伤痕,淡huáng色的脓液从裂口处黏糊糊的流了下来,没有血。

  庄意映的喉咙口却涌上了一阵血腥味,她忍不住扶着息衍的手臂,弯着腰gān呕了起来。

  息淮面无表qíng的警告道:“再继续下去,王座上坐着的就不会是你了。”

  庄毓手上的动作不停,她的唇瓣也脱落了下来,只留下一个血红色的dòng一开一合,“王座上坐的从来不是我,以后史书上书写的也不会是我。但是,我曾坐在王座上。”

  她觉得这样用刀割有些慢,gān脆丢了小刀,自己拽着耷拉着的皮,狠狠的撕扯着,“我若不这样做,你们今天也没打算让我活!”

  息衍眯了眯眼,向息淮传音提示道:“兄长,解药。”

  息淮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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