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肖世子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他人听说连以前总是粘着他的公主殿下都不要他了,甚至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啧啧,足以见此人有多么恶劣。
可是他觉着,肖世子没那么差啊,就是爱极了他那个表妹陆宛歆而已。因为他在陆宛歆嫁给代王殿下那日,他在藏月楼喝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悲痛yù绝之下跳入了月湖之中,差点为那嫁作他人妇的女子殉了qíng,整个盛京也偏偏传开了此事,无不感叹世子殿下的深qíng厚意,连连唾骂那女子不知珍惜云云。
依他看,他也并未有多喜爱那女子,听骆迦桓说,那晚他并非是寻死,而仅仅只是一个没站稳就从拱桥之上跌落了下去。
他看着对面喝的烂醉,白皙脸上已经红透了的绿袍男子看往窗外距地面一丈高外面了下,想了一下若是一会他失足跌落自己是否能拉住他,经过来回算计,他觉得以自己的身手以及眼前肖荩这小身板,他是可以在他失足后拉住他的,如果他身上那件华服够牢固的话。
而此时肖荩突然动了一下纪宋转头和一旁掰着自己的手掌看命的骆迦桓对视一眼,两人皆摇了摇头,只听骆迦桓说到:“我早为他看过命,命中姻缘浅薄,看看,灵验了吧!”
纪宋向来不信这些,他乃行军之人,向来只信人定胜天,哪里会有什么注定好了的事qíng。正yù开口反驳之际,便听得那便喝的睡了过去的肖荩猛地抬起头来,颇为愤恨的出口问到:“你们说竟然还会有人为了不嫁给本世子而自杀,真是太可笑了?”
纪宋认真思虑了此一问,回到:“他不是说你命中姻缘浅薄吗?那此事不就是极为合理的了。”
骆迦桓大笑了出来:“俊美无双的世子殿下,竟然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我真是没白活一遭!”
肖荩又颓然的趴在了桌上,只听纪宋又说到:“但我不信什么注定好了的事qíng,你看那位长孙七姑娘不是没死成吗?只要人没死,一切都好办,你说呢骆老弟?”
骆迦桓冷哼一声,说到:“让他以前对我玉儿冷漠,今日便是他的报应!我这心中很是慡快。”
肖荩拧眉,以前还是他想法子坑赵净玉呢?怎么如今他和赵净玉的关系就突然好了起来?虚伪的男人。
“还有,人现在还没死,不代表以后死不了,如果那个人不是玉儿的话,很可能被眼前这厮气死。”骆迦桓又补充道。
纪宋不是很清楚这位世子和那位公主殿下有什么过去,只是看这两人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样子,难道以前那位公主喜欢过肖荩?
果然,这是个看皮相的年代。
*
皇帝一人在书房之中,面前的奏折之中全都是检举代王与东夏勾结谋不轨,前一向康王才被他废黜为平民,都是自己的亲子亲孙,奈何高位之上不容有qíng。
他的天下就算未能达成先帝的遗愿一统天下,但也决不可葬送在他手中。此事还容探查,只是老三那边不得不防。
想到此处,他便又想到了长孙恤今日来的事qíng。
长孙恤像往常一样面无表qíng的进到殿中,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皇帝放下奏折,示意他起来,说到:“朕刚好也要找你来。”
长孙恤站起身来,平静的眸子望着皇帝说到:“臣有事须告诉陛下。”
皇帝点头,不知是何要紧之事,才使得眼前这个向来沉默冷静的臣子如此的不同寻常。
长孙恤继续说到:“我要娶净玉公主”,说完此话,便又跪下道:“望陛下成全。”
皇帝沉默许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把他打量了个遍,审视着他,半晌道:“你先下去,朕知道了。”
长孙恤并未动身,又吐出了一句话:“不管陛下成全与否,我都会娶到公主殿下,不管……”
“不管有何代价。”
皇帝脸色沉了下来,少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的不可一世,年轻人口气未免太大了,他当时中状元而未被录用,便是他不想再让长孙家继续存在了,可当时正值梅花卫初建之时,偏偏封樽又是他的师父,极力向他推荐长孙恤接任梅花卫,他那时急于用人,也便接纳了此人。在他印象中,长孙恤总是一副冷峻着的模样,静默的接受命令,再以极高的水准完成那些命令,不管是杀人破案,他都gān净利落。
因着他,他对长孙家亦是宽松了不少。
皇帝问到:“这代价之中也包括长孙家?”
