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朱颜辞镜_语焉不详者【完结+番外】(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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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意映冷笑,她记得这把尖刀cha。在混沌的眉心, 落在暗道里了。渭渠君可真是好兴致,竟特意去那漆黑腥臭的暗道找寻!

  按照雁国习俗, 出嫁女子闺阁之物都会被封存入箱, 沉入河底,想来是息衍遍寻不到她随身之物,才出此下策。他如此年纪就能得此地位,“追魂术”肯定做了不少助力吧?

  她在雁国的时候,可谓是心大如盆,一些事她懒得想, 也不愿想, 有人庇护着她, 她便也愿意做他们期待中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然而她骨血中却是没有天成的迷糊的,她沉下心, 一些埋藏在风沙中的事qíng便渐渐有了眉目。

  息衍同她说, 你的魂魄碎裂, 是被寒风撕裂的,她便信了。现在想想,真是蠢的可笑。

  说不定,她的一举一动早在他掌控之下, 为何那么巧,她刚一进城,便遇见了息氏一行人?那真假陆抑非与易知难均是海cháo阁中人,海cháo阁处在雍国境内,借人屋檐,为人做事也是理所应当。山鬼、纸将军之事是他们有意为之也说不定,邕城是岐国要塞,他们借此事顺手毁了岐国粮库也真是好计谋!

  只是,息衍已是渭渠君,堤桉息氏也正如日中天,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如今也对其俯首称臣,他还想要什么?他如此算计她,图什么?她现在一无所有,只空有个名头罢了,身已为邪物,雁国愿不愿意承认还是未知呢。

  但是息衍那样护着她,身上的伤不似作伪,如果她的猜测是真,那这人的城府可真是深的可怕,她从未看清过他!

  庄意映的心口愈加凉,这股寒意让她焦躁的qíng绪稍稍平复了些。早就听闻修士大多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上光风霁月、与世无争,背地里为了一亩三分地什么龌蹉事没做过!有野心勃勃之人在其中搅混水牟利,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些修士,竟是觊觎了他人的国土。

  她原以为,息衍和他们不一样的。

  庄意映伸手去拿小尖刀,受貔貅之身所碍,竟是如何也无法将那刀握在手里。她咬住下唇,锋利的尖牙刺破了下唇,腥甜的味道在口里漫延。

  庄意映心乱如麻,甩手回身,望向跌坐在旁的红衣小姑娘。

  红衣小姑娘脸白如纸,指甲掐入了掌心,眼见小貔貅望过来,弯起眉眼,对着小貔貅安慰一笑。

  庄意映瞧着她如此境遇还能对刚刚才伤了她的小shòu温暖的笑,忽然有些不忍。

  你等的人,再也等不到了。

  庄意映一步步向她走过去,小姑娘见小貔貅忽然走来,惊喜的咧开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双眼璀璨如灯火,她张开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

  庄意映垂下了眼帘,眼睛里墨色如cháo,行至红衣小姑娘身边,伸出小爪子,虚放在她的腿上,静静闭上了眼。

  她不知该如何融魂,只一试便能成功也是太匪夷所思。只是形势所迫,她实在无法再顶着小貔貅的皮囊度日了,她不知融魂有多大的可能会让她恢复原貌,也没有去想融魂失败该当如何。她想着,这残魂原本就是她的一部分,终归是有办法的。

  庄意映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有一刹那,她与残魂的感应无比清晰,魂魄间的流动分毫毕现,与她产生了共鸣,抽离出一种朦胧的联系。

  红衣小姑娘的目光一寸一寸地灰下去,转瞬间明媚的神色便黯淡了下去,衬在她幼嫩的脸庞上,显得触目惊心,气度已能隐约瞧出日后的高华的小姑娘将身上的红衣穿出了寂寥。

  小貔貅与红衣小姑娘的身影都变得影影绰绰起来,待庄意映清醒过来,便不见那言笑晏晏的小姑娘了。

  庄意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扶着椅子站起身来。

  竟成功了!

  红衣小姑娘的记忆霎时都涌入她的脑海,庄意映瞧着她与少年息衍的一点一滴,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与她眼前所见接连,分外真实起来。庄意映一时之间,竟有些哽咽。

  她赤。身。luǒ。体的跪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悲催横陈于地的竹架上,一本书突然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庄意映耳听一阵“扑棱棱”的声音,惊怒的回头,“谁?!”

  屋内空空dàngdàng的。

  她深深的皱起眉头,那个黑影!定是那个黑影!

  庄意映膝行至chuáng边,手臂捂在胸前,咬牙切齿的扯下chuáng单把自己裹起来。

  等我抓到你,定把你的眼珠儿泡在辣椒油里!

