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对这词相当反感,「他习惯了当个耐cao耐磨的小受。」听听,这要是传出去是件多可耻的事,彷佛在大庭广众面前嚷着他是「了不起的受」。
不过身体的回复可让卓文君十分兴奋,兴奋到广宣后脚一出房门,卓文君有力的前脚就跨出雕花木窗。
重回自由怀抱的卓文君此刻正坐在武王府后园的树上,有点疑惑地盯着某个正在爬墙的人,某个……他前几天才见过面的人。
卓文君握了握拳,可惜手里没武器,不然就赏他几个子弹吃吃,教教他什么叫「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男人」。
广宣说过,他是锦中将的儿子,忘了什么名。
前些天看来还挺像人的,怎么今天一见,居然眼眶黑了,脸颊肿了,脖子看起来似乎也不太正,手臂上缠着层层布条,真惨!
唔!是谁下手那么重啊?
是广宣吗?
应该不是!
广宣只有轻功好,其他的只有普普,笨得连劈砖都不会。
那……还有谁会想把他打成猪头?
算了,卓文君折了几根树枝丢向那登徒子。哼哼!他目前是正人君子,既然对方已经很惨烈了,他能省则省,少出一份力就多一点jīng神,但是该丢的还是要丢,让那惨不忍睹的家伙变箭猪也不算太过分。
丢着丢着,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一个是绝不可能认错的广宣,另一个……谁啊?
「『那位』最近小动作越来越多,『那边』也要我们自己看qíng况,我想『那位』要造反应该是近期之内的事了,要不要考虑先下手为qiáng?」对方说。
「也该是时候了,能不留就不留。」广宣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生气。
「上官传书到宫里说嫂嫂像极容华妃,是真是假?」对方询问。
「他的容貌的确很像。」广宣皱眉。
「我在宫里查了传言,确定的是容华妃死前不曾产过男娃,倒是曾产下一位女娃,可惜在襁褓时失踪,当时宫里明查暗访了五年仍无下落,容华妃日日以泪洗面,皇上认为女娃已死,为她建了衣冠冢赐封永宁公主。」对方深思了一会儿道。
「公主?那么……他就不可能是了。」广宣回答。
他的宝贝文文不可能是公主,因为天底下没有公主是「带把的」。
一身月牙白长衫的广宣和一位身形与他颇相似的墨色衣衫男子一前一后,两人拐过回廊慢慢朝后园走来。
「上官在信上还提到狄错月的事,嫂嫂有可能是狄错月?狄错月……江湖上传言是『少年』。」对方语带保留,挑起眉微笑的样子和广宣有七分像。
「他不是狄错月,若他是狄错月,那只能说狄错月因故失忆。」广宣有十成的把握。
失忆?狄错月才没有失忆,他是被「调包」!「灵魂被换掉」这事听过没?笨蛋!居然那么肯定,这种事问他不就得了?卓文君皱皱鼻子暗声轻晖,广宣老把他当女人看待,什么天大的事都一肩扛光,连这种小事也不找他商量,猜死活该。
反正事实真相只有一个,这一个现在天底下只有他卓文君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天下只有狄族制得出狐牙刀……」对方狐疑。
什么「牙刀」?拔牙用的器械吗?
狄错月家是开器材行的啊?这事他怎么不知道?卓文君怀疑地想。
「那应该是碰巧。」广宣说。
碰巧什么?卓文君竖起耳朵,唉呀!说话老是留三分,这群古人真是……害他高度的好奇得不到纡解。
「好吧!大哥怎么说怎么是,反正嫂嫂不归我管,倒是……」墨衣男人垂手抚了抚衣摆。
「是吗!」广宣不以为然地瞟了树荫一眼后笑笑,朝对方轻轻地摇摇头。
「那……看来我还是待会儿再去摘花,大哥,客人上门总要招待一 下。」墨衣男人手压住腰间的剑,蓄势待发。
刚刚就发觉有人潜伏,随风传出淡淡的腥气,来者不是善类。
「广安,别出手,他们是冲着文文来的。」广宣声音显得十分冷淡,「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吗?!这倒好,省了我找上门寻晦气的时间。」
广安勾起yīn森的笑容,「他们还真不幸,竟不知自己招惹上的是谁。」
话才刚说完,几个黑衣蒙面人就自藏身处跳了出来,个个都看起来虎背熊腰、肌ròu乱长……都不是泛泛之辈。
躲在树上的卓文君微微发愁,心想这下完蛋,广宣什么都不会只有骂人还可以,救兵不搬出来怎么行?问题是,他要上哪搬谁当救兵?
