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囧双雄/五胡情乱_绝世猫痞【完结+番外】(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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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缇轻轻地“嗯”了一声,垂着眼帘,道:“我昨晚写完了,在桌上的袋子里。”

  严欢道:“我看见了。”

  韩缇又“嗯”了一声,良久,低声道:“你一定要设法将它送到平城,好么?”

  严欢紧了紧手臂,道:“放心吧,一定帮你送到。”

  韩缇舒了口气,放下心来似的,身体忽然有些发软,严欢一时借不上力,索xing将他抱起坐到自己腿上,用手臂圈着他。

  虽然他已经长的很高,但因为很瘦,抱在怀里很轻,仿佛搂着个孩子一般。

  在严欢温暖的怀里,他似乎振作了些,头倚在他胸前,隐约听到他qiáng劲有力的心跳,沉默了良久,道:“你的风湿好了没有?”

  严欢道:“好了,往年只会chūn秋时发作,冬天反而好些。”

  “嗯”,他闭着眼,又道:“你以后要保重身体,别再qiáng撑着去打仗了,就是打仗,也不要总冲在前边。”

  他说的很平淡,但那语气包含的牵挂和担心让严欢感动极了,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都听你的。”

  韩缇休息了片刻,又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你,关心你,日子多么难过,吉雅是个好女孩儿,她心细,又善良,人也很美,你娶她作妻子,以后的日子里,有个伴儿,就能……”

  “胡说些什么!”严欢听得他如同jiāo代后事一般,连婚姻都替自己安排好了,一时震惊愤怒极了,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想bī着我结婚。”

  韩缇倏然惊闻他bào怒的声音,漆黑的眼眸立时睁大了,含着说不清的凄楚、不舍与绝望,道:“我只是想你过的好,我就要死了……”

  严欢听得他的话,看着他莹亮的眸子,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疼惜,又是绝望,不等他说完,就狠狠堵上他的嘴唇,将他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严欢松开手臂,韩缇倒在了枕上,双眼紧紧闭着,胸口剧烈起伏,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溢出,片刻间就打湿了枕头。严欢看着他略带点红晕的面颊,他却挣扎着用力将他推开。

  严欢放开了他,静静地道:“我爱你。”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却含着无比坚定温暖的感觉:“我谁也不会娶,我要你好起来,如果不幸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咱们再一起死一次就是。”

  闻听他的话,韩缇用手背紧紧地挡着眼睛,汹涌的眼泪从手下奔流而出,良久,哽咽道:“我的身体已经污秽不堪,灵魂已经肮脏残破,除了死亡,我无法面对以后的日子……”

  “不……!”严欢闻言心如刀割,用力拉开他的手,徒劳地擦拭他满脸的泪水,更多的眼泪却又汹涌而出,他抽噎的几乎要背过气去,断断续续地道:“自从被他……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要活下去……每一个炼狱般的夜,我都会记起你……你的怀抱那样温暖,手臂那样有力……梦里你的掌心给我温度……让我从死亡的拉扯下挣扎逃生……我以为你死了……我想你的灵魂一定很宽容,能原谅我的肮脏堕落……我一直奢望死后能够在另一个世界见到你……但……但不是象现在这样……我不能再面对你……我但愿没见到你以前就已经死了,不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住嘴!”严欢bào怒地打断他的话,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拨开他面颊上汗湿的发丝,沉声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生怕死,把你一个人丢开。”

  说着他把他紧紧抱在怀里,道:“听着,没有人比你更纯洁,更美好,更高尚,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以后永远都不分开,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咱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一边说,他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良久,他平静下来,严欢感觉他的眼泪濡湿了自己肩膀,也涤尽了他心头的愤怒与悲伤。

  四三章:雪原倾诉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良久,严欢忽然感觉怀里的身体倏然绷紧,忙放松手臂,将韩缇的身体搂在臂弯里,发现他面色酡红,双目紧闭,长眉深深蹙起,似乎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严欢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他右手抵住严欢的胸膛,左手捂住嘴,忽然浑身剧震,喷出一大口血来,殷红的血从他指fèng中漏出,将严欢胸前染的通红,随后他身体软软地倒在了chuáng上,严欢被吓呆了,木然伸手擦了擦自己胸前,然后看着手上猩红的血迹,良久又看向身旁的韩缇,只见他气若游丝地躺着,嘴角鲜血还在汩汩涌出,眼睛却qiáng自半睁着,热烈地看着呆若木jī的严欢,良久,勉力浮上一个微笑,声音如同风chuī树叶时发出的叹息,几不可闻地道:“下辈子吧……”说完,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严欢不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秦陵地宫,再次直面锥心刺骨的生离死别。

