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这就是我跟你说过得尹悦尹公子。”
我走进正待欠身,却惊见眼前之人竟是那多日前在松下所遇的丽人。这闻香也甚是吃惊。
子衿见我们俩神色,便笑说:“莫非你们早已见过面了?”
闻香轻点螓首,便将我们偶遇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要不是当时尹公子一言,我都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杜大哥来呢……”
我一怔,原来她那时已生求死之心。却被我yīn差阳错坚定了心志。果然是天佑有qíng之人啊。
进了屋里后,子衿要闻香再把当日我们所说之话一句不露地说给他听。我嘲笑子衿平日稳重深沉,现在却如十岁孩童了。他嘻嘻一笑说只是想听我当日说了什么而已。
回来的路上,我心qíng出奇的好。这场雪过后,chūn天的脚步应该已经越来越近了吧!我似乎已经觉得不远处已是花香阵阵鸟鸣声声~。
第二日,我起得不太迟。想起昨日聿华说要去滑雪的。到外面一看,雪并未融多少。见聿华没来,一时忽然兴致上来,便往离这不远的皇子殿行去。
刚进到殿门口,猛然间碰到一人。却是闻兰从里面出来。
“闻公子?”我唤住将我视若无物只往前冲的闻兰,不解他今日为何这般奇怪。更奇怪为何他会来三皇子府?
见我唤他,闻兰在几步之外转身。他身着一件灰色貂皮裘,头发简单在脑勺处绾了个大髻后直垂下来。站在雪地里别是一番妩媚娇艳,高贵出尘。如此仙姿卓约却为救自己姐姐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深感惋惜。
忽然发觉自己被一束极为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定睛一看,却发现闻兰……他正盯着我的脖子?!目光一瞬也不眨。他那不知为何有些发红的眼睛里闪现着莫名的光亮。我脖子上有什么奇怪的吗?低头看看,除了那条狐裘围巾什么也没有啊。
“闻公子?”我试着唤回他那让我不知所措的目光。
他收回目光看了我一眼后,神qíng有些黯然的走了。
一直到看见聿华,我都在思索闻兰先前怪异的行为。
“闻兰刚刚是来找你的吗?”我问聿华。
聿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很不经意地问了句:“你刚刚看到他了?”
“嗯,刚才在门口碰到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走吧!”似乎不愿再提闻兰。聿华提着滑雪板就走了出去。我想到闻兰和子衿之间的关系,也没再多问。
到了外面,雪较前日淡了些许。滑过几次后,一眼望去便显得有些斑驳了。聿华还语带遗憾地说,下次遇雪一定要要再痛痛快快的滑个痛快。下次?那要等到明年了吧。
竟然有丝丝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我心喜地抬头,久违的阳光特别可爱。展目望去,整个眼前就是一片晶莹透亮,将融未融的雪极尽妩媚之姿。眼光忽然扫到坡顶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闻兰。他看着我,眼光里竟有些许怨恨之色。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见我在望他,只一闪他忽又消失了踪影。我安慰自己,刚才那只是自己错看了。
回来后心里很不舒服。脑中晃着的全是今日山顶闻兰那哀怨的目光。睡不着。我起身便朝外面走去。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闻兰住处。心下嗤笑间,我想找的人已在眼前。
我思索,该如何起个话头?
“尹公子这是要出去吗?”闻兰的语声听上去与平日并无两样。我更加确定白天时是我多心了。
心下立时一轻,轻快地笑着说:“只是在附近走走而已。虽无月色,但融雪掩映下也是一片晶莹之色。甚为好看。”
闻兰却没有受到我笑容的感染,语调变得已有些低沉:“尹公子真的是三皇子府的侍卫吗?”
嗳?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不完全是。”
他目光一闪:“不完全?什么意思?”
“我现在算得上还是,再过上半个月就不是了。”只有半个月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至此海阔天空,无拘无束。这个逐渐接近的事实让我jīng神振奋。
“那半月之后尹公子可会离开?”他脸上的期待让我错愕。他好像很希望我离开?
我点点头。
闻兰笑了起来。那闪亮的眼睛透漏了他此刻的心qíng。我心里发苦,这美丽的少年全然没有一丝要藏匿自己qíng绪的意识存在。此刻他眼中的欣喜是如此显而易见。我这般让他觉得讨厌?不顺眼?