「广安,『那位』总算是沉不住气了,明儿个就给『那边』捎信,这事我会解决乾净,请『那边』不用担忧,你待着,别坏了我的乐趣。」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广宣自袖里取出一物。
前后不到两秒,焦急的卓文君就见到广宣游龙似地跟那几个鸟七抹黑的蒙面人动起手来,而那个腰间配着长剑的男人却抱臂在旁看着。
抱着树猛扯叶的卓文君暗骂,要死了,那个有剑不会上去帮忙啊!站在旁边看什么鸟?!
王府的侍卫和护院全死光啦?听到有打架的声音好歹也该来好奇一下啊!
一个俯身,广宣问避过利剑的连杀戳刺,同时以灵巧的手势探进对方的弱点,无声地给了对方一掌,掌风的劲气将那位蒙面人打向右侧撞上另一名蒙面人的锐斧,唰地见血。
血啊!血啊!喷出来了啦!广宣有没有事啊?
卓文君将手放到嘴边猛咬,以防自己一时受不了尖叫出声。
看了一会儿,急得快掉头发的卓文君发现事qíng似乎和他想的方向不太一样,广宣好像根本只是在闪来问去,虽然那群已经个个挂彩的蒙面人招招式式都像狠招,可是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上广宣的衣角,与其说是在打架还不如说是广宣正在要得群人团团转。
「去!这算什么啊!」卓文君在树上抱怨。
早知道会这样,他刚才就不用急到发汗、找人求救了,自觉jī婆的卓文君真想骂自己是大笨蛋。
打成一团的人们在花丛间迅速地jiāo换着手脚的招式,砰砰丘、丘、之下四处落花乱叶与断刀残剑,广宣对着蒙面人诡谲一笑,双手抓着什么东西用力一扯,蒙面的众人就莫名其妙地撞成一团像被人用绳子给捆了一般,最后,连站都无法站就全倒在地上。
「哎呀!看样子大哥的速度又jīng进不少。」站一边看好戏的广安鼓掌称赞道。
「他们的功夫也不算差,让我多费了点心。」广宣拍拍自己沾染烟尘的衣衫,皱起眉看下摆溅了几朵血印破坏了雪白的美感。
蒙面人的代表一副要杀要砍随便你的语气大嚷:「今天我们算是栽了,不过,只要狄错月一天不死,七王爷必会再派其他人来,到时若是血洗武王府,可别怪我没提醒,若非那厮抓了我们头头威胁咱,我们也不会来做这等下流事。」
广宣目中无人地扫了对方一眼,「果然,广安,这事就让你玩玩吧!咱们武王府可不是顶了皇上赐下的『武王』虚名在招摇,若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至于他们就送到官府去,让那位心怀不轨的七王爷知道一下他派来的人到底是去了哪,不然,让他大担心也不好。」
「能让大哥委以重任,我当然会赴汤蹈火,现下!!」由袖袋中取出响哨chuī了声,唤来手下把这群被捆鬼丝绕成粽子的倒楣人带走,广安对着自家大哥眨眼轻笑。
广宣对广安点点头,该是「抓老鼠」的时候了。
「谁?!出来!」广安立刻一声大喝。
谁?树上的卓文君一惊,是他被发现了吗?离这么远,还藏在树丛里怎么会被发现?
该不该出去招认呢?可是他今天偷了广宣的衣服穿,没有穿女装,这一出去可能会很不妙。
「还不出来?被我抓出来你就死定了。」广安的狮吼dàng漾在死寂的花园。
嗳嗳嗳!这么凶,卓文君紧贴树gān,就算他刚刚有千分之一秒闪过出去的念头,现在也缩回来了。
倏地,一个「红红的东西」破空而来,掠过卓文君的脚下。
坐在树上的卓文君正庆幸自己的脚缩得怏,想嘲笑广安使暗器的功夫差,耳边就听到一声鬼哭神号的哀呜。
「啊!」
树后三尺远的花丛里冲出一个被暗器打中的倒楣鬼,那「红红的东西」就钉在倒楣鬼的肩上。
仔细一看,那红红的暗器居然是一朵娇滴滴的红花。
红花「开」在某人身上,自然那个倒楣的某人是血淋淋的。
「季生,你全身是伤还敢下chuáng!」墨色衣衫的广安一纵,连忙抓住痛得蹦蹦跳的季生,几下又准又有力的点xué就让季生有痛不能说,想逃不能动。
没错!被红花刺个正着的人就是刚刚还在墙上东张西望、突然遭受一堆树枝偷袭而灰头土睑的家伙,隔壁锦中将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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