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收订金,其他的就等晚上再说。
最後,广宣还特地又灌了卓文君一碗苦药,哄哄皱著小脸的卓文君,在卓文君的菱唇上亲密地夺去一吻然後飞速地溜走。
广宣走没半晌,半睡半醒的卓文君还含著一颗糖,怀著一股浓浓的、快要「煞」死人的起chuáng气,正考虑著自己到底是要起chuáng踹死广宣还是继续睡。
一大群自动闯进来的女人就在一阵劈哩啪啦声中将卓文君「铲」起来梳妆打扮,丝毫都没有留时间让卓文君思考。
她们吵著、喊著,用力拿红绳拔著卓文君脸上的细小汗毛,拉扯著他的头发,努力地摆弄他的姿势。
张著布满血丝的大眼,恶狠狠地瞪著大圆铜镜中雾蒙蒙的人影,要不是卓文君死也不脱之前被广宣半骗半qiáng迫穿上的肚兜和亵裤,坚持直接就这样穿上绣著五色彩凤的霞披缎裙,这群如láng似虎的女人们八成连手毛脚毛都为他拔个一乾二净,并且用小布巾包一包拿回家当纪念品。
原来女人出嫁这么辛苦啊!
被整得很惨的卓文君现在才明白,当女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脸上被涂了厚厚的白粉和艳红的胭脂,卓文君瞟了一眼自己的脸。
唇点得过朱,眉画得太黛,简直……好……恐怖,希望广宣掀开桌上那块叫「盖头」的红布巾时不要被他吓死,否则「自作nüè不可活」这句话就会有活生生、血淋淋的「证人」。
卓文君已经在梦里想过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时代,要他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太难了,虽然演练了一堆活下去的办法,可是到最後通常都成了恶梦。
第一,自从他的银票被「捐」给「钱鬼大夫」当「堵嘴费」,剩下的碎银和金叶子又被广宣以「用不著」为由「直接无条件充公」之後,他穷得一清二白。穷……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太穷……真的会死人,说不定会穷到被鬼抓去,那就太惨了。
而且,王爷府庭院深深深似海,大门都还不知在何处,他在萧瑟居借针线fèng在厚重衣物夹层的短刀和玉佩根本没得当,要当也要看当铺敢不敢收,这年头开当铺的多半不想惹事,偏偏狄错月不是大侠类就是煞星类,把狄错月的东西拿去当……恐怕他会变成超倒楣的池鱼。
再想想,就算想要从商也需要资金,要卖小吃也要会煮,卓文君深知自己的能力,监於不杀生也不害人的份上,这一种行业是没办法了。
第二,学有专攻的电脑程式研发在此时此地根本无用武之地,看帐房大叔把算盘拨得啪啦响,他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算盘咧!自从小学时代还摸过几回後就再也不清楚算盘的长相,数理再jīng通遇上这等装备也是无济於事。
自己对算盘一窍不通,文言文没多好,诗词歌赋半点不成,以一个理科出身的男人而言卓文君算是很正常的,可是,对不起,人家大骊朝举国上下没有人像他异类成这样。
卓文君比起那些虽然同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可以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还惨,大字认得……却不明白整句的意思,写字虽行……一提起毛笔却是不能掌控方向和力道,鬼画符长啥样看卓文君的墨宝就知道了。
想要开班授课……别闹了!他的高等学识顶多骗骗七岁以下的小孩子。
如果卓大学者真的对一群古人讲授「牛顿的万有引力」或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甚至是「电脑程式行列与运作」,可能第二天不是被当成疯子,就是被抓去,以「妖言惑众」之罪游街後斩首於菜市场外。
第三,卓文君没有其他专长,虽然知道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是个蛮有名气的大侠或是杀手,但是他既怕痛又怕死,目前以他三脚猫的功力,杀过的都是弱小可怜的可食xing动物,人这种生物还没有任何一个是断送在他手里的。
因此,他恐怕跟杀手这一行无缘,顶多只能舞弄著「秋风扫落叶」来扫扫地或是耍著「自创混合式擒拿手」捕捕鸽子、抓抓兔子来稿赏自己的胃。
最後,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卓文君深深地明了自己吃不了苦,绝对不可能去挑砖、砍柴或是种地,当乞丐他也拉不下脸,当和尚他又受不了吃素和念经,当道士他又觉得长时间打坐很辛苦,当人家奴仆总是没有自由可言,他得工作多久才有自己的房子、车子?