“闻兰也会离开这里吧?”而且我知道他离开的日子已不会太远。这几日我从外面听得,皇上龙体微恙等等之类的传言。那聿庆终究还是着了杜子衿的道了。
“不,我不会离开了。”
“为什么?”闻兰的回答确实让我大吃一惊。
闻兰幽幽一笑:“既然你走了,那我就不会走了。”说罢不顾我惊讶诧异的转身而去。
我望着一地白雪发呆。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qíng不对了。
这诸多的不对劲更加让我渴望着这两月之期的终结。等待中,我竟然忐忑不安、心绪不宁。那感觉竟像囚徒在等待一次预谋已久的逃跑时刻的到来,兴奋、紧张、不安。终于今天进入倒计时。只剩十天了!我决定找聿华最后摊牌。问他究竟心里如何打算?难不成他真要等到最后一天?
来到皇子殿,聿华正在披阅公文。见我到来,有些吃惊。摆手示意我坐下后,便问:“喝什么茶?”
我见他竟然自己泡茶,便奇怪地问道:“怎么,你这皇子府中都没侍女丫头的吗?”
聿华伸了伸劳累了许久的腰站起身来,大大呼了口气:“我平日披阅公文时,很少要她们侍候着的。对了,你喝什么?还是月饮香和玉花浓杂在一块儿喝?”
我点点头。
“你为何这么喜欢这两种茶的味道?虽然闻起来很香,但尝起来太过苦涩了。”他对我的口味很是不赞同。
我哂然一笑:“凡事都不能两全。我既然爱它独特的清香,就得一起品尝它的苦涩。还有,你难道没发现这茶苦过后良久都还有一股香味缠于舌尖。”
“好一个‘凡事不能两全’。”聿华淡淡地笑着说道,语气间却有股掩饰不住的萧索之气。我有些诧异,从未见过如此表qíng近于颓然的他。
“你来有什么事吧?”他转头问。
“嗯,我是想……”
“啊,原来你在这里!”一个突然而来的声音很不客气地打断我刚起头的话。紧接着说话之人也闯了进来。正是那日顺手牵羊拿走洒水壶的翎公主。我有些头痛起来。
聿华见她闯进来,很不客气地横了她一眼,沉着嗓子说道:“你跑到这儿来gān什么?成天冒冒失失的,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我加一句,岂止没公主样子,连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她也不见得有多少。
那翎公主却走到聿华面前仰着头嘻嘻一笑:“要有公主的样子做什么,反正父皇还有那么多公主,也不差我这一个。就让我随我自己的心过着吧。”她双手想去摇聿华的手臂,却被聿华眼一瞪止住。我大奇,原来她也有怕的人啊。
翎公主松了手,朝我望了一下,随即说:“三哥,我那天说要你提拔尹悦的,你怎么还要他作个侍卫啊,”她撇撇嘴,“要是你不提拔,我就向父皇去说去。”
“这不关你的事。提不提拔我自有安排。”聿华急叱道。末了,又皱了皱眉:“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的?”
“哦,我本来是打算到你这儿来逛逛,顺便来找找尹悦,哪知他却在你这儿。”
“你找他做什么?”
“我是想问他啦,”翎公主声音突然低了些,拿眼睛瞟了瞟我,“可不可以再帮我做一个洒水壶?”
“洒水壶?”聿华眉毛一拢,不明所以。
“嗯,啊~三哥你不知道,”翎公主一下子声音又活了起来,“尹悦做的那洒水壶真的用起来好方便,可惜被我那笨手笨脚的奴才不小心掉到井里去了。所以我只好要他再给我做一个。”说罢转身向我恳求:“尹悦你再帮我做一个好不好?”
我边点头边想这公主是不是每天在仆人扫地之前都要拿着那洒水壶亲自洒水。
“好了,这下你可以走了。”聿华明显有些不耐烦。
那翎公主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道:“好。”刚一转身忽又回过头来对聿华说:“三哥,这几天父皇病了,你要多去看看他哦,大皇兄一天去三次呢。”
听了这话,我不禁对这天真好玩的公主刮目相看。她这就是明显着在提醒聿华了。聿庆并没有立太子,这东宫之位悬而未立,自是引得众多皇子暗地里相争。至上次冬猎我就发现聿华和大皇子聿正间争斗尤其激烈。而眼下聿庆的染病,自是一个众皇子表现孝心博得好感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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