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但霍子南大概猜到,他是快要对査飞动手了。
聂辰是13K名正言顺的老大,又惯会运作资本,眼下资金充足,明的査飞八成是玩不过了,最害怕就是暗地来来狠的,因此聂辰一直派着两个保镖跟着霍子南,像今晚这样亲自保护,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有他在,霍子南安心了些,主动贴近了,面颊挨着他的,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回了聂辰的公寓,下午两点,聂辰带着保镖去扫墓了。霍子南睡了一觉,醒来后写了一会论文,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下,看着窗外漫天晚霞,心头忽然有些淡淡的不安。
一定是多想了吧,他安慰自己,带着那么多保镖,又是13K的聚会,应该没人敢对他怎么样的吧……
聂元宏的yīn宅是他生前就为自己选好的,请了M市最有名气的风水师,点了一处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重金买下,四周密密种着苍松翠柏,寒冬之际更显肃穆。
聂辰黑衬衫黑西服,难得一身正装,倒显出几分成年男人的沉稳老练。他到的最早,祭奠还没开始,只带着阿蟹迎接宾客。
年初一拜大哥,13K的人到的齐全,十几个堂主携了家眷陆续到来,三点整,老刀看了看表,说:“开始吧。”
“舅爷还没到。”一边的聂宅管家老刘说。
老刀皱眉不语,一向和蔼的严坤却不禁面露不愉之色:“拜大哥这样重要的事他居然还迟到,真是连做做样子也不肯了么……13K到底还有没有规矩!”
老刀不语,众人一时不知道是要继续等下去,还是依时开始,不约而同都往聂辰看去。
聂辰面色冷峻,对司仪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祭完酒馔,烧了huáng裱纸,聂辰率先给父亲上香,三叩九拜完毕,站起身静立一旁,老刀带着家眷上前祭拜鞠躬,聂辰还礼,接着是严坤、老梁……
祭奠过半,才见査飞带着保镖姗姗来迟,老刘忙上前迎接,给他准备了供香,而后到聂辰身边,低声道:“舅爷来了,你看,是不是让他先……”
“让他等着。”聂辰打断了他的话,连看也不看査飞一眼,冷着脸说,“祭奠已经开始,还是让早到的人先拜完吧。”
老刘有些犹豫,聂辰声音低沉,但十分威严:“你去吧,就说是我说的。”
老刘走过去解释了一通,原本就面色不豫的査飞更加一脸戾气,但道上最重兄弟qíng义,拜大哥算是十分重要的事qíng,毕竟是自己迟到,也不好发作,只恨恨剜了聂辰一眼,带着阿灭在一旁静候。
不过半个钟点,众人祭拜完毕,査飞这才走了上来,给姐夫聂元宏上了香。
聂辰面无表qíng地回了礼,待直起身来,忽然说:“舅舅,下次不要晚了,要是你的司机不行,还是尽快换一个的好,别每次gān什么都要大家等。”
査飞一向跋扈,开会、吃饭、聚会时总是晚上一会才到,刚开始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仪,后来这么些年也竟成了习惯。这种事不算什么大毛病,各个堂主虽然心中不满,却都不好较真儿,没料到这个时候聂辰居然提了出来,虽然说的委婉,但指责之qíng已经表露无疑。
査飞也没想到聂辰会这么说出来,先是一愣,继而冷冷一笑:“怎么,当家的这是要教训我这老头子么?”
“舅舅。”聂辰也不看他,声调平平地说:“不要说什么当家不当家,咱们是一家人,爸爸在世的时候最倚重你的,如今他去了,逢年过节的,竟最后一个才见你来看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査飞冷笑:“不是你让我等到最后的么?”
“众位叔伯都是爸爸的好兄弟,大家事qíng都忙,先到的总不能一直等你这晚来的吧?我还以为你不想来了呢。”聂辰说,“话说回来,要是爸爸还在世,你也会这么怠慢么?”
“你……”査飞没料到他这么直截了当,一时语塞,聂辰步步紧bī:“想当初爸爸重病的时候,叫了人来宣读遗嘱,你不是第一个赶到的么?去年秋天,我回国时第一次开会划地盘,你也是第一个到的场,怎么才一年多的功夫,就变得这么不守时了呢?”
