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远这时才真真正正回过神来,见这个陌生的男子这般亲腻的搂著自己,他浑身不对劲,当下就奋力挣扎了起来。可瘦弱的身躯根本推拒不了那双有力的膀臂,仍是一路被抱著进入了竹林深处,最後停在了一栋竹屋面前。
「放开我!」
澄远正要一拳打向这个妄为男子的面部,男子已经轻巧的将他放在屋前的竹椅上。显然只是想带他过来,并没有猥亵的企图。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喜欢吗?」蹲在竹椅旁边,男子期待的看著澄远。
「与我无关。」澄远冷漠的回答,他一点都不想与任何人接触,适才是一时失神才会脱口而出那些如孩童般幼稚的话语。
「你要住在这,怎会无关。瞧,这里环境幽静、空气清新,那儿再过去点有条小溪,溪里的鱼健康肥美、滋味非凡,你一定要嚐嚐看,还有往这个方向只要走上一刻就可以攀上一座小丘,登高望远,可以看见整个桃源仙境喔!改日我带你去看看。」男子指东指西,介绍的不亦乐乎,可澄远显然未有与之共鸣,一张脸仍是冷冷清清,无半点兴奋之qíng。
「我要回去。」男子说了半天,澄远结果只应了这一句,垂下的眼毫无生气,只想著回那间小屋,躺在chuáng上继续当个半死人。
「我不想让你走,你住这,我会亲自照顾你。」男子伸手想帮澄远拨理额前过长的浏海,澄远眼角瞥见有手向他伸来,反shexing的就往後躲去,男子不以为意,笑笑的收回手,语气仍是坚定,就是让澄远要住这儿了。
「我不需要人照顾。」他顽固的拒绝。
「是,你不需要,但我需要,我需要照顾你。」他也不qiáng硬,不温不火的轻言细语。让澄远不知道该怎麽抗拒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最後只能像放弃了一切的问:
「为什麽?」
「这个嘛…以後你自会明白,现在要先知道我的名字。」
无视澄远下意识皱得半天高的双眉,男子故意留了个谜尾,又轻柔的拉过他的左手翻开掌心。当他一触碰到澄远时,就发现那冰凉的手掌不住微微的颤抖,显然他极力想掩饰自己害怕的qíng绪,又想赶快抽回手逃得远远的。
男子装作没发现他的异状,脸上带著和煦温暖的笑容,不著痕迹的轻轻拍抚著手腕内侧,待觉得那个颤抖缓和了一点之後,才开始慢慢用食指在澄远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这样写…御…昂…非…御昂非就是我的名字,你可要记住喔。」写毕,男子抬起头,也许是那笑容太灿烂耀眼,让澄远不自觉楞楞的点了头,手也忘记抽回,就让那太阳般灼热的温度一直包围著自己…
(7)
「小远,起chuáng罗。」
清慡的早晨,御昂非照例准备好了吃食後再唤醒司澄远,chuáng上的人儿如预料之中的装作没听见,一动也不动的继续躺著,连著一个月他都这样,别人好心好意的为他张罗食物,打理生活琐事,还想方设法要让他心qíng好转起来,可他连表示一点感激都没有,不是冷著脸,就是视而不见,昂非也不动怒,依旧好脾气的时常抱著澄远东走走西走走,带他四处透透气。
「今天是香喷喷的ròu粥喔。」轻柔的掀开软被,笑著把躲得几乎要贴在壁上的人给揽进怀里,昂非暗暗对胸膛前越来越有力的推拒感到欣喜,一个月的调养总算有点成效,他的肋骨不再浮出,脸色也不再苍白如雪,生气时还会充满好看的光泽。
「你玩够了没。」
面对眼前早盛好、还已经被细心chuī凉过的一碗粥,澄远心中充满无力感,他以为只要不理不睬,不出几日这个男人就会没趣的把他丢回小屋自生自灭,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放弃,反而还越来越温柔,让他日益的不自在。追根究底,不就是一时幻觉方致说了无知的话吗?何惹得他对自己如此体贴入微?