最下下策,也是他唯一能享受「高福利高收入又生活品质优沃」的工作,就是答应广宣大少爷的诡计,当他的妻子,来一场诡异到极点的角色扮演游戏。
有一点像在当人家qíng妇的角色……电视、电影里美到出水、yīn险狡猾的qíng妇,卓文君看了一眼镜里陌生的自己……算了!
「新娘子好美喔!只可惜单薄了点。」帮卓文君系上锦带的大婶嚷著。
美?这算美?卓文君觉得自己恐怖得要命,恐怖片中的花子娃娃都比他可爱百倍。
「对啊!真想不到打扮起来会如此美丽,王爷真好运能娶到这么有福气的夫人。」为他把头发梳成多角型的小女生说。
被扯得咬牙的卓文君很想尖叫,他有福气?见鬼咧!他要是有福气就不会落到这种「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处境。
迎亲仪式多如牛毛,新手下海总是会犯些小错。
从没见过这等阵仗的卓文君只是在过火盆的时候因为踢翻火盆,害得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的喜娘被火烧到。
和广宣拜堂时因为看不见,所以莫名其妙地跌了好几次,甚至在夫妻jiāo拜时撞得广宣头晕了一下。
在送入dòng房时因为被广宣的数位好友偷摸了一下小手,心生不慡之下狠狠地踹了对方十几脚,叫他们永生不忘新任王爷夫人的小履,吓得其他人连滚带爬的逃出新房,大大地为他宣传一番让所有人知道广宣娶进一位可能会「殴夫」的娘子。
除了前列这些偶发小事件之外,都很顺利。
第五章
华灯初上,前厅仍然热闹非凡,吵嚷声连新房的院落都还听得见。
被众人遗弃在新房里的卓文君起初的确是乖乖地坐在chuáng边,时间凝固似地缓慢,卓文君努力地等待著……直到他的肚子发出哀鸣阵阵。
毕竟从早上到晚上只被灌了一碗公的药、吞了一颗糖外什么都没吃,饿得发慌的肚子「叫」得算是已经「很客气」了,等了两秒钟,卓文君眨了两下眼睛,决定自力救济。
目前他很饿,脑里除了进食还是进食,其他事都闪一边去。
很快的,桌上的食物很有效地化为卓文君的力气,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吃到这种道地中国美味,顿时觉得嫁人其实也不错。
卓文君酒足饭饱之余,用力地打了一声响亮的饱嗝。
饱嗝音量极大,卓文君自己无所觉,可是对趴在窗口、瞪大双眼、张著小嘴久久没合上,既矮小又瘦弱的凌方小弟弟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到极点的事。
看她吃的样子,凌方摸摸自己肋骨多多的肚子,他也好饿喔!
但是,饿归饿,她……她她她……看起来……好恐怖!
倒竖的眉、血盆似的大口和一张白兮兮的死人脸,还有粗鲁的动作,坐的时候还不合脚,抓起烧jī就掹啃……
奶娘怎么说她很有气质,又是天仙,当他的娘是他的运气,叫他要乖要听话新娘娘才会疼他?
虽然,
「她」看起来是比私下威胁他若不乖乖听话就要把他「毒死埋在後院当花肥」的晓菁表姨和善,可是……这和奶娘说的差太远了,凌方小小的心里怀疑……这位新娘娘真的会疼他吗!?
「你在这里喂蚊子吗?」卓文君小声地问。
酒足饭饱,总算有力气看看自己未来的居住环境,才一抬眼卓文君就发现窗口趴了个失神的小孩。
叫了半天没反应,卓文君只好十分好心地也跟著搬来椅子,坐在椅子上趴在窗口与那个小脸有点脏脏的孩子对视。
「吓!」凌方一声惊叫。
好大的脸!糟!被发现了!
凌方踢翻脚下的小板凳往俊一栽,要掉下去了!
「你没事吧!」快手快脚的卓文君抓住失足的凌方,没费多大力量直接捉进房理。
差一点摔倒在地上,凌方惊魂未定地挥舞若小小手栅小小脚,像是在空中划水。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第一次被人捉著的凌方小声地喊起救命。
「你是谁?」卓文君提着小孩面对面问。
「鬼啊~~」被近距离恐怖大白脸吓个正着的凌方尖叫。
「什么鬼?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被吓一跳的卓文君抓着凌方在屋里跳来跳去。
这屋子闹鬼?怎么没人跟他说?
「什么在哪里?你就是鬼啊!」凌方晕着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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