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这个也忘了吗?”玉芳嘲讽地道,“现今是永乐五年--既然你还想继续装傻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说罢,扭着腰肢推门而出,随后门外又传来落锁的声音。
永乐--那不是明成祖朱棣当政之期吗?钟明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看来自己推测的果然没错,为什么仅仅摔了那么小小的一跤就会摔到古代?以前自己也不是没摔倒过,偏偏这一次……眼看着博士学位就快到手了,却被这一跌跌得尽成了泡影。为什么我这个被人誉为天才、称作医学界明日之星的英姿飒慡、玉树临风的大好青年会这么倒霉地跌到了古代?更倒霉的是,为什么要让我掉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被bī着去接客--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个男人,凭什么让别的男人上??!!虽然对同xing恋并无偏见,不过钟明一向认为自己没有那方面的癖好,对他来说,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只怕都比不上医学书籍更有吸引力--死党罗方凌就曾以此嘲笑过他。
现在究竟该怎么办?一想到这个,他很快又打起了jīng神,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自己该怎么逃出这个牢笼才对,那种伤chūn悲秋的事就等到逃出去后再做好了。可是,大门锁得紧紧的,窗外又有两个门神在那儿看着,要怎样才能出去呢?
屋顶突然传出略微的窸窣之声,钟明奇怪地仰头一瞧,只见房梁上的几块瓦片已被掀开,从看得见星光的dòng中探进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在梁上一勾,又将瓦片飞速地移回原位,然后双足轻轻一点,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直把钟明瞧得目瞪口呆,哇!那个武侠小说里描写的轻功应该就是这样的吧?简直是帅呆了!
就在那人蹿入房中之后,屋顶上又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仿佛有人正在大呼小叫着什么“别让他跑了!”、“快追!!”之类的话。
看样子这还是武林仇杀啊--只在电视上看过这么刺激的镜头,今天居然能在现实中碰上,钟明还真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因为他发现有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中煞气毕露,让他有一种被毒蛇盯上、浑身直起jī皮疙瘩的感觉。
“呃……”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的钟明只得尴尬地摸了摸头,“你好。”
“……”那人上下打量着钟明的装束,英俊冷漠的面庞上逐渐染上了几分不屑,沉默不语。
看这家伙的表qíng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钟明火大地狠狠瞪了过去,却在看见男人肩上cha着的半截利箭之时神色丕变。
“哎呀!”他正待失声惊呼,却在接收到男人警告的眼神后压低了嗓门,“你受伤了!”本着救死扶伤的良好意愿,钟明冲上前去伸手一抓--咦?为什么前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一柄锋利的匕首自背后贴上了钟明的脖子,感到颈部凉飕飕的,钟明当场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喂……老兄……”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慢慢吐字。“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可千万不要枉杀无辜啊。”
枉杀无辜?在钟明身后稳稳地持着匕首的男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微笑--这些年丧生在他手中的无辜之人难道还少了不成?现今当然也不差这一个。手上微微使力,正准备送他到阎罗殿去好好休息休息,却听这小子说--
“喂,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替你把箭拔出来,再顺便帮你包扎一下伤口罢了。你gān嘛这么凶?”
“……是吗?”钟明终于听到后面那位从一开始就冷着脸不出声的酷男发出了同样冷冰冰并且充满了讥诮的声音,“你说你想帮我疗伤?”语中浓浓的蔑视之意一下子令钟明火冒三丈。
“哼,”他打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别太小看人,我可是医……咳……大夫……”
“哦?”男人身形一转,倏然出现在钟明面前,“你除了陪人上chuáng之外还会看病么?”说着,轻佻地勾了勾钟明的下巴。
“你别太过分!”赶紧后退两步用力擦着下颏抹去急涌而上的恶心感,钟明厌恶地道,“如果你想让那个东西一直嵌在身体里面也无所谓,反正痛的是你自己。”
“……”男人定定地凝视着钟明,良久,yīn森森地道,“小子,看不出你还挺有胆的。”
“你……”钟明又向后退了退,警戒地问,“你想gān什么?”
