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看着琥珀退出去,烦心的踱步,他不是不知琥珀在想什么,也不是担心他会误会,而是烦心另一个人在琥珀心中还是比自己更重要,一想起就不由得闪出满腔杀意。
“殿下,水准备好了。”
看着浴盆,凌志忽然问,“你不侍候我吗?”
琥珀白他一眼,“不是已经侍候了一整晚了?我身上的瘀伤你刚刚不就看得一清二楚吗?”
明显不知什么叫爱痕的凌志说不出话,见琥珀不为所动,只有自己美人出浴了,“你知道我不会利用你。就算那天我失心疯了,作出对你不利的事,月白也不会容我动你半分。”
“只是殿下既知瓜田李下,应当避嫌才是,”到琥珀开始欣赏眼前风光,“偏生你还拿来说,叫我如何反应才对?”
“你可是算准了十五一定会大权在握。”凌志有些忿恨。
琥珀肆意用目光非礼大美人,“他是我教出来的人,再不羁,也还是能gān出一点成绩。”
“那又如何,他是他,你是你,别忘了你的赤玉璜已在我的手中。”凌志就不信自己在琥珀心中的地位半点也及不上那小弟。
“我必要等到十五殿下才会离开。因为我不能让殿下有利用我去要胁十五殿下的机会,”琥珀和顺地回答,“因为不能让我有恨你的机会,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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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当初以琥珀来要胁凌志,凌志也可以利用他来控制狄煌。
这方面琥珀是偏心的,当天七皇子对凌志的计算其实不是不能预计,但他仍是放任对方。只是一旦位置对调,他却不能坐视不理。既是要保护狄煌,而且他更不能忍受连凌志也会利用他的这个念头。
与其冒险,他宁可连凌志受诱惑的机会也封杀,他不敢试探凌志的心。
至于留下来要等谁,凌志不问,琥珀也不说,即使两人心知肚明。
为什么他心中不只自己一个?凌志不快,想冷淡相待,但面前的这位可是琥珀,凌志无法反抗自己的心qíng,只能靠近拥着他,“不是说了以后大江南北一生相随的吗?”
琥珀慢慢用指尖描出大美人的脸貌轮廓,“对不起。”
任他把玩这脸叫自己不甚满意的容颜,凌志只是说,“我不是要你的歉意。”
“但我只能道歉。”狄煌是他的命,这个孩子是他在这世界中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
凌志从来都是尊贵的上位者,只因体会过帝皇家的无qíng,所以才轻易放弃皇室的荣耀。这刻初尝qíng爱滋味,满满的心思全是想要独占眼前让他心蔟dàng漾的小人儿。而且话说回来,世间又有多少人愿意分享qíng人呢?
“我去让月白他们招回来,”琥珀问五皇子,“外面大雨滂沱,容易叫人着凉。”
凌志搂得紧密,“你只要想着我就好。”
“那不就成了笨蛋了?”
凌志自然地接话,“相夫持家哪里笨拙?”
瞪他一眼,“一个男子只问qíng爱,不是笨蛋是什么?”
“那我当笨蛋好了。”这瞬间的凌志浑忘骄傲,只想相拥到老。
“只为谈qíng说爱而活,还像一个人吗?”琥珀微笑,慵懒地伸手打呵欠,顺势逃出温暖的怀抱,“我出去找月白,殿下请jiāo还琥珀的手杖。”
凌志锲而不舍地再次锁琥珀拉入怀,为什么这人的身影在自己的心中越缠越紧,放不下,逃不了,“不还。”
琥珀看着大美人,“把他人之物据为己有,可不是君子之为吧?”
“这是你送我的定qíng之物,不能还。”
到底是谁学坏,变得滑头了?琥珀不得不残忍地说,“当天我托人送杖而来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等我。”
“但最后是我得到了吧?”凌志满不在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琥珀的心在动摇,自从他重遇凌志之后,每一刻都在抖动,是欢愉与恐惧jiāo杂。
面对倔qiáng如凌志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软弱,在决择之时的忧柔寡断。想起另一个真心倾qíng的人,自己到底在作什么呢?