  片刻间韩缇原本涨红的面孔变成了死灰色,严欢惊醒过来,颤抖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些微弱的气息,忙跳了起来,向外跑去。

  仇师傅给韩缇诊了脉,翻看了他的眼睑,摇了摇头,道:“准备后事吧。”

  严欢闻言如同被惊雷击中,一把扭住他的衣领,嘶声喝道:“不!他昨天还好好的……他不能死!你要救活他!”

  仇师傅轻轻将他的手拨开,道:“心病难治,他自己一心求死,谁也拦他不住。”看着眼前痛不yù生的严欢,叹了口气,道:“我勉力施为,可能还能拖个几天。”

  严欢紧紧攥着拳头,良久,忽然发出一声怒吼,疯了一般向外冲去。

  何靑鬟刚刚走到门口,就被状如疯癫的严欢猛地撞了开去,她惊讶地看着他,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却恍若不闻地快步跑开,解下马缰,跨马飞奔而去。

  何靑鬟掀开门,看到仇师傅正在给满身鲜血的韩缇扎针,立时明白了严欢为何狂奔而去,忙撤身出来,急急解下自己的马缰,纵马向严欢奔跑的方向驰去。

  慌乱中严欢不辨方向地急冲而去,座下的乌骓马似乎也感知了主人的满腔悲痛,不遗余力地一路疾奔,不一时跑发了xing,带着严欢向远处的雪山奔去。

  茫茫雪原之上,何靑鬟远远看见严欢的身影急速向北方的雪山移动,忙快马加鞭跟了上去,不想自己的马不如乌骓马神骏,时间一长居然越追离的越远,等到进了山,片刻间便失去了他的踪影。

  这时已经到了正午,虽然阳光很温暖,但因为刚刚雪停,山里寒冷异常,何青鬟是南方人,裹着皮裘还是冻得瑟瑟发抖,但仍旧不放弃地在山间左右寻找严欢的身影。

  转了一个多时辰,何青鬟终于看到了严欢的马蹄印,一时心中狂喜,忙下马细细循着马蹄印追踪而来。

  不一刻何青鬟便看见了严欢的乌骓马,正打着响鼻在雪地里撒欢儿,她四下寻找,良久才看见远处开阔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

  只见严欢四仰八叉地平躺在雪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无垠的蓝天,身上、头发上全是冰碴。何青鬟走近了,俯身看着他,关切地道:“严大哥,你怎么了?”

  严欢的眼圈有点发红,看了何青鬟一眼,良久道:“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何青鬟跪坐在他身旁,道:“生死有命,严大哥,你不要过于执着。”

  严欢凄然咧了咧嘴角,沉默着没有说话,何青鬟拂开他脸上散落的雪片,发现触手冰冷,皱了皱眉,起身取下乌骓马身上的酒囊,打开塞子,递给严欢,严欢接过来,向嘴里灌了一气,片刻间脸色好了一点,何青鬟复又将塞子塞好,看着他憔悴的脸庞,悲伤地道:“严大哥,是不是他死了,你也不会独活?”

  严欢没有吭声,何青鬟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长长叹了口气,面上瞬间浮上失望与痛苦的神色,良久,道:“你怎的如此不爱惜xing命。”

  严欢摇了摇头,目光看着远处,心里空dòngdòng的,一时想着这下总算两个人又能死在一起了,一时想着为什么上天给他们第二次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良久良久,忽然感觉很想和人说话,便道:“有很多东西远比生命宝贵,值得用生命来换取相守。”

  何青鬟悲伤的眼神凝视着远处的积雪,整个人仿佛一座jīng致的雕塑,静静道:“是什么让你如此爱他,失去生命也要换取与他相守?”

  严欢唇边浮上一抹微笑,静默了片刻,缓缓道:“我出生在南海边一个城市,我两岁的时候,有一天母亲把一个小小的婴儿抱在我的面前,说‘欢仔,这是阿宁,你以后要保护她,爱惜她,当她是你的妹妹,好么?’我满心欢喜地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说‘好’,后来我们在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她就像我的小尾巴,我玩什么都带着她,她笑的时候我陪她笑,她哭的时候我给她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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