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流零哼起了记忆中的某首歌曲:
“如果有一天
我回到从前
回到最原始的我
你是否会觉得我不错
如果有一天
我离你遥远
不能再和你相约
你是否会发觉我已经说再见
……
想你想你
也能成为嗜好
当你说今天的烦恼
当你说夜深你睡不着
我想对你说
却害怕都说错
好喜欢你
知不知道
……
如果有一天
梦想都实现
回忆都成了永远
你是否还会记得今天
如果有一天
我们都发觉
原来什么都可以
无论是否还会停留在这里
……
想你想你
也能成为嗜好
……”
朦胧中,仿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接近,背着光看不到脸,身形很熟悉,但绝对不是朴敏书。
流零的心“扑扑”跳动起来,眼中闪动着异彩,待身影靠近,流零用尽力气拽住他的衣袖,脸靠在他的臂膀上,轻声道:“云,你终于来了!”
流零的双眼便缓缓合上,脸上带着绝美的微笑,已疲惫至极的他此刻终于可以放任自己陷入昏迷。
“流零啊流零,在你心中,始终只有倾云一人吗?”
失忆
司康加快步伐向流零的房间走去,在昏睡了三天之后,他终于醒了。这三天,司康继续调查流零被囚禁在右相府的qíng况,他很奇怪为什么他的探子直到三天前才发现流零的藏身之处。几番调查,最后得到的结果却让一向冷静的司康也禁不住震怒。朴伊父子不仅把流零囚禁在空气浑浊、暗无天日的密室中,还对他还极尽折磨,节食、断水、与外界完全隔绝……也正因为如此,康王府的探子才被骗过去了。若非流零连续几天在朴敏书身上留下的血迹引起了注意,那么……
每当想到此处,司康就懊悔自己发现得太晚,同时又庆幸流零不是凡人,否则哪还能见到活生生的他?
轻轻推开房门,一眼就望见坐靠在chuáng上的流零,星目半垂,一脸迷茫。司康深邃的眼中透出几许温柔,及近,他轻声唤道:“零。”
流零抬起头,盯着司康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你是谁?”
“……?”司康诧异,半晌才惊疑道,“零,你怎么了?”
流零一脸困惑地看着他:“我……认识你吗?”
司康紧皱眉头,将目光转向立在一旁的大夫,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回道:“糙民无能,对公子的病qíng束手无策,只能推测这位公子可能是因为jīng神受创,而导致暂时失忆。”
“暂时失忆?”司康讶然。
大夫的推测基本上是正确的,流零确实是因为jīng神力损耗过大,以至于他的记忆镇印松动,如果没有一个启发记忆的契机,那么他将重塑记忆,再也记不起过去的一切,包括罗仙上人jiāo给他的使命和他心念的那个男人。
在刚开始的惊讶过后,司康心中不由得因为这个消息而产生一种莫名的喜悦。
或许……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我是齐国二王爷齐司康。”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如此告诉他,“而你,流零,是本王的客卿,也是……本王的所爱。”
客卿的具体含义他不是很清楚,但后面那句话他却听得很明白。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毕竟他现在失去记忆了,别人说什么他都无法辨别真假。但说这话的是个身份尊贵的王爷,他有权有势,又长得英伟不凡,有必要欺骗他这么一个落魄无依的小人物吗?
他想不明白,那么索xing不去想了,先养好身体,毕竟他现在虚弱得连手臂都举不起来……
懒懒地坐在司康为他准备地躺椅上,流零出神地望着天空,感受着风的凉慡,听着树叶的婆娑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突然觉得好快乐,快乐到想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听司康说过,他曾被右相的儿子囚禁过很长一段时间。为什么会被囚禁呢?司康说,是因为右相的儿子喜欢他,喜欢到生恨的地步。流零又不明白了,自己以前到底做了些什么,以至于让一个两个男人都为他着迷?难道断袖之弊在这里是一种流行?还是这个国家的美女都绝迹了?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自己遗忘的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记忆?好像很复杂,又好像很重要。他希望赶快记起来,无论好坏,至少让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
“零。”耳边传来司康有些不悦的声音,转头看去,才发现他已悄然站到了他身边,一身绛紫长袍,高贵而挺拔。“天气转凉,你还在这里chuī风,不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吗?那些下人是怎么照顾你的?”
