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放“哦”了一声,眼中流露出疼惜的神色,道:“给你买的爆竹让人放给你看了么?”
“嗯。”年三十马科跟刘晓东藏在后院里放烟花,几乎玩儿了个通宵,这会一想颇有些负罪感,低声道:“都看了,挺好,谢谢老爷。”
“辛苦你了,过一阵新园子开工了,我带你去南郊玩儿几天,那边有个香火极盛的寺庙,方丈与我是好友,做得一手好斋菜,你一定喜欢。”
寺院是个好地方,起码那清静之地,料想西门放也不会shòuxing大发,没有失身的顾虑。
马科点头,挣了挣,道:“老爷放我下来吧,这么抱着你不累么?”
此时他身材已经颇高,坐在西门放膝头看上去已经不那么和谐了,西门放也觉得有点儿别扭,松手放了他,道:“去叫人摆晚饭吧,陪我喝几盅。”
“是。”
陪老爷吃完晚饭,下人已经将从涣州带来的东西都整理好了,西门放的贴身小厮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问:“老爷给十四夫人带的东西,是先看一看呢,还是直接送夫人房里去?”
西门放道:“拿过来我看看。”
箱子里都是些涣州小物,咸鲜味的牛ròugān儿,酸甜味的果脯,家里人炸的油荷包,还有jīng巧的油纸扇子,雕着故事画的琉璃灯笼……虽然都是些小东西,不见得十分值钱,但显然都是花了功夫挑的,且不是一天能置办齐全的,定是随看见随收集,才攒了这么一大箱子。
“过年家里来了许多访客,乡下的亲戚也送了贺礼来。”西门放拿起一个颜色鲜艳的面具,在自己脸上比了比,道,“老太太记挂着你,分东西的时候都给你留了,特意让我带来给你玩耍。”
马科心下感激,自打他嫁进西门家,老太太对他十分疼爱,虽比不上马夫人那样掏心挖肺的好,但凡事都能想着他,从不落下。
“我有时候跟朋友出去,瞧见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都给你买来存着,不知不觉就攒了这么一箱子。”西门放拿起一盏琉璃灯,在烛火上点亮了,罩上灯罩,托在掌心拨拉着转了个圈,道,“瞧这个灯,八扇灯面儿,虽都只有手掌大,上面却刻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点亮了转着看十分别致呢。”
马科也觉纳罕,接过来看了看,果然jīng巧有趣。
“让他们给你送房里慢慢玩罢。”西门放宠爱地摸摸他的脑袋,“临走叫厨娘专给你炸了一盘油荷包,吃不吃都要应个节,来年没病没灾,多吃快长。”
“我又不是猪。”
“哪里有这么可爱的猪呢。”西门放笑着捏捏他脸蛋,“算了,不长也罢,你已经够高的了,再胖点儿就成,转眼虚岁都十八了,我可不想圆房的时候抱着个竹竿儿。”
马科的好心qíng都没了,哭丧着脸道:“是。”心里却想,就算胖了,也只能是个胖竹竿,长不成葫芦啊老爷。
晚上马科回房,蹲在那儿翻箱子,不时找出个新奇玩意儿玩一会。
“咦,瞧这个,音乐盒嘿。”马科翻着个铜盒子,将旁边一个把手拧了几圈,果然唱起歌来,十分美妙,“哪来的啊,这么现代化。”
刘晓东围着被子盘踞在chuáng上,怀里抱着小花猫,作慈父状给儿子揉肚皮,道:“你玩吧,别弄坏了啊,等你玩够了留给我儿子玩儿。”
马科拿起个牛ròugān跳上chuáng,在小花猫鼻子牵头晃悠,“冬冬,冬冬,来吃牛ròugān哦。”
小花猫舔了舔,觉得味道不错,两只前爪扑住了,用rǔ牙啃的口水横流。
“它怎么这么多口水啊……”刘晓东皱眉。
“你以前也是一样啊。”马科说,“不对,你现在也是一样。”
“不是吧?”
“不然你变回去,我给你吃牛ròugān,搬个镜子给你自己看。”
“是吗?”刘晓东疑惑,趴在chuáng上看着小花猫,半天问:“我们真那么像吗?”
“猫都长的差不多,毛色像就是像了。”
“哦。”刘晓东挠头,“原来我这么可爱啊……”
“……”
俩人躺chuáng上睡觉,琉璃灯就摆在chuáng头,马科愣愣看着琉璃灯,忽道:“你说,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也挺对不起他的?”
“啊?”
