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追捕什么人吧?
好象不久前,广帛与天安又打了一仗,天安当然又赢了,皇帝陛下对广帛三番五次兴兵入侵相当不悦,似乎有传言说,在广帛投降时,已经要求将广帛王才出生不久的唯一的儿子连同母亲一起送到天安做质子了,不知是真是假。
早就该这么做了!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劳民伤财,都不知道在打个什么名堂!
远远的,骑兵跑得远了,赫卡小声呜呜着,领我下了高地,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经架上了我的脖子。
“别动!”yīn冷而清脆的声音,听得出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男子。
“赫卡,别叫!”见我受制于人,赫卡压低身子,目露凶光,呲牙咧嘴地发出威胁xing的低吼,我的轻声喝斥,叫它连这点声音都没有了。
“你是谁?”身后的年轻男子一声低喝,拉着我向后退了几步,隐入矮矮的灌木丛后。
“我是附近商队的孩子。”平静地回答,我听得出来他受伤了。
“到这儿来gān什么?这么晚了。”我听的出他的怀疑,低声回答,“尿急,我起夜。”
“胆子真不小,居然敢骗我!”利刃向咽喉bī近了一点,一抹轻微的刺痛袭上颈项。
“我没骗你。”我依旧平静,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起夜带着狗gān什么?”原来是怀疑我和骑兵一路啊?
“这狗是要带到天安去卖的,起夜我怕,所以带着它。这附近不太平。”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说动了他,利刃从我颈边挪开了。
“算了,小鬼,快走吧。反正我快死了,也不想再拉一个人垫背。”年轻男子轻叹一声,放开了我。
“你受伤了。”我叙述着事实,并不是在询问他什么。
“别管闲事了,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会回头,到时候可没有人会相信你是来起夜的!”月光下,那年轻男人的眼神相当温和,在看清我面貌的那一刹,有一瞬间的失神和愕然。
“你受伤了。”我伸手拉着他,示意他跟我走。
“我不能跟你去,”他急忙挣脱我的手,“会连累你们商队的。”
“葛罗花,再过一刻钟,就没得救了。”我指指他肩上钉着的两支飞镖,说完立刻招呼赫卡往营地走。
“小鬼,你说什么?”年轻男子一声惊呼,还是乖乖跟了上来,当然也没有忘记将自己的留下的痕迹做一下处理和掩饰。
刚才那队骑兵,追的可能是他的马吧?天黑看不见,人若是伏在马背上,不注意也是看不见的,那些骑兵现在应该也还没有发现吧?
从那天说罗明活不过五年开始,我就要求自己单独一辆马车,我不想和他们说话,也不想给他们什么希望,就是要他们越绝望、越受煎熬我才高兴!
伤害了我和篁的人,没资格得到幸福!
我就是这么自私,如何?
看那年轻男子一路小心谨慎地跟了上来,我钻进马车示意他也上去。
“把衣服脱了。”我看了他一眼。
犹豫了一下,他上衣褪至腰间,顺便将两镖拔了下来,用自己的衣服捂着,没有让血迹落在我的马车里。
这动作……
相当熟悉啊!
我倾身向前,一把将他扑倒在马车里,挥出三四个土印封住他的手脚和腰部,不理会他的惊愕与挣扎,凑上前去吮住他的伤口。
葛罗花,生长在亡灵沼泽的一种毒糙,据说是无药可解的,只要一点点伤口染上这毒,在一个时辰内就会全身麻痹,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死。
真可笑,怎么会无解?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葛罗花,自然就有克制它毒xing的东西,只不过葛罗花少,这克制它毒xing的东西可不少。很简单的答案:泥土。中毒者只要在两刻钟内将毒吸出来,至伤口的血液成鲜红时,抓一把烧热了的泥土拍上去,就没事了。
吮进嘴里的明明是人的血液,却带着铁锈的味道,而且没有那种正常血液应有的温度,吸出一口吐出一口,足足吸了两三分钟,我从他伤口吮出的血液才变成鲜红。
抓过边上的杯子使劲漱了漱口,让已经有些麻痹的口腔舒服了许多。
“在这儿待着,不要动,等我回来。”我散去土印,跳下了马车,一两分钟的功夫便跑了回来,一头钻入马车,人呢?
