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弃的是他,千里寻爱人的也是他,昨晚被踢的还是他,广宣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以消心头之火。
「嗳!明明是你……算了!不说拉倒。」在广宣电眼烧灼下,原本意气风发的卓文君败阵移眼,灰溜溜地重拾被自己丢得远远的筷子。
qíng势比人qiáng,没关系,反正昨晚那一脚很够本,就当是让广宣去个零头,吃亏就是占便宜,想到这个,卓文君立即很倨傲地扭头别开脸。
没啥好表qíng的广宣瞪着捣住嘴闷笑的上官,眼中发出「既然你皮痒了,我非常乐意替你处理、处理」的讯息。
「我先走,你们请继续慢用。」很俊杰的上官仕当然马上见风转舵,一溜烟地往外头跑。
尴尬的静默……卓文君默不作声地玩着碗里的稀饭,在广宣极度不善的眼光下,他已经数清楚自己心爱的小碗公里有七百五十二颗半的稀饭粒,那半粒是他戳的,另一半还黏在筷子上,唔!闷死人了。
「广宣,你到底想怎么样!?」卓文君提起嗓子大声说。
再怎么温顺的小狗被bī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被广宣制造出来的气氛bī到临界点的卓文君使出全部的胆子。
卓文君摆出迎战的姿态,随便广宣处置,要杀要打全使出来好了,省得让自己受到这种jīng神nüè待。
「你踢我。」广宣陈诉一个自己随便挑出来却严重到不行的控告。
「那是……那是因为你……你意图对我做不该做的事。」直接将吃饭的家伙一扔,卓文君有点结巴地反驳。
「我们之前也做,你也乐在其中不是吗?」广宣顶着快冲冠的怒发沉着声说。
什么叫「意图对他做不该做的事」?
夫妻间的闺房事叫「不该做的事」?
重点是,他只是「意图」就差一点失了下半辈子的「幸福」,若是「得逞」那他岂不是要直接被「种到」龙xué里接着上西天等转生?
这是哪儿生的道理?为此,广宣非常想把「某人」抓来揍一顿,却又忌讳「某人」尴尬的身份问题而忍着。
「我……我……我昨晚不愿意。」卓文君袖子一挽,一副真理站在他这边的样子。
「你不愿意?你说你『不·愿·意』?你不但拒绝你的夫君还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愿意?」广宣的神qíng明显地比刚刚恐怖十倍。
「我不愿意不行吗?人家当女人的每个月都可以有不方便的时候,我不可以啊?」卓文君不畏恶劣qiáng权地吼回去。
「你说的是什么话?这种话你好意思拿来说嘴?你又不是女人!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伤风败德?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了七出?你明不明白?」广宣简直要气爆。
他的文文忒地大胆,居然连女人家的「那个」都毫不避讳地说出来,真是!
「不是女人又如何?我有什么不好启齿的?你在光天化日之下连哼都不哼就伤了人又怎么说?王爷阁下您手里断过多少人命恐怕您自己也不清不楚吧!道德与我何gān?都被你当女人用了还怕被人笑吗?」牙尖嘴利并不是一天两天磨出来的卓文君冷笑。
「你!」广宣额角青筋弹跳。
「我是喜欢你又如何?我是男人,婚姻给我的只是个让别人看笑话的障眼法,再高级的男宠也只是男宠,你想玩男人,我想过安逸的生活,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周瑜打huáng盖,这样的我们还怕别人什么伤风败俗?你别说笑话了。」卓文君轻声说。
「你不是我的男宠而是我娶入门的正妻,你说话不要不经大脑。」广宣的神经啪地一声断掉。
他的文文怎么说话这么粗?广宣顿时觉得容华妃有可能会因为文文的话而气得活过来的感觉。
「怎么?我只说说就败了你家门风,那你呢?能笑着伤人的你很得意是不是?告诉你,你的行为和七王爷差不多,杀一个人和杀一堆人都是杀人,这天下是没了王法是不是?再告诉你,我不知道什么七出,我只知道七爷八爷!不高兴的话,你连我一起杀好了,真枉费我跑这么远,早知道横竖会被你骑到头上,我就不跑了。」卓文君铿锵有力地慷慨就义。
「你看到我伤人!?」广宣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这才是卓小文夜半潜逃的主因吧!
