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裳离,他脱险的概率是5%,好小。皇帝,这是招好棋,在患难里,若凛冽要全身而推,就必须放弃裳离!戏就要落幕,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就照小糙的说法,一走了之。
入夜,我仍旧趴睡在躺椅上,他们两个很晚回来,我轻微的鼾声阻止了那靠近我的脚步。过了今夜,我们便要形同陌路。他们要过独木桥,而我是要走阳关道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出房门,我便起身,一路躲躲闪闪回到多日不见的小屋,小糙真迅速,大包裹一个,背在身后“少爷,来了啊。”看她弯腰的样子,我忽然有些不忍“很重吧?放下些不重要的。”她摆了摆手“不要了,到了外面,我要让少爷过好日子,不喝西北风。走,咱们快走!”呵呵,可爱的人。我转身很小心地推开房门,看到了一双不可爱的脚。头顶上一个冷漠的声音说
“你已经准备好啦。”他眯着眼看向小糙“但是,东西太多,不方便进山。“进、进山??我愣在一旁,看他指挥着小糙,这个留下,那个也不要,这个也是。最后,我的包裹还原到最初的样子,好小好小。
“快走。”记忆里,第一次他牵起弦月的手,不紧不慢的穿梭在人群里。我完全傻了,裳离在看到我们的时候,也傻了。应该说大多数人,都以奇怪的目光飘向这里。晴明在看到后,快速向我走来,张开双臂,满意的看到身后红眼的武士,随后改而拍着我的肩,笑意盈满脸颊“祝你好运,月。”
“恩,哦。”我呆呆应付着,脑子还没转过弯。上车前,晴明忽然用日文说“你的感觉很清晰,所以,无论何时,照着自己的感觉走下去。”最后被凛冽拽上了车,跌坐下去才清醒了点。就是说,我也要去云陷山,可是,为什么连我也要去?显然,皇帝知道,难道他认为我也会成为威胁凛冽走正常男人路线的障碍?
说真的,坐在车里颠簸的感觉挺新鲜,除去对面那双无法忍耐的眼睛的话。当然,我去的话,他生存的机会就少了一半,前提是凛冽把我放在眼里。
云陷山,就在huáng城外,出城两个小时就到了,凛冽在外面说“到了,下来吧。”
一出车门,是一片粉白色的树林,是樱花吗?时节不对啊。那是什么?z
云陷山由23座山头连片而成,最高的一座山顶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外面看和普通的山林没有区别,关键是里面。在山外,有座亭子,名叫“停亭”,大概,是叫路人在次止步的意思。那个华服男子坐在亭里,独自小酌,举手间沉敛威严的气质字眉目间流露。是个敏锐的的皇帝呵!凛冽让我站在远处,说不必上前见礼了。我耸耸肩,好吧。
一阵风chuī来,有沙粒飘进眼里,我抬手挡住眼睛,耳边忽然听到一个懒散的笑声,熟悉又讨厌。是谁?风过后,我向四处张望,却只有我们几人,刚刚那,是谁?
陷身其中
皇帝皱着眉在说什么,凛冽只是低着头不卑不亢,华服的人似乎动怒了,扬手作势要打,空中的手几次用力,却始终挥不下,最后长叹着气放下了手。身边的一个护卫遥望天际,在他耳边低语,皇帝扭过头,朝凛冽一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便不再回头。凛冽却面向着他行了一礼后,拿起包袱。要进山了,我和裳离同时走过去,拎着各自简单的行李。
我们三人并排站在林口,山林中特有的青雾迷迷茫茫,看不清里面的qíng形,两旁的花树左右延伸着没入深处。在这里面是要一天,十天,一月还是更久?幻象真的可以改变人的思想吗?那我再踏出时还会是现在的心境么?亦或是,我根本不会再出来了?我并没有作好经历任何沧桑的准备,我只要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好,对,保持自我!深呼吸,我不怕,深呼吸~~~~~
我们同时迈出第一步,小心谨慎,裳离握着包袱的手指开始泛白,3月的天气,我的手心里直冒冷汗。每一步,都需要很大的jīng神力来支撑。三步,三步后我忍不住回头。想要再看一眼外界。我以为看到的会是皇帝那傲挺的背影,结果,是树!两旁的树延向远处,一条青苔小道在我脚下,凛冽裳离也和我一样,因为里面的不真实,才要回头确定真实的存在。我们面面相觑,凛冽 最先反映过来
“进林无回头!看来是真的。”y
进了云陷幻林就无法从同一个出口出去,一旦踏入,就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走吧,回头也没意义了。”裳离还瞪着来时的路,似乎不敢相信,才三步就与世隔绝了,被凛冽拉扯着回转身。