一件披风覆盖在身上,流零感动于他的关心,笑道:“别怪他们,是我觉得待在屋子里闷的慌,所以才要求他们带我出来看看风景的。”
“若是觉得无聊,我让丫头找点有趣的玩意儿送到你房里。”
流零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是不想长时间待在房间里,那会让我很不舒服。”
司康沉默了一会,突然拦腰将流零抱起。
“呀!” 流零惊叫,“我现在真的不想回房间,拜托让我再……”声音消失,因为他发现司康并不是要带他回屋子,而是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这是要去哪?”流零好奇地问道。
“我两年前为你准备的圣地。”
红,火焰般的赤红。
流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片红得炙眼的树林,呼吸都快停止了。周围的花糙树木都枯萎凋零了,只有这片林子仍在寒风中散发着勃勃生机,傲然直立。
“好美!”
“这是寒枫,它的叶子会在秋末冬初由绿转红,红得惊心动魄,仿佛在燃烧生命。当第一场雪降临时,它的叶子就会随雪花一起飘落,那时才是寒枫最美的时候。”
将流零轻轻地放在一个石礅上,司康叫丫鬟将他的古筝取来,摆放在寒枫林中,他扬袍席地而坐,眼睛直直地望着流零,缓缓道:“记得在一场宫宴上,你假扮皇上的近臣为众人献舞,由我和大哥为你伴奏,本来有意刁难而选了一首没有编舞的曲子,但你临危不乱,自编舞步,动作灵动飘逸,姿态优美,惊才绝艳,迷倒了在场所有的殿生仕子,也彻底夺去了我的呼吸。当时,我就决定要得到你。为此,我还不惜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为你移植了这片寒枫林,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有机会看到你在这片林中翩翩起舞的美丽身姿。”
流零静静地听着,脑中虽然没有丝毫印象,但心中却泛起点点波纹,感觉很奇妙。
“今天,本王专为你弹奏一曲。”司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琴弦,清雅动听的音乐从指间流泻出来,化作轻风缠绕耳迹;每一片飘落的寒枫叶仿佛都成为一个音符,在空中翩翩起舞。透过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天地都为他们宁静了……
满眼的红,美丽的红,动人的红,撩人的红……
这一刻,流零被感动了,眼中只剩下这个仿佛置身于火焰中的男子。他想,即使将来他不能成为这个男人的qíng人,也绝对愿意为这个男人做任何事。
“零,对不起。是我没有及时将你救出来,以至于让你在那种yīn冷的地方受尽折磨。”司康半跪在流零身前自责道。
“为什么要道歉?我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我觉得你并不需要为此道歉。我只知道你救了我,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同样的事qíng发生,今后,就由本王来保护你!”倾云做不到的事,他一定会做到。
看着司康认真的眼神,流零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在颤抖。那双美丽的单凤眼,仿佛触动了记忆中的某一部分,第一次也许是再次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中。
司康……
难道你真是我记忆深处的恋人吗?
三妾
经过近一个月的疗养,流零的身体基本康复,再也不需要像木偶一样被人抱来抱去了。虽然康王对他照顾无微不至,甚至不惜屈尊降贵地亲自喂他吃饭喝药,但能恢复行动自由还是更令人愉快一些。
现在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四处闲逛,享受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整个康王府都被他当花园一样游遍了,甚至连屋顶、横梁、假山等都被光顾过。王府的下人们在经过几天的惊吓尖叫之后,基本上已经适应了流零的神出鬼没,以后再看见有什么黑影在晃,在闪,在跳,在飞……都可以视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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