  她系好chuáng单,苦中作乐的心想,还好没等那小姑娘见过息衍后再融魂。也还好没让息衍为她融魂。

  庄意映探入chuáng下,把小尖刀拿出来,熟悉的触感顺着掌心传入四肢百骸,几乎让她落泪。这尖刀给她带来了莫名的勇气,庄意映将它紧紧地扣在手心,疾步走到竹架旁,用尖刀挑开了那本书。

  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飞速逃去,不知为何见到庄意映却迟疑了,停留在半空中。

  庄意映仰头瞧,瞳孔一缩。

  纸人!难不成是那假陆抑非的小纸人!

  庄意映紧咬着牙关,若这纸人真是他cao控,她绝饶不了他!

  他是怎么来到枕流台的?!

  小纸人在半空中飘忽着,它背对着庄意映,哆哆嗦嗦的蜷成一团,两条手臂蒙在了小脑瓜上,做出了蒙眼的动作。

  庄意映瞧着它这滑稽的模样,咬紧牙,从牙fèng里呲出话来,“你如今蒙眼是在嘲笑我?今日非弄死你不可!”

  她挥着尖刀,小纸人惊慌的发出“噗”的一声,错开腰险险躲过。

  小纸人飞的更高了,在半空中捂住眼。

  庄意映气的咬牙,纸人又没有面容,在她看来,那纸人正背手垫着头,悠闲的飘在半空笑她!

  不过这纸人似乎和她曾遇到的那些不同,要更灵动些,好像真的有人的灵魂附在那上边一般。如此看来,那假陆抑非的真身定是个大人物,他做的纸人竟能突破渭渠君的禁制!

  庄意映一脚踏在chuáng上,借力飞身而起,尖刀从那小纸人身侧擦过。她愤恨的一跺脚,就差一点点。

  那纸人之身会灼伤皮ròu,她不敢贸然伸手去抓,纸人飘在半空中,如猫抓老鼠般逗弄她,她又羞又恼却无可奈何。

  纸人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庄意映被它转得眼晕,gān脆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这纸人定是为息衍准备的,你闹吧!闹的越厉害,我越高兴!

  庄意映紧了紧身上的白单子,心里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纸人若是有意做什么,为何只远远的躲开她?它小心翼翼的避开她,像是怕自己会伤到她似的。

  庄意映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目光盯着那纸人,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她缓缓道:“嗳,你别晃了。我问问你,我是不是,认得你?”

  她本没指望小纸人能有什么回应,却见它飘了下来,含羞带怯的点点头。

  庄意映按了按眉心,“……”

  她目光闪动,心底冷哼,你完了。

  庄意映站起来,故作漫不经心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谁?”

  小纸人晃悠了一圈,像是在思考般,它抖动着身体,发出“噗噗噗”三声。

  庄意映握拳,三个字的?陆抑非?

  她反手一就是刀,小纸人赶紧飞回高处,那模样竟隐约有些委屈。

  它在上面着急的转圈,像是知晓庄意映的猜测般,它朝着庄意映摇头,因为没有脖子,带动着半个身子都扭动了起来。

  庄意映瞧着它在上面扭着耀武扬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眉心一跳,“你……”

  小纸人像是想到了什么,飘飘忽忽的飞了下来,落在书案上,费力的拖来了一张宣纸。

  庄意映嘴角翘起,这小纸人难不成想写字么?

  小纸人废了半天劲儿,也没有将那毛笔抱起来分毫,更遑论写字了。它转了个圈,走到了砚台旁。

  它小心翼翼的站在了砚台边上,似乎是想以身代笔来写,只是不知假陆抑非用什么纸做的纸人,小纸人甫一碰到墨汁,墨汁就顺着它的腿蔓延而上,渐渐浸透了它的整个身体,小纸人很快便被染黑了。

  庄意映没忍住笑出声来,“小黑人”扭头看她一眼,然后便默默走到了那张宣纸之上。

  它在宣纸上“写”了一通,因它满身都浸满了墨汁,碰到哪里都是一滩墨,纸上如鬼画符般,庄意映分辨了半天,愣是没看出那三个字究竟是什么。

  小纸人泄气的坐在书案上,斜眼瞄见了地上一本摊开的书。

  它激动的站起身来,朝着庄意映比划着。

  庄意映俯身拾起,放在案上“你要这本书?”

  小纸人费力的翻开书页,手臂拍在书上一处,示意庄意映来看。

  庄意映瞧着那几个字旁边晕开了一小滩墨迹,瞪大眼,不可置信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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