“往前…”嘎然而止的声音里,我拼命揉着眼睛,在面前出现了一条街。熙熙攘攘,人流穿行,买烧饼的口里喊着“huáng记烧饼,全城第一,您来尝一尝啊…”他看到我在看着他,笑着露出一口huáng牙“给您来一块?给挑快芝麻最多的,来。”我木然的接过油纸包着的饼,好烫!卖烧饼的嘴咧得更大“公子,小心烫,这刚出炉的!”我准备离开,被他揪住了衣袖“谢谢您,三文钱!公子,您还没付帐呢。”三文钱?什么概念,我不是学历史的。我僵硬得笑起来“凛冽,付帐。”凛冽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说不用找了。那边裳离挤进一堆小孩中间,指着糖葫芦对凛冽说
“冽,你瞧,这个糖葫芦和小时候吃的一样,买串给我吧。”z
“恩,好。”饭票,凛冽是。我们一路走一路看,卖豆腐的嗓子最响亮,一声又香又白的豆腐哎~整条街都能听见;怡chūn院的姑娘抹着劣质的香粉上来搭话,被凛冽毫不留qíng地甩在了地上,还幽怨得望着我们,汗~;丝绸店里裳离在凛冽身上比划了半天也没能选出一块合适的来,临出门老板还抱怨不买就不要东摸西扯啊;卖花姑娘蓝里的花,有些熟悉,那花好象不是枝jīng,有点像是树枝上长出来的。
咕噜噜~~~我摸摸肚子,想起今天早上还没吃早饭,刚一个烧饼下肚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好饿!我还没跟凛冽叫唤,裳离先嚷了起来
“冽,我好饿,又好累,先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我也饿了,找客栈吧。”才说完,立刻就有小二打扮的人迎上来招呼,
“三位客官,进来歇歇吧,本店是全城最大的客栈,这两天赶路的人多,客官们要是去别家,恐怕就没地儿了啊。”
“冽,你说呢?”z
“就这吧。”我饿的很,迫不及待得替凛冽回答。凛冽斜斜看了我一眼,
;“那就这里。”
“好嘞~~三位,楼上请。”进门时,我觉得少了什么。
人好多,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吗?一楼二楼全满!我们踩着吱呀直响的楼梯到了三楼,靠窗有一空位,小二招呼着我们坐下,点菜的事,裳离积极的很,我就不参与了。我向窗外望去,只是三楼,怎么这么高?我俯瞰下去,都有五层楼的距离了!晕呼!
我有些口渴,想要喝口水时,发现桌面上的茶杯,水晃动的厉害,怎么了?很快,桌面剧烈摇摆,不知谁喊了声:地震啦……立时整个楼层沸腾起来,本来吃饭的人全都争先恐后拥向楼梯口,那里在转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桌椅东倒西歪,瓷制的盘碟陆续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地面真的在颤动,我们已经站不稳。凛冽看了一眼窗外,拦腰搂住裳离,飞身飘向窗外,另一只手向我伸来,我急忙伸出自己的手,却在空中握到了空气。我眼睁睁看着裳离因为害怕将双手牢牢拽住那只对我来说是生还希望的手。再回神时,他们已不见了踪影,我才想起来,手上少了临行前小糙准备的包袱。这一切,都是假的么?好短暂的一场梦啊,我在第一站就失败了么。不可以,我不能放弃,我不想死,我还要见落,还有没传达的思念,我还不能死!
我握紧拳头,左顾右盼,有什么方法,有什么方法……慌张间一样柔软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腰,我身不由己的跃向窗外,怎么回事?半空中,白衫的一角在我眼前晃过,下一刻陷进了那片雪白之中。风在耳边缓速御行,时间变慢了。和凛冽急速下坠的轻功相比,他的身法缓慢平稳,如同飘絮,大片粉白的花瓣在他身后四散飘洒,落落纷纷里,整条街在我们脚下轰塌。头顶上,有一道散漫的声音
“不会让你受伤。”
是真是幻
这个人的身上有着青糙的味道,他的声音我记得。弦月的梦里,那个用手为他挡下刀刃的人,云林外那个讨厌笑声的主人。他扬臂挥动手中似鞭似剑的兵器,好象是软剑,风雷的刃口切向街面,脚下的地面列开一道道极大的口子,崩塌,碎裂后化成厚厚的积花,被余力震地漫天飞舞。我抬起头,想要看一看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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