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朱颜辞镜_语焉不详者【完结+番外】(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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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竟是个镇魂的禁咒!

  琅琊王氏曾居于各大仙门世家之首,靠的就是独步天下的魂术,非嫡系不传,就连息淮和息衍,蓬老也只肯传授些皮毛而已。如今琅琊王氏覆没,魂术怕是不久就要失传了。

  普天之下,应是只有蓬老能完好的补全庄意映的魂魄了。

  蓬老道:“丫头,你可瞧清楚了?”

  水痕明明已经淡去,桌面却轻轻波动了一下,似一面水镜,庄意映一怔,走上前,在里面瞧出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是个女子。

  庄意映的眼眶微热,虽然这人影模模糊糊,她还是一眼瞧出,这是人是谁!

  蓬老哑声道:“你看到了谁?那人便是你致你惨死的罪魁祸首。”

  庄意映心神巨震,脱口而出道:“你胡说!”

  蓬老道:“魂魄映像,老朽还能骗你不成?”

  庄意映瞪眼道:“这不怪她!我从未怪过她!”

  蓬老偏头,浑浊的眼似是看到了庄意映一般,似笑非笑的凉飕飕道:“你倒是好心肠!这人害你惨死,你还如此为这人说话。”

  庄意映截口道:“您这魂术肯定有什么纰漏,是谁害了我,我心里清楚的很。再说,我也并未惨死,您看我可像十恶不赦之人?”

  蓬老闻言,思索了一阵,炼制行尸,需得要惨死的大jian大恶之人,且炼制出的行尸头脑愚钝、四肢虽能自如,却还是僵硬的,这小丫头的确不同。魂术晦涩jīng深,许是真的有他尚未接触摸透的术法也说不定?

  蓬老叹了口气,“丫头,老朽自知不久于世,我琅琊王氏族人死的死、逃的逃,这魂术若是在老朽这里失传,老朽更是无颜面对王氏列祖列宗。这魂术与凤楼、漱溟的心法相悖,而堤桉息氏除了这俩孩子,剩下的都是蠢货,怕是老朽怎么教都无人学得会。”他的话音恳切,“丫头,你是行尸之身,修习这魂术再合适不过了。老朽自知琅琊王氏大逆天道,不敢奢求你入王氏门下,你与我这外孙儿有缘,就暂且记在堤桉息氏,承了魂术后随你去哪都行!”

  “算老朽求你!”

  蓬老战战巍巍撑着扶手yù给庄意映下跪,庄意映忙上前一步扶住蓬老拦下,她心底知晓,若是不学蓬老的魂术,她碎裂的魂魄肯定难以补全,就算凑巧碰到遗失之魂,她也不会每次都有这次的好运气能融魂。

  魂魄若是不融,别的不说,一直都是这般少女的模样就够让她困扰的了。

  庄意映犹豫着,内心挣扎,她既想聚齐魂魄,又不想留在枕流台这仙门之地,她毕竟是行尸,有诸多不便不说,万一被发现,就算蓬老愿护着她,她也不愿给这老人增加麻烦。

  蓬老咳嗽了一声,“至于你的身份,亦无需担心。你且跟着老朽住在籁峰,那里鲜有人至。”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庄意映只好点点头。

  息淮笑道:“过几日,新一轮的紫英榜历练就要开始了。姑娘亦可随着蓬老出行,寻遗失之魂。”

  月色隐进了树丛中,被夜纱笼罩,几只萤子穿梭飞舞着。梨树碧色的叶子摇了摇,雪白梨花泼泼洒洒,满枝清香。

  银妆伸了伸懒腰,缎子般的乌发从手臂间滑落,她打了个呵欠,羽睫上挂了细小的水珠,她懒洋洋道:“凤楼,我累了。”

  她打了个响指,知秋堂内呆立的众修士回了神,心有余悸的按住胸口平复着喘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息三叔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银妆,怒道:“银妆!是你的幻术?!”

  银妆正系着面纱,闻言轻笑一声,仿佛是清泉中清冽的水花,她的面纱dàng起一个小角,又落了下来,“我若不将你们拉进幻术,你们怕是尸体都凉透了罢。”

  息三叔瞪眼,“你!”

  息淮缓声道:“天色不早了,既然连召已经平安无事,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那些不甘的修士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若泊君冷漠的眼神,又赶紧噤了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若泊君是要护着息连召到底了,事已至此,谁再质疑,那就是非要触着若泊君的逆鳞,嫌命长么。

  舒叶青率先拱了拱手,一振袖子走出了知秋堂。其余的修士也纷纷向息淮行礼,退了出去。

  蓬老身旁的白衣女修扶起他,蓬老拍拍她的手,道:“尔寅,这是息婵。今天起,她就跟着我们在籁峰。”

  尔寅弯腰盈盈行了一礼,“息婵小姐。”

  庄意映忙摆手道:“我不是什么小姐呀。”

  蓬老转过身来,道:“尔寅是琅琊王氏的家仆,叫你一声小姐合qíng合理。还是说,你不愿认老朽为师父?”

