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利益冲突,“我的确希望十五殿下成为皇者。”
“那为什么不劝阻本君?琥珀刻下可是本君的副侍,本君不会不听你的。”
知道吗,有多时心里在想什么,若果不说出来,自己也永远不会知道的。“因为即使我如何希望十五殿下走上皇者之路,我也不愿阻挠五殿下你的心思。即使我在把五殿下你往旁的方向推,却不愿亲口欺骗殿下。我自欺地希望,不会有让你怨恨我的一天。”
听着琥珀的自白,凌志闭起双眼,感受着那份黑暗的微妙,“为什么。”
原来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份心思,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琥珀安然地笑,“也许是因为我不想只当你的副侍。”对狄煌是怜惜,对凌志的,一点点的,大概就是爱慕,大约有一点点。
凌志明白琥珀在说什么,心跳如雷,要努力克制才勉qiáng冷静的不去闯门。自己早就明白放不开这小人儿,他的倔qiáng,他的灵秀,但因他总是暗地回避而烦躁不安,直到这刻才肯定他心如己心。
宁静细心地包围心qíng起伏的人们,不去惊扰那脆弱的甜美。
过了不知几夕凌志才不舍地慢慢说,“我得走了。”
琥珀笑声撩人心扉,“嗯,小心。”
如果此刻他在自己的怀中又是怎样的光景?窗外人呼吸渐重,只是死活不愿挪开步伐,只盼多留半刻。
还是琥珀记得顾全大体,虽然他自己也是贴窗而坐,却还记得劝解,“夜深天凉,你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受寒了。”
“好。”终于离开,心中在盘算要怎样把琥珀解救出来带在自己身边。
虽然外头消息纷乱,但琥珀被关在一隅,也就乐得耳根清净,不听不想,几天下来就是弄笛自娱。反正这年代知讯流通甚难,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知有几分真假,听进去也只是烦心,何况各方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也已经脱离琥珀可以掌握的范围之内,之后是各皇子明刀明枪的见真功,不再是他那些小聪明可以参与的区域了。
那天月白来到帐子前向琥珀诀别,他们这一出关,要一个月才返。
第 35 章
看似平静的生活过得很快,冬季的寒意也随立chūn早过而慢慢褪去,只是这年的chūn天来得有些晚,琥珀还是得每天生起炉火取暖。
这天送膳的迟来了,原来照顾琥珀起居的庆全被他派了出去,留下都是不熟悉的人,加上琥珀还算是带罪之身,被人怠慢似是理所当然。
只是今天不像是一般疏漏,敏感的琥珀觉得帐子外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像有一道紧张的气息在弥漫。
没有仔细分析,也没有向帐外的卫兵打探,琥珀随便吃了些乾粮,就寤寐休息。
直到帐外人声渐隆,吵得让琥珀不得安宁才起身披衣,静静的靠在门边,不知他们可还记得这里关了琥珀这一号人物。
门在外面封了,推也推不动。脚步声愈加杂乱,还有人不理纪律的大声吆喝,就是没有人理会这帐子,连在守卫的卫兵好像都不在了。数算日子,离凌志回营的日子只差那么一点时间,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回来。是谁在这种时刻生事?还是说这次敌人太厉害,被人攻到大营来了?虽然被淘空兵力,但总有几千人留守,只有运用得当该不会出大乱子。而且与西关的外族人为敌了这么多年,即使仇恨累积不少,却没有诱因要外族全力扑击。特别这几年由凌志掌帅印,也没犯下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
是谁呢?琥珀苦笑,好像听到有人高呼失火了。是谁要毁掉大营?
“你们守着这帐子四方,不许任何人进出!”帐外响起严厉的声音。
“徐参事。”琥珀高声打了一记招呼。
“琥珀,”徐习之不再和蔼,而是军人特有的条理分明,“五皇子狄凌志一直私集兵马告谕逆顺,有谋反之嫌,适逢我朝祸乱正起,为免夜长梦多,我奉七殿下之命清剿西关大营。”
即使各地烽烟四起,到头来还是担心凌志这一支,所以先下手为qiáng了,不愧是魄力非凡的七皇子,“琥珀想不到原来徐大人隶属七殿下。”
“七殿下一直照顾徐某,这次为我朝效力,份属应当。”
明知那人该有能力自保,而且月白还在那人身边,但琥珀还是担心,而且徐习之总是让他有着对长辈的信赖,所以此时此地还是问口相询,“殿下在外未返,徐大人只是清剿西关大营,还是已经对殿下痛下毒手了?”