人不见了!
才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人影一晃,他又出现在马车里,原来是攀上车顶了。
“不是叫你不要动吗?”抽过一条手帕拭去他伤口又涌出的血液,我将手里的热土拍了上去。
“不要动它,让它被血浸湿之后gān透了再剥下来,会留下一点儿伤痕,我这里没有药了,你自己再处理吧。你可以走了。”淡淡地jiāo待完该说清楚的事,我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你……不问问我叫什么吗?”半晌没有动静,我正奇怪他为什么还不走,他突然开口问道。
“你是谁很重要吗?”我眯起了眼,“那与我有什么相gān?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谢谢。”他活动一下绑着手帕的肩膀,轻轻道了声谢,然后跳下车去了。
我收拾一下马车,正准备叫赫卡上车来陪我睡,他又回来了。
我略微一惊,后退了一点。
“我叫千听,请你记住。”他迅速地说完,深深看我一眼,离开了。
千听?
我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志在天下
之后的路上除了烦扰广帛的巡逻兵搜查外,再没有什么事了。
商队进入天安国的那一刻,我却突然一下茫然起来。
离家六年,终于要回家了么?
父亲还是和皇帝陛下与斐将军纠缠不清么?
大哥还在头痛官场的尔虞我诈么?
二哥还是对二皇子一往qíng深,却不得不对三皇子qiáng颜欢笑么?
还有……
那个冷冰冰的推我下水的家伙,他……还好么?
突然摇一下头,我甩去脑海中这些人的脸庞,他们好与不好,自然还轮不到我去cao心,回家就好了,不要管那么多,我被人背叛得还不够么?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信任的篁,已经没有了……
摊开双手,我默默地凝视自己的掌中的线条,神又如何?终究还是留不住自己最想留住的东西……
“轻舞,我可以进来吗?”罗明?
“进来吧。”已经到了天安国,他若是再不抓紧时机向我求救,错过这一次,他可能就真的要死在五年后了,算他还识相。
“怎么赤扬没陪着你?”平静地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我想他是不会先开口了,也罢,我先来说好了。
“我找借口支开他了。”罗明更加不安了,我知道,我才十二岁,而他已是一国的皇帝,可在我面前,他却总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任何人有这种感觉都会不舒服的,何况是一国的王者?
“他那么聪明的人,又爱你切切,哪是一两句话就会被你支开的?”我冷笑,“怕是知道是你里有事却不敢让他知道,只好顺着你的意思让你支开他,好安你的心。是吧?赤扬大元帅?”
话音未落,赤扬已经掀开门帘钻了进来,yīn沉着脸看着我。
“怎么?恨我坏了你的事?”我冷冷一笑,“说正题吧,你……”伸手一指罗明,“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想再安安稳稳无病无痛地多活几年享受好日子,还是为了想陪他到死而宁愿忍受痛苦?”
“我……”罗明一惊,立刻要回答,却被赤扬一手拦了下来,“没有第三种选择吗?”赤扬死死地盯住我的眼睛。
怎么?想从我眼里看出破绽?心中冷笑,我摇头。
第三种选择?当然有!不要说第三种,第四种都有。
第三种选择无非是让他能快快乐乐地和你一起无忧无虑到老死。我可以做到,但是我绝不会去做!凭什么你们两个之间的纠缠要让我和篁来用痛苦买单?想幸福快乐地过下去?门都没有!我不允许!
第四种选择就更简单了,让你们快快乐乐地直接下地狱,虽然会费点事,但这无疑是现在的选择中最让我渴望的了!但是,不行,我要你们活着受苦,那么容易就让你们解脱,我多对不起自己啊?
还有篁……
最无辜最可怜的篁……
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那样的刺痛却及不上赤扬与罗明目光间的缠绵让我心痛!
你们痛什么?你们苦什么?你们还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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