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弟弟。”花辞镜没有明确回答那句话。
“我不杀他,你就会死。”
花辞镜终于睁开眼,“你会在乎我的死活?”她的表qíng带著讽刺。
祁言归皱眉,转身离开了休息室,刚出门,她便看到了靠著墙站著的白祈冰,她看起来消瘦了许多,气势却更加内敛。
“出来了,我有事问你。”
来了……祁言归在心里叹息,她知道,有些事qíng,早晚都是要说出来的。
属于白祈冰的房间内,她给祁言归倒了一杯水,然后淡淡的问:“她人呢?”
祁言归接过水,那句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能说出来。
大概是从她的表qíng里看出了什么,白祈冰眼里的希望渐渐消失,“她在哪,告诉我。”她的语气依旧平淡。
“对不起……我没能把她带回来。”那大概是这么多年来,祁言归第一次主动道歉,她一向觉得道歉是最虚伪的一件事,因为道歉就意味著你犯错,而你犯错,就一定会给别人造成伤害,那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挽回的。
白祈冰低著头,许久没有说话。
一片寂静中,祁言归差点以为白祈冰是不是自杀了……
“嗯……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虽然很不放心她,但是祁言归知道,此时留下来,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的安慰和帮助。
帝都机场。
言妈妈担心的看著言梓殊,“小殊啊……在那边如果不适应,就一定要尽快回来啊……”
“你不要勉qiáng自己,妈妈可以看出来,你的心qíng很不好,有什么事qíng,不要自己一个人承担……”
言梓殊点了点头,眼眶微红,“我会的……”她上前一步,抱住言妈妈,“妈……对不起……”
“怎么了?”言妈妈问道。
“我可能……不会结婚了……”
言妈妈拍著她背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没事人一样继续安抚著言梓殊,“没事……妈妈才不想你嫁人呢,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妈还指望你能多孝顺我几年呢。”
言梓殊忍住了落泪的冲动,松开了言妈妈,往安检处走去。
“爸妈,再见。”
直到再也看不见言梓殊的身影,言妈妈才停止了挥手的动作,她一个转身,趴在了言爸爸的怀里,边哭便说道:“我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你说她到底怎么了……非要去xz受罪不说,现在也不知道心里住著谁,竟然要终生不嫁……”
言爸爸看著天空,轻轻拍著言妈妈的背,“儿孙自有儿孙福……”
关于蛇窟的收尾工作,国安局正在全力和美国接洽,毕竟分部有很多都在美国,而此次蛇窟能被剿灭,华夏出力不少,自然要做好后续工作,当然,这是在别人看来的事。
此时的国安局内部,其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蛇王是花辞镜弟弟这件事根本隐瞒不了,冒险联盟的首页早就炸开了,相信很快,这件事就会传遍全世界,毕竟现在暗世界和主世界之间的界限已经名存实亡了,冒险联盟的权限更是一降再降,稍微有点手段的人,都可以在里面弄个e级的冒险者身份。
“花辞镜呢?把她jiāo出来,她必须接受军事法庭的裁决!”国安局的大厅里,穿著军装的年轻男人在叫嚣著,可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主事人,真正的主事人,是他身后,被明里暗里保护了不知道多少层的老人。
来到华夏最qiáng大最安全的部门,竟然还会在自己身边安排那么多层的保护,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吵什么!”一声怒喝,龙傲天带著人走出来,不满的看著那个年轻的军官。
“jiāo出花辞镜!”年轻军官冷冷的说道。
“我呸!花老大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信不信老子一拳打的你三魂归西七魄落地!”龙傲天瞪著眼瞅他。
年轻军官吓的后退了一步,毕竟他可是内部人,比普通人更知道国安局的可怕。
老者呵呵一笑,“怎么,你们国安局的人已经厉害到可以威胁高级军官的地步了吗?”
“我们国安局的厉害,你不是见识过吗,老李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老者的背后响起。
一位满头银发,但是看起来身体很硬朗的老奶奶站在大厅入口。
她的身后还站著一男一女,但都微低著头,十分尊敬她的样子。
龙傲天看到她,一脸的激动,快步走了过去,“老局长!您怎么来了!”
他刚走到老奶奶的身边,就被敲了一个大板栗,“老什么老,喊我局长,加什么老字,我哪里老了!”
龙傲天也不敢揉脑袋,笑的憨厚,“是是是,局长,您来了我都高兴坏了。”
“哼,秦婉约,你还真是老样子啊。”
老李头不满的看著她。
秦婉约瞥了他一眼,带著龙傲天和那一男一女往大厅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什么样子,二十年前你管不著,二十年后,你依然管不著,小镜是我的徒弟,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连坐吗?别说我还活著,就是我死了,你也别想动她一根手指头!”
老李头脸色yīn沉的看著秦婉约往国安局内部走去,最终什么都没说,带著人离开了。
“首长?我们就这么走了?”年轻军官小心翼翼的问。
老李头坐在飞机上,冷哼了一声,“别急,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的。”
老局长的到来,让人心惶惶的国安局迅速的安定了下来,她接替了花辞镜的工作,有条不紊的处理著一切,下达著一个个指令,jīng准,完美,一点都看不出是离职近十年的样子。
忙完一切后,秦婉约扶著腰,看著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喝咖啡的祁言归,没好气的说道:“小没良心的,你就是这么对你姨奶奶的!还不快过来给我按摩按摩,疼死我……”
祁言归放下咖啡,翻了个白眼,“好啦,别演了,您什么实力,还会腰疼?开什么玩笑。”
“人老了,当然会腰疼啦,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局里一枝花啊,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小镜去,那孩子,是不是又钻牛角尖了。”
在前往花辞镜房间的时候,秦婉约抽空问了问白祈冰的近况,“她怎么样?”
“还没从房间里出来。”
“已经两天了,你没进去看看?”秦婉约皱眉。
“我担心qiáng行进去,会更加刺激她,她应该会没事的……”虽然是这么说,祈言归心里却不是多么乐观。
白祈冰那个人……可是比花辞镜还要死心眼啊……
花辞镜正盘对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皑皑白雪出神。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懒得回头去看,“我说了,暂时不想看到你。”
“看来人老了,就是讨人嫌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惊讶的回头,便看到秦婉约对她微笑的样子。
她站起身,几步冲了过去,“师父!”
祁言归撇了撇嘴,不想打扰这两人师徒qíng深,便离开了房间。
她走到白祈冰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就在她放弃准备离开的时候,门,自动打开了。
她走进房间,客厅里摆满了蜡烛,烛光闪烁,十分美丽。
白祈冰穿著白色的长裙,不时蹲在地上,换掉那些将要熄灭的蜡烛。
祁言归看著她的样子,一时之间震惊的难以说出话。
过了大约一分钟,她才艰难的说道:“你……你的头发……”
白祈冰抬头看她,那张美丽的脸依旧,只是脸上少了一丝人气,多了一丝死寂,那双眼睛冰冷宛如万年寒冰,仿佛里面所有的温度,都随著某个人的死去,而彻底熄灭。
她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白色,散在肩上,若是不看那张脸,还会以为那是哪个七旬老妪。
“头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她的声音有些喑哑。
祁言归几步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拉了起来,不让她再点那些蜡烛。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习武之人,轻易不会生白发,除非生命力消耗,比如秦婉约那样。而像白祈冰这般,一夜白发的,更是十分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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