过份的宽度,最后会令所有人都受伤。明明知道,却无法作出决定,当初的jīng明像是笑话似的。
自己说过早就有当刽子手的觉悟,事实上却是未曾手染鲜血的雏儿,心被捣碎了。
“别苦恼,”凌志轻吻他的面颊,“我要你高兴。”
“我的高兴,早在我动心之时就dàng而无存了。”琥珀无奈补充,“我再也不能以戏弄你为乐了。”
起身离去,像要把如泥沼的qíng感放诸脑后。
只要面对选择,所作出的选择一定都是错的,总有一天会后悔,因为人心贪婪,渴望那得不到的。把自己丢进这困难的境地不是谁,而是自己的懦弱。
是,睁开眼了,只是看到的,竟是这样的一个自己。
“月白,别乱忙的,我有事跟你说”琥珀把那喜上眉梢的男孩从马儿堆召到门外栏栅这边来,狠狠的放话,“只是你够胆说三道四,我就回去跟桂儿告状。”
月白喜得只是笑,像家翁看到一直不成材的儿子新娶的媳妇儿,“好好,都你说好了。”
心思太明显,琥珀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月白喜气洋洋是为何而来,只红着一张脸,“我跟你说,我们那里不作兴男人跟男人成亲,一夜缠绵之后再各走各路的多的是。”
月白不去理他的虚张声势,只是问,“你们那里,即是哪里?”
琥珀一呆,对,月白还不知道他的来历。
“琥珀,”冷静的童声,是珠儿那小妞,“你来了,姐姐的毒都治好了没有?”
琥珀看着这穿上丝绸新衣的孩子,凌志华贵的气派老是不减,“在用药中,只要细心调理,三个月后当无大碍。”
珠儿盈盈一拜,“琥珀大恩,凝珠没齿难忘。”
琥珀受她拜谢,脸上不大自然,“我让人送你回去,这几天麻烦珠儿了。”
“那倒没有,这里各位大哥知道是琥珀让我来的,都细心安排,我从来也没那么娇贵。”珠儿说得淡然,“向大哥在照顾姐姐吧?那我还是多留几天,不然他们拖拖拉拉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
“就你一个人四处跑吗?”虽是村内,但一个大姑娘四处走也是不好,“回屋里避雨吧,我等下再跟你说话去。”
“这外村我也知道,”珠儿觉得琥珀才是让人担心的主儿,“那位凌老大还在生气吗?”
琥珀呆了呆才想起狄是国姓,不能带出来招摇,“他早不生气了。去准备上次你弄的菜锅,我正想吃呢。”
“好。”珠儿不是笨蛋,知道琥珀要支开她,可是还是忍不住,“那个老大不是真的仙子吧?”
琥珀与月白两人面面相觑,月白硬着头皮,“据说主子长得很像仙子,大家都以为是他。”
珠儿不以为然,“仙子才不会这样凶。”
“可是他吓着你了?”琥珀心中暗骂那块不识温柔的木头,亏他还长得一副祸水的模样,就不会对小女孩好一点吗?
“不是,而是他的眼睛总是露出凶光。虽然传说中的仙子会在这山附近现身,但仙子该是和气宁安,老大他杀气太重了。”珠儿摇头,“昨天那个铭城城主不过是说了几句浑话,凌老大就砍掉人家半头头发,真的很凶很霸道。”
琥珀想,那小子没有砍掉人家半个头就已经是进步了,“这个我们会再作打算,珠儿回去吧。”
珠儿侧头看着琥珀,“其实你才是仙子吧?”
一旁的月白死咬下唇,他怕笑了出来的话,琥珀会杀人灭口。
珠儿看着琥珀不语,在等他承认是仙子。被期待着的人没好气,只是赶她回去,不理她肯定的目光。
厉目瞪着月白,琥珀开始考虑该让这帮人都先离开,自己独自留下来等狄煌,免得这种麻烦无日无之。而且他不想让那对兄弟碰面,加上让有一个未知去向的阿海,让他们相遇,死的人一定是自己。
月白发现琥珀转动的明眸似乎藏不住心思,比以前更是好懂了些,“今天收到各方传来的消息,qíng况相当不妙。这里与附近双城的地势略高,该问题不大。但这大雨连绵,有不少平缓之地遭殃。”
琥珀皱眉,“往来之路的qíng况呢?”
再说明新得来的qíng报,一同分析当下形势,月白对自己的结论也不大满意,“纵然我们的人可以赶得及疏散东地灾民,但今年的收成是泡汤了,民心虚怯,地方势力必然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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