  庄意映的眼尾弯弯的翘起来,笑道:“您莫要如此吓我,师定是要拜的。”

  她轻轻一拢裙子,正yù跪下行师礼,蓬老却将拐杖一横,拦住庄意映,喉咙里裂出一声笑,“丫头,与你说笑呢。我们修道之人,不拘泥俗礼。”

  话虽如此说,庄意映还是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行了拜师礼。

  蓬老浑浊的眼有了神采,满是皱纹的脸看着也温和了些,他向尔寅笑道:“你瞧瞧,这丫头非要行礼,老朽也未准备什么礼物……”

  尔寅会意,笑道:“您又说玩笑话,那刀,您不是一直带在身边的吗?”

  蓬老眉头一扬,从怀中摸出一把jīng致的小尖刀。

  庄意映手中的刀与这把小尖刀一比,简直寒碜的不忍直视。

  蓬老双手托着那刀递给庄意映,道:“染染铸这‘银珂’刀时,定也是期待着这一天的。”

  染染是谁?

  庄意映听着有些莫名,她俯首接过银珂刀,手指在如雪的刀身上细细拂过,便没有注意到息衍弯起的唇角。

  第56章 迢迢五

  这把刀太贵重了。庄意映摸摸腰间那把挂上了风霜的无名小尖刀, 还是舍不得换掉。

  她从小用刀用的最顺手,这些年来练到卷刃的尖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唯独这把无名小尖刀跟她最久。

  冷铁上闪着乌光, 与那把璀璨的银珂刀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她突然想起息衍的手,那天, 他的手上满是细小的伤痕,他拿着这把刀, 放到她的桌子上, 语气冷硬的很,“赔你的。”

  小时的记忆,大多模糊不清了,息衍为何要赔她一把刀,她已经忘了个gān净,她只记得他手上的伤痕刺眼的很。

  小庄意映不可置信道:“我说来逗你玩的, 你gān嘛这么当真啊?刀没了就没了呗, 瞧你这一手的伤!这尖刀是不是你自己去铸的?”

  小息衍双眸如点墨, 眼神冷漠,“话真多。”

  小庄意映瞪大眼道:“我家的库里这种刀多得是, 外头卖刀的也是一抓一大把, 你何必呀?这不成心叫我不好意思吗?”

  她的话刚刚脱口而出便有些后悔, 息衍来雁国做质子,哪有资格从国库支东西出来?而且,他怕是也不能在王城随意走动,身上也没有可以在雁国用的银钱。

  她跑到后面初枭的座位那里, 将趴在那里睡觉留着口水的初枭一把提溜到一边,初枭擦擦嘴边的口水,趴到一边接着睡,庄意映在初枭的桌肚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她拂掉上面的糕点碎渣,掰开封口的火蜡,拽过息衍的手,将里面的药膏一股脑倒在他的手上。

  息衍疼的脸色一白,少女的手心温热,将药膏在他的手上推开,动作却一点也不轻柔,她抓紧息衍的手,道:“诶诶诶,你别躲啊,我知道我们这儿的药膏肯定没有你们家那的好。不过,初枭的伤药膏也算的上是雁国数一数二的,就算和雍国的比差了点,我给你多涂点,效用也应该差不离。”

  息衍动动嘴唇,想开口讽刺她,那能一样么,可是他看着少女仔细为他涂药的神qíng,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正值正午,讲道堂里听课的公子小姐们都回去休息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和睡得不省人事的初枭。

  息衍的手上涂了厚厚的一层伤药,远远看去,惨白惨白的,像是沾了一手的面粉团。

  庄意映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嘻嘻笑道:“怎么样?”

  药膏清凉,能闻得到糙药的清香,的确是好药,他点了点头,“多谢。”

  庄意映拍拍他的肩膀,“谢啥!一点药膏而已!”

  她将那刀塞给息衍,道:“喏,这刀还你,你好不容易铸的,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用刀费得很,若是哪天我把这刀弄折了,肯定心疼。”

  息衍抬眸,淡淡道:“你若不要,便丢了罢。东西已经送出去,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庄意映手上的药膏蹭到了他的肩膀上,白衣上氤氲了一片痕迹,她不自然的将手背到身后,偷偷将手在背后蹭gān净,这才伸出手来接过,“好罢,那我便收着了,不过先说好了,若是哪天我把它弄坏了,你可不许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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