这话说的相当刺耳,査飞脸色一变,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论qíng理,爸爸对你不薄,你不该人活着一套人死了一套,论帮规,当年爸爸带着大家出生入死打下江山,13K才有今天的成就,他的年祭你不该怠慢。”事关qíng义孝道,聂辰说的掷地有声,旁边众人虽都是他的长辈,一时竟不好出言劝阻。
“好……”査飞怒极反笑:“我今儿就是晚了,你给我扣这大帽子,是想怎么样?”
聂辰肃然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冷冽:“没有别的,只是给舅舅提个醒,人在做天在看,爸爸去了,我还在,你是怎么对我,怎么对13K的,我和叔伯们心里都有数。”
“哈!”査飞冷笑,“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13K的,你倒是说说看!”
聂辰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冷淡的笑意:“我倒是没有什么,反正还好端端站在这里,没有死。”
“查爷!“一边一个年轻些的堂主忽然开口,“现在是chūn节,你也知道,我们开赌场的,这时候是最旺的旺季了,可昨儿居然有人找上了门,说我的地盘被抵押给了他们银行,现在贷款到期,要qiáng制查封,这件事,你清楚么?”
査飞神色一窒,冷冷看了一眼那人,那人又说:“咱们13K的地契一向存在帮里,能拿出来做贷款的人,可不多。”
査飞不语,聂辰忽然说:“今儿是爸爸的大日子,咱们就不要提这个了,诸位,最近我刚查完了帮里多年来的大帐,正好要给大家一个jiāo代,正月初三上午九时,请大家来一趟老宅,我们开个年会。”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说的相当清楚了,那人不好再追问什么,其他堂主们也都知道他查了两个多月的帐,自然也想听听他的年报,闻言纷纷点头。
只有査飞,脸色越来越黑。
祭奠完毕已经是傍晚,聂辰送走了众堂主,最后上了车。
“回公寓么?”猴子问。
“嗯。”聂辰坐在后座上,点了支烟,面色有些凝重,想了半天才说:“给老刘打个电话,今晚我和霍先生回老宅去住,让你的人也都过去……告诉老刘,老宅里的人,务必肃清。”
鲜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如临大敌的模样,猴子也不禁打起了jīng神,一边开车,一边依照吩咐开始布置。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霍子南早已接到了他的电话,见他回来便径自下了楼,将随身物品丢进了后备箱,上了车问:“怎么忽然要回去老宅住?”
“那边更安全。”见到他聂辰的脸色放晴了些,口气也轻松起来,“过年嘛,回家住两天也好。”
猴子发动了车子,霍子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抽出一个大红信封递给聂辰:“喏,给你的。”
“什么啊?”聂辰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叠崭新的钞票,拿出来数了数,九百九十九,“这是gān什么?”
“你不是想要我叔叔的红包么?”霍子南笑着说,“下午他特意打电话叫我回去取的,我跟小丁回了趟家。”
聂辰张大了嘴,霍子南忍着笑:“他说给我女朋友的见面礼,谁让你被他撞见了呢,看你那卡哇伊的衣服,他还以为是女的呢……害我被叔叔婶婶数落了一个钟头。”
“啊?”聂辰嘴角抽搐,“女朋友?他没看见我的鞋吗?哪个女的能穿四十三码……““他以为那是我的……”霍子南已经笑的不行了,从怀里又掏出个红包,“还有呢,这个是我给你的,好歹你也叫了叔叔……”
“你……”聂辰黑线,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一脸财迷相地沾着口水数了数钱:“加起来都快两千了,昨天订的佛跳墙就算是你们老霍家请儿媳妇的吧……”
“儿媳妇……傻大黑粗的你还真好意思。”
一下午的超低气压终于冲散了些,车里的气氛欢快了不少,前面开车的猴子偷偷看着后视镜里腻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忍不住轻轻上翘,真是看不出来,这俩人平时一个冷峻,一个腼腆,凑在一起居然这样活宝。
一物降一物啊……
正嬉笑间,猴子忽然感觉脑中白光一闪,下意识地,立刻将方向盘猛地打了半圈,同时伏低了,低喊一声:“卧倒!”
霍子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聂辰瞬间变了脸色,猛地将他一把推倒,自己压在他身上,掏出了腰上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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