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找著人呢?」黑擎听他说来,总算有些消气,但仍不放过的追问,谁叫墨墨一天到晚澄远东、澄远西,若非是他亲取了墨墨的处子之身,他真怀疑司澄远是墨墨的地下姘夫啊!
「若找著人,确认他没事之後,我隔日就随你回京可好?」墨北描绘著翰日跋扈的剑眉,充满qíng意的的应允。他怎会恋上这麽个浑身缺点的男人,不但任xing、霸道、自以为是、占有yùqiáng,心眼儿又小,自己的东西容不得别人沾染分毫,连担心好友,他都可以打翻好几罈子醋,真是。
「这还差不多。」黑擎咧嘴算满意了,一手已迫不及待的扒去墨北衣衫,墨北无奈轻叹,任命的配合这头重yù的野shòu,大白日就不务正业,再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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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数日,眼看一旬届至,明朝就须随翰日回京,澄远却仍然音讯杳然,墨北实在气馁,正午在茶楼用过点菜後,顶著日头炎炎又继续寻找,黑擎是北方人不耐热,遂待在客栈打理返京用的行囊,墨北一人穿梭在走过十来遍的大街小巷,内心自知大概无望了,可双脚仍是不停的移走。
路经胡同内一户老旧的民宅时,墨北原已错过,又忽觉有异,便走回头来,且见那摇摇yù坠的破门两边,贴著幅模糊不清的对联,勉qiáng辨识,应是书:「水底月如天上月,眼中人是面前人。」这对联挂在任何一家门前都是不协不搭,尤其在这麽户破落人家,更显得话中有话,另有玄机。墨北抱著丝好奇敲门,未料门上根本未拴,一推即开,他踏入小院,里头倒与寻常人家相去无几,院後一名白发苍苍的驼背老人正在劈柴。
墨北还没开口,那老人已先声问道:「你做什闯进俺家?」他粗糙沙哑的浓浓乡音几乎让人无法听清在说什麽,可墨北的注意力却被柴堆上的某件东西给吸引去,当下笑道:「小辈在外奔波数日,口乾舌燥,可否向老人家讨碗凉水。」
(40)
墨北随不发一语的老人一进室内,即从後扑抱上去,眼眶泛红,有些哽咽:。「臭家伙,没事也不给我捎个信,害我走的鞋都破了好几双,你知道我很穷的。」柴堆上叠的是断了两截的细红木,不是普通的红木,是澄远的剑,吸了血变红的木剑,煞气这麽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真可恶,自己若是适才错过了那幅对联,没走进来,他肯定也不会找出去,明摆著姜太公钓鱼。
「我在门外贴了信号,你经过这麽多次都不注意,还怪我。」乔装成老人的司澄远无奈的说道,语气里有丝愧疚,因为好友一身风尘一层汗,足见他是多麽认真辛苦的寻人。
「你出声提点我一下会死喔。」回想起来,自己路经这里多次,还有几次澄远就在门口洒扫,却吭都不吭一声,让他继续天上地下翻来覆去,墨北越想越生气,索xing狠狠拉著澄远的老人脸皮泄恨,澄远也不躲。墨北拉著正得意这个顽劣份子也有乖乖让欺负的时候,却见好友眼底满载著像是来自幽冥的黑暗,深不见底…
墨北不自觉松了手,心口闹酸,一个冲动,又再度用力抱紧他喊道:「你别忍著!难过就哭吧,发泄出来就会好些的。」他本来想问澄远因为什麽一怒之下残忍,可他现在不想问了,不想问了!他都要把自己bī到死路上了,他对自己已经够残忍了,还需要问为什麽!
「我不想哭,也没事,你别担心。」迟疑了回儿,澄远还是返手回拥,轻拍墨北的背,暗暗叹息,原来自己心底还是矛盾的奢望一个不带恐惧的拥抱。在好友看不见的死角,澄远嘴角微扬,眼帘微敛,片刻的容任苦、痛、辛酸自由在身上发酵肆nüè…
莫约一刻,墨北轻轻开口:「澄远你今後有何盘算?」难不成一辈子易容?皇帝下的御令想要收回可没这麽简单,更何况霍成恩绝对不会放过杀子仇人,恐怕不止官家兵,也会用上江湖人士…墨北突然想起,邪道上赫赫名的杀手蛭鹄於上月刚受邀至左相门下作客,此人心高气傲,自恃有三不杀,一不杀丑女、二不杀老幼、三不杀废物,简单来说,除了高手和美女之外,其馀都不屑动手,而澄远在寻芳阁一夜斩杀连禁卫士在内的八十六名官兵,想必一定会引起蛭鹄的注意,受人之恩,自应相报,要给左相呈上表现,这猎物再适合不过了。墨北越想越觉不妙,不待澄远开口,立刻追加道:「没事的话,咱一起去京城吧!」
「去京城?」天子脚下,腐败的根源?