“他一个成功人士,人品也不错,对我更没的说了,就这样被我骗财骗色……”
“你骗他色了?”
“……还没。”
“你也没少帮他啊,他在市面上雇个CEO还得大把银子呢,gān的肯定没你好。”
“唉……那不一样啊。”马科这人特别知恩图报,还有点儿圣母qíng怀,被西门放的糖衣pào弹击中以后有点迷失本xing。
“愿打愿挨的事qíng,当初也是他许的条件,要不是家逢大变他落井下石,你也不会骗财骗色啊。”刘晓东劝他道,“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这还有三个月的功夫呢,南郊那园子要开建了,咱们多上点心,就算是报答他了吧。”
二月底西门家的度假村破土动工,这个项目西门放投入了极大的jīng力,因此十分重视,尽管派了亲信过去盯着,自己还是不放心,隔个一两天就要过去巡查。
如此一来城里其他的产业都甩给了马科照管,生药行和绸缎庄还罢了,芙蓉楼年后因为门口的街道要拓宽,原先的台阶栅栏什么的都要重新设计,门楼也要拆了重修,十分麻烦,偏偏店里的生意又特别好,忙的马科焦头烂额。
惦记着大家都觉得他太高了,马科再不敢像以前似的胡吃海塞,补钙补维生素的东西更是碰都不碰,一下子挑食起来。
厨娘知道十四夫人最是得宠,偷偷报告给了老爷,西门放也自纳罕,问他为什么饭量减了这么多,马科只推说胃口不好,西门放便特意从涣州调了一个厨子上来,专门给他做家乡菜。
这无微不至的关心搞的马科真是吃也不好不吃也不好,为了一碗饭几乎是柔肠寸断啊。
四月初街道整修完毕,芙蓉楼的新门楼也揭幕了,为了吸引眼球马科不惜重金请了工部的设计师,又买了一批上好的琉璃瓦,重新装裱了当朝某知名大学士亲笔书写的匾额,揭幕当天便引来了阵阵赞叹。
当日打折,芙蓉楼宾客如云,马科上上下下跑了一早上,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掌柜的见他脸色不好送了一碗汤来,偏偏是骨头汤,打死他也不敢喝,只好继续撑着。
撑到后来什么时候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光觉得脑袋磕在楼梯上,怪疼的。
西门放知道今天芙蓉楼揭幕,本是要亲自主持的,但南郊的园子建设临时出了点问题,只好将酒楼jiāo给马科,自己大清早就赶过去处理,本想辰末就能办妥,谁知那工匠简直是个榆木脑袋,弄完已经快中午了。
马车刚驶到芙蓉楼门口,便听见里面吵吵嚷嚷地,叫着什么“晕了晕了”,还以为是客人出了问题,没想到一进店掌柜的就冲了过来连连请罪。
“老爷!小人该死,不该让十四夫人如此劳累啊,前几天我就看她脸色不好,也想劝她多休息的,可夫人脾气倔,店里工期又紧,竟给耽误了……”掌柜的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平日十四夫人身体十分的好,比跑堂的jīng力还大,最近不知为什么总看着恹恹的,莫说不是有喜了吧?死罪啊死罪,要是动了胎气,小人真是罪该万死啊,老爷……”
“够了。”西门放皱眉,打断了他的啰嗦,“夫人人呢?”
“啊啊啊,在,在楼上,她一昏过去就被一位壮士发现了,那位壮士已经帮忙将夫人抬去雅间里歇着了,郎中我也着人去请了,想必立刻就到。”
西门放再不多话,三步并两步跑上楼,一推雅间的门,只见有人用几把椅子拼了一张临时的chuáng,马科静悄悄躺在那儿,旁边蹲着满脸焦急的刘晓东。
“咦……人呢?刚刚还在呢。”掌柜的四下看看,“我还封了红包要感谢那位壮士呢,怎么这就走了,也没瞧见去了什么方向……”
西门放没空管什么壮士不壮士的,过去摸了摸马科的脸蛋,感觉凉凉的,摸摸手心,还是热的,看他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便猜测他是最近胃口不好吃的太少,又cao劳过度才昏厥的,见他穿着件高领夹衣,领口的盘扣直扣到颌下,怕扣子系的太紧了影响他呼吸,两把便解开了,一直敞到苏胸。
刚想回头问郎中什么时候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西门放的身形顿了顿,手缓慢地伸到马科脖子上摸了摸,隐约感觉有个硬块,心里还不确定,将他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看,顿觉被雷劈了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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