“……过来。”
“gān什么?”
“你不是要替我治伤么?”男人一把脱去外衫,在chuáng头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小子,你最好保证方才说的全是实话,不然……”他威胁意味甚浓地瞅了瞅钟明的脖子,“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钟明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男人左肩那道深可入骨的箭伤,然后静静地伸出手。“刀。”
男人缓缓地将手中的匕首递至钟明掌心,右手五指成爪,密切地注视着对方,只待他稍有异动,便立刻取其xing命。
钟明熟练地用刀剜开伤口,一手用力拔出带有倒钩的箭头:“你有伤药吗?”
男人咬牙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抛了过去,钟明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鼻而至。他迅速将药倾倒在伤口上,随手扯下衣服的下摆,撕成条状代替纱布利索地包扎好伤口,拔箭、上药、包扎--前后不到五分钟--这对于医学院的高材生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直到钟明把这一切都搞定之后,男人才稍稍放松了戒备,收回了一直蓄势待发的右掌,深沉黑亮的眼眸内掠过一丝淡淡的讶意。
“原来你没有说谎。”
“我还想要命,”钟明一边擦拭着沾上了血迹的手指,一边回答,“何必在这种事qíng上骗你?”他瞧了安然不动的男人一眼,不无佩服地道,“不过你真能忍,连麻醉剂都没用居然还能一声不吭,真厉害。”
“麻醉剂?”
“就是让人在手术……咳……就是一种能止住疼痛的药。”钟明简短地解释。
“哼,”男人冷哼一声,“我骆翼从来不用那种东西。”
“原来你叫骆翼啊,”钟明习惯xing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钟明。”
骆翼冷冷地盯着他的手:“要我付诊金吗?”
“呃……”钟明急忙缩手,“不、不是的……这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哦?”骆翼拿一种奇特的眼光望着他,“你说你是……”
“钟明。”钟明重申。
“你们方才都gān什么去了?!”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门口响起了jì院老鸨的尖嗓门。“居然给老娘跑到楼下去瞧房顶上的热闹!要是泠月那小子跑了,看老娘不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大汉们唯唯喏喏地道。
什么??一听此言,钟明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自己也是过于吃惊,所以才没留意窗外的动静,要是早知道那两个大汉不在,自己gān嘛还待在这里等人宰?
啪。
窗户从外打开,一股冷风随之潜入,将昏huáng的烛火chuī得摇摇yù坠。
钟明猛然转过身,正巧对上老鸨怒气冲冲的双眼。
“哟--”大胸脯的女人拉长了声音,“原来你没跑啊,这才是乖孩子。”她和颜悦色地道,“泠月啊,你就好好期待明天吧。”说着,示意两个大汉把窗子再度关上,自己则一扭一扭地下楼去了。
“原来你叫泠月。”骆翼自窗后闪出身来,似讽非讽地瞅着钟明,“你不想呆在这儿吗?”
“谁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啊?!”钟明颇为懊丧地道,“我要是能跑早就跑了。还有,”他再次声明,“我不叫泠月,我叫钟明。”
“泠月,”骆翼置之不理,他唇角挂上了一缕恶魔般的笑意。“要不要我来帮你一把?”
“你……”虽然对他称呼自己为“泠月”十分不满,但是听到能够出去钟明仍是喜上眉梢,他转头望了望窗外,刻意压低了语声。“你真能……救我出去?”
“当然。”骆翼傲然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钟明瞅了瞅他,有点不以为然--这个人肯定不懂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也不想想,自己刚刚才替他拔箭治伤,现在只不过请他帮个小忙,就开始谈起条件来。“什么条件?”他勉qiáng问。
“只要你答应从此成为我的奴仆,我就立刻带你出去。”骆翼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语中充满了威慑之意。“飞鹰堡的人别人谁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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