因为琥珀语气一如平常,徐习之也渐渐平静下来,“徐某哪里是你家殿下的敌手,只是剿营也得花尽心思安排,好不容易才制住他留下来的耳目。何况七殿下的命令中以剿营为首,就可惜了琥珀你一直经营的军需补给。”
销毁这里的物资,固然是防备狄凌志,同时也兼顾了狄煌可以从这里得到援助的可能,这才是七皇子担心的地方吧,“既是为了剿营,那徐大人又何需亲自到来探望琥珀?”
徐习之由始至终都很喜欢这纯净的孩子,只是家中长幼均在七皇子的控制之下,自己又能怎样?声音不觉又刚硬起来,“七殿下的命令,剿营为首,擒拿琥珀为次。”
琥珀沉默,半晌才问,“我好像没有开罪七殿下吧?怎么让那位大人物对琥珀另眼相看呢?”
“光是琥珀一人就可以牵制两位皇子,七殿下又怎会放过这样珍贵的琥珀。”徐习之苦笑,到后来,大家都看得出平常对人漠不关心的狄凌志是如何珍惜琥珀,而狄煌与琥珀的关系更是密不可分。
“那大人可是来捉拿琥珀了?”真不想与徐习之为敌,这人虽是敌方的人,但到底是光明磊落汉子。
徐习之不想直接回答,“七殿子是记恨之人,当年你拒绝成为他的幕僚,已经让他介怀至今,要是你如今不肯屈从,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琥珀笑,那七皇子是怎样的人,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要去顺从他,不如早点再转世纶回算了,“大人你这是在劝降?”
徐习之叹气,“七殿下命我不惜一切也要让你驯服,你不是不知军中规矩,我手下懂得的刑法不会比其他部队的少。”
琥珀默不作声。徐习之却像发泄什么的狠道,“七殿下还说琥珀长得秀气可爱,军中垂涎的人不在少数。那两位皇子如果知道自己珍视的人被他人沾污,不知会有何感想。”
果然是来这一套,琥珀有些失望,这七皇子终于化身成没有创意的典型大坏蛋了,“劝降之后,徐大人这是要胁了?”
徐习之斩钉截铁的问,“你从是不从?”
“不。”琥珀平静如初。
“果然如此,”徐习之大笑,“我果然没有看错琥珀。”
“那大人可要放了我?”
“即使想,却是不能,”徐习之笑得太狂,有些喘不过气,“可是我却不会让琥珀受苦,如其让你去受苦,受那些见鬼去的折磨,我还不如在这里送你一程!”
相对徐习之的狂乱,琥珀是出奇的淡然,“无法送我上去,七殿下终会怪罪于你的。”
“我有一个孙子只比你小上几年,却因为受人所挟而一直不得相见,”所以一直把琥珀当成子侄的徐习之不是不痛,“一想到也是差不多大的孩子,要我眼巴巴的看着你去受人折磨,我宁可当刽子手送你早登极乐!大营失火,烧死一个副侍也不是怪事!”
琥珀庆幸自己看不见,两辈子的人还是害怕看到男人的泪水,痛得无法承受。放轻声调,“火烧可是很痛的哦。”
泪流一脸的徐习之还是被这小子逗得笑起来,“不怕,我让他们在外生起迷魂烟,很快就不觉得痛了。”
“徐大人…”这也许就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关怀吧?
“别要怕,以后就不会再苦了,”徐习之像在安慰自己的孩子,“生烟!”
“谢谢你,徐大人。”
生烟,过了两刻钟之后点火,火苗如猛shòu直扑琥珀的帐子,徐习之亲眼看着自己犯下的罪孽。
“徐参事不好了,外面的人传话进来,五殿下正杀进来,我们的人都拦不下他…”
徐习之眼中都是火光,“不用拦了,已经烧成这样,五皇子即使进得去也再也出不来。”
话音还没有落,一道如劲风奔至的快马就已赶到,眼前已被烈火包围的房子有部份烧得塌陷。狄凌志没有半分犹疑要闯进这不成形的帐子,可是身上坐骑却怕火不肯再前,他也不说话,飞身下马就向前冲,他的命在里面,他得去寻回他的命。
生好,死也好,他是他的,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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