说什么不想拖累王府的人,骗鬼去吧!这个「超怕死」的家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卓文君呲牙裂嘴活像被人踩着尾巴的猫。
人生自古谁不怕死?
他卓文君已经死过一次,早就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所以不想再死不行吗?
人总要对自己诚实,卓文君就是怕死、怕痛……这样不可以啊?
「我不会伤你。」深深吸进一口气的广宣停了一下叹出胸肺里的乌烟瘴气。
广宣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文文会怕他,他根本就不曾想过要伤害文文一丝一毫,从来没有,就算现在有……他也不敢。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卓文君风凉地讪笑。
「我说不可能!从没有人质疑过我说的话。」广宣很认真。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前无古人的第一人。」卓文君回嘴。
「你!文文,我不想和你吵架。」广宣揉揉额角。
忍住!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没必要逞一时之勇,以后机会多的是。
「所以呢?」卓文君双手环胸问。
他卓文君又不是笨蛋,广宣才为是那种说不气就不气的仁人君子。
他敢用「广宣的名字」发誓,广宣绝对是在想其他的办法做小小的报复,如果不是,他就任人把这两个字倒着写。
「所以……」
广宣正要说下一句,不料外头又传来熟悉的轰隆隆响声,怎么回事?
卓文君以很直接的方式表现他的好奇,他一跃而起,完全把横眉竖目的广宣晾在一旁,很迅速地往外边的大门口冲去。
朱红大门门板前早就聚了一小群人,面无表qíng地讨论着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卓文君很兴奋地嚷。
「我们被人包围了。」黑衣皱眉。
外头的警示传来不同的声响,这是黑衣为防万一加上的天罗地网式警报阵。
新到者不是普通人,脚步并不沉,显示出对方绝大多数是练家子一流,触动的大多是树上的警示线,代表对方极可能有轻功,而且被触动的响铃和引发的pào声相隔的时间很近代表对方移动速度比正常人快。
「这不是新闻好不好,我们早就被包围了,现在带人来包我们的大头头还在里面吃稀饭咧!」卓文君一副受不了的神色。
有没有搞错,带人来追捕他们的广宣在这里吃早餐,被带来的手下在缺首领的qíng况下还想自己来?
「他们不是我们带来的,他们有武功。」摇着羽扇的上官仕补充。
留在外围营区,上官家的壁鬼,以独门短促的鸟笛警示,又快又迅速地传出「来者约十几人都是武林中人」让庄园中的上官仕知道。
「你们带来的是软脚虾?你们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要捉我们至少也该派那种会吞剑和跳火圈的武林人物不是吗?」卓文君轻嗤。
「……」上官顿时一口气梗住。
会吞剑和跳火圈的武林人物?有名的武林人物会这两招?怎么……他在武林东奔西窜这么久都不知道?而且会吞剑和跳火圈……这形容怎么好像应该是套在杂技团身上的咧?
等等,这不是重点吧!
「gān嘛这样看我,我又没说错,你难道不知道我很厉害?」卓文君很不满眼前那几道会吃人的视线。「好啦!那么计较做什么?凌方你给我捧着碗回房里去吃,眼睛张那么大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谁派来的?」黑衣说。
那不是废话吗?
哪有人称来袭的敌人是「好东西」的?卓文君觉得自己真应该让黑衣学一点说话的技巧。
「是七王爷的人,他们的目标是『太子』。」
突然冒出来的广宣以肯定句回话。原本这一路上行军心里就有了底,广宣早就发现时时被七王爷派出的探子跟踪,探子肯定是看过卓文君的样子,呈报后让陈东那个老贼宁可错杀一万也不错过丝毫可能xing,所以派了杀手来。
「我们这边没有人叫『太子』啊!」卓文君东张西望。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啊去照镜子。」广宣叹气。
「太子?皇上并没有……师兄,你是说!?」上官被这第一手消息给吓一跳。
上官从没听到宫里有哪位妃嫔产下皇位继承人,公主是生了一堆没错,可是太子……难不成当年狄族美人容华妃产下的不是女娃而是……狄错月,而且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很两光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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