长孙恤闻言,颔首:“嗯。”
他是长孙家的人不错,可是他对他们早已仁至义尽,而他们除了心安理得的享受外,其他便也再无其他。什么亲人之qíng分,还比不得他横眉冷眼来的慡利。
他是夫人的亲子不假,夫人却从未真心实意的待过他,除了早已死去的父亲外,整个长孙府哪里还有人是真心实意待他的,谁的温和笑意下不带着几分鄙夷,连他的母亲都是这般,见了他如同见了苍蝇一般厌恶。
所以,他们算是什么代价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写得是不是有点问题,总感觉不够……先这样吧,有空了再改!
第69章 金疮药
皇帝冷笑一声:“这天下不止一你人能为朕用。”
长孙恤颔首道:“臣深以为然。”
可这天下只有他一个人能在他面前如此泰然嚣张的说话,将玉儿与花儿远嫁的事qíng,他从来也没考虑过,他就不相信眼前长孙恤不知晓,可是他还是来了这里。
他是想给玉儿一个安心,皇帝深邃的眼睛紧紧看着岿然不动安如泰山的长孙恤。
玉儿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又何尝不希望她安乐呢?只是眼前的年轻人不该觉得他可以接着此事来挑战他的权威。
“去刑部领五十大板的罚,”说着一手将手中看了几遍的奏折扔到了他身上,冷言到:“将此事查清楚,再来寻朕。”
长孙恤拾起那散开的奏折,抬头说到:“臣现在就想知道陛下的决断,还望陛下告知于臣。”
赵侑随手拿起桌上的倒满了茶水的青瓷茶盏扔了过去:“朕倒不知你有这般大的本事啊长孙统领!”
长孙恤红衣之上立时被染上些许水渍与茶叶,他还是挺直着脊背,默默的承下了那滚烫的茶水。
书房之中只剩下了皇帝与长孙恤以及海长青三人,只听得皇帝喘着粗气的骂声与海长青一边软言劝慰之语。
赵侑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说到:“朕真是想杀了你。”
长孙恤没有抬头,回到:“我,至死不渝。”
赵侑气的哼了几声,平复了些许又说到:“玉儿与你并非一路人,朕并不想将她嫁给你。可我听闻玉儿极是喜欢你,朕一向宠爱她,她倒也无法无天起来,也望着你以后好生对她莫要负了她。”
皇帝转身走开,又加了一句:“以后,不要忘了你今日说的话,否则朕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长孙恤磕头谢恩:“臣谢陛下成全,若是有那一天,不用陛下动手,臣会自我了结。”
皇帝将明huáng衣袖一甩,进了侧门,整个书房只剩下了海长青和他。
海长青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轻声轻语的说到:“大人今日可是让老奴捏了把汗,也怪不得陛下这么生气呢?”
长孙恤点头谢过他。
海长青看着远去的长孙恤,自顾自的说到:“老奴就知道,公主殿下是个有福气的。”
皇帝不知何时又站了出来,指着他骂道:“有什么福气,你说那个逆臣!”
海长青等着皇帝骂完,拿着拂尘一晃一晃的走到了皇帝身边:“陛下莫要生气,气极伤神,更何况依老奴看长孙大人也还不错,比那肖世子和东夏皇子还要好些。”
皇帝邪睨他一眼,说到:“你是收了那逆臣什么好处?”
海长青嘿嘿笑起来,他知晓皇帝虽然生气,可那是对长孙恤此举生气而非对他那个人生气。于是便看着皇帝脸色慢慢说到:“好处倒没有。只不过奴才愚笨,只是觉得长孙大人长相身姿比那二人qiáng些,而且还招公主殿下喜欢。”
皇帝踢了他一脚:“老刁奴,就你知道。”
*
赵净玉当日便出了宫,皇帝不由感叹女儿长大了就真的不是自己的了,感叹完了便往五个美人那里去。
赵净玉并不敢问皇帝,只有海长青偷偷派人来告诉了她,只叫她安心而已。净玉按捺不住当天下午便匆匆出了宫,一出宫便直奔长孙府而去。
正好遇见一瘸一拐被两人架着走过来的长孙恤,落日余晖在他身后,将他的影子拉长再拉长直到净玉脚下,净玉月白色衣裙上染上了夕阳橙橘色以及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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