「嗯,翰日是京城人士,三人同行也有个照应。」墨北觉得这是可行主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翻遍全国各地,谁会料到他就在京城。
澄远低吟片刻,叹,神qíng肃穆道:「墨北,可否听我一劝…」在墨北疑惑但仍点头的眼光下,他沈重的说:「跟黑擎断了吧,他不适合你。」他从好友怔著眼、不可置信的模样,知道自己伤了他,但仍狠心继续说道:「他xing格轻浮霸道,占有yù极qiáng,会扼杀你的自由的,你跟了他,日後怕要受他控制,再也不能四处游历,再也不能随心所yù,爱往哪就往哪,还有…」
「够了!」墨北无可忍受的大喝。「住口!我和翰日的事用不著你管!」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神qíng看著好友,痛道:「澄远,我对你好失望…我以为你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你却仍拿世俗的眼光看我和翰日,是,我俩都是男儿之身,龙阳之癖为世人不耻,但那又怎样,我们又不伤天害理、杀人放火,我爱他,我愿意跟著他,又犯著谁了!你就这麽见不得人好,非要拆散我们吗!」话到最後,墨北qíng绪激动,几乎是用吼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澄远急切的抓著他的肩,不愿他误会。「我、不、想、听!」墨北不领qíng的挣开,咬牙切齿的道。「司澄远,你gān过什麽自己清楚,我从来没有半句责备,因为我当你是好友!我喜欢你!我相信你心里有苦处,你不是恶人!可你现在竟想挑拨我和翰日的感qíng!别自以为你很懂他似的,你跟他一共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回话?深谈过麽?你了解他怎麽对我的吗?你什麽都不清楚!凭什麽妄言妄语!」
「担心你的时候,是翰日安慰我,找你的时候,是翰日陪著我,你瞒著我蛮gān,我焦急不知所措,都是翰日打点一切,他与官衙jiāo涉、探听消息、花银子找包打听、忙里忙外、风尘仆仆,哪是一个辛苦,你怎能事後在背里捅他一刀!」墨北大怒。
「墨北,我没有诋毁他的意思,我只是关心你…」澄远伸手想安抚他,但终究在败在他愤怒的眼神下,千言万语化做挫败的一叹,他知不论说什麽,墨北都听不进去了,但仍不愿放弃的柔声说服:「黑擎没有不好,只是不适合你,他现在虽然对你是真心的,但难保十年、二十年後…」
「别再说了。」墨北紧闭双眼,用全身的力量克制一波波窜上的怒气,短短四字像是锁在喉头冲撞了许久,才能说得平稳。「不要…不要再伤害彼此最宝贵的东西了…」他别开脸,忧伤、泪与愤怒都分不清了。「你不愿同我们上京就算了…自己…务必珍重。」说罢,踉跄著去了。
目送,直至看不见了,看不清了,模糊了,回身一掌拍碎木桌,激she而出的茶碗破片划伤了食指,落下两滴鲜红…杭州城已经无可留恋了…
(41)---展翅篇
从那月日以来,朝廷捉拿要犯的风头一直没松过,悬赏金节节加码,现已达万两huáng金的天价,江湖人士蠢蠢yù动,正道也好邪道也罢,各有理由,只是正道无非高举为民除害的大旗,而邪道较诚实的表现他们就是觊觎huáng金。
只是至今没有人成功领得这笔赏金,功夫低的连影子都摸不著,自然无从捉拿,功夫高的想必是找著人了,只是再也没有现身江湖,不是就此不知所纵,便是化作白骨遗骸,供世人更加愤慨。
尤其天盪山一战,黑白两道破天荒携手合作,言明暂且归好,不相互攻击,邪派人士北面,正派人士南面,各杀各的,谁抓到贼人就得赏金,其馀不得多问,除此之外,朝廷也派千名官兵封山包围,天盪山地势险峻,需有轻功相辅才能攻顶,这只得由江湖好汉为之,官兵们只负责莫让要犯脱逃。
众人皆以为司澄远这回cha翅难飞,关中统领还亲自坐阵山下,等著谁来献上头颅,他好面见左相复命邀功,怎料等了又等,迟迟不见凯旋而归的英雄,远眺山顶,又是一片白雪皑皑看不出所以然来,他只得命几位艺高胆大的将士,冒险攀岩上去瞧著究竟,谁知道得来的回报竟是山无活人,残躯尽赴雪!
据传言,那厮遇大批人马,不惧也不求饶,正笑是不是傻了,只见他随意捡了木棍一晃,腕来粗细,便将黑白两道杀得星落云散,搪著的就死,挽著的就亡,搕著的骨折,擦著的皮伤,乖些的跑脱几个,痴些的都见阎王!幸存者讲来这事,还心有馀悸,路上碰著相似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多所在有,之後几乎都是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再不愿为个把金子白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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