「我没玩,我一直都是很认真的。来,嚐嚐看味道如何?会不会太咸?」他不但没胡闹,而且经过这一个月,心里的那个念头反而愈发的坚定,不过怕吓著了小远,他打算一步步慢慢来,首先就是要让小远恢复jīng神,不要成日想等死。
他的质问没一次能得到想听的答覆的,澄远低下头,也不愿再花气力去争执,懒懒得有一口没一口的舀著ròu粥吃,他不自己动手的话,这个男人就会像喂小孩一样哄著自己开口,软软柔柔语调的往往羞得他浑身起疙瘩,他学乖了宁愿自己来。反正男人也不qiáng迫他吃完,随便几口敷衍一下就行了。
「喝点汤,别噎著了。」虽然澄远常常都不说话、也不理人,可昂非总是细心的观察著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表qíng、他的胃口、他的喜好、他的小习惯、总总的一切,像今天这种热天气,ròu粥如果不先chuī凉的话,小远没吃半碗就会停了,小远讨厌蔬菜,所以葱要切的细细得混在里面,不能太明显,多打个蛋,口味会更温醇,小远就会多舀几口。
在昂非特意的注意之下,澄远自己也没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剩下东西了。胃口还越来越好,吃得东西也不知不觉慢慢增多,身形丰腴因此了不少。
「大师兄!大师兄!师父找你!」年轻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离这儿有点距离,但仍是清晰可闻。
「小远,你慢点吃,我去去就回。」昂非温柔的伸手拭去澄远脸颊边的小米粒,心里惊讶的发现小远已没了反shexing的闪避,他脸上的笑容又更满足了。
「嗯…」
下意识觉得那笑容刺眼,司澄远不自在的低下头继续吃粥。待御昂非离开了小屋,屋里空空dàngdàng的,像少了什麽似的,嘴里的粥顿时变得索然无味,再舀了一口,澄远便丢下汤匙,呆呆坐著发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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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御昂非跟著他二师弟铁邑到了源仙居。大厅里金铜色的丹炉噗噗噗得冒著白烟,桃源仙人站在炉边正调整著火苗的大小。
「拜见师父。」二人报拳行礼。
「呵呵,非儿,为师听说你将小夥子携至你那儿照顾了。」桃源仙人年岁已有上百,可容貌却仍若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白眉之下不改淘气jīng怪的本xing。平生四个徒弟里,就属这个大弟子最jīng明敏锐、内敛自制,他洒下的把戏,整得到任何人就是治不了他,屡屡失败。这回邑儿说他带了那个楞小子回竹屋,真是激起他的好奇心了。
「回禀师父,确实如此。」这没什麽好隐瞒的。
「那药房里消失的几帖穆黑膏…」桃源仙人眼睛亮得跟老鹰似的,紧紧盯著御昂非的神qíng。
「师父炼制的膏药效用果然神奇无比,方一月,小远的右腿已经几近康复,昂非这此先代小远谢过师父。待小远能自行行走之後,再携他来亲自向师父道谢。」昂非似笑非笑的看著桃源仙人。言下之意就是谢都谢过了,你不会小气到翻旧帐去计较几帖膏药吧。
「呵呵…哪里哪里。」桃源仙人嘴上陪著乾笑,心里却想:死小孩,那几帖特制的膏药花了他好几个月啊,骨折慢慢等半年自会痊愈,何必要用到他心血的结晶~我不甘~我不甘心啊~
「师父没别的吩咐了话,徒儿先告退了。」还惦著小远今日不知道吃了多少,御昂非料理了想找碴儿的老顽童後就快快离去了。
桃源仙人也不拦他,只是心里『…@$%#%$*︿(*)(…』的没完,低头苦思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撂倒这个大徒弟,不负他整人顽童的美名。
「大师兄怎麽走得这麽急促,唤他也没听见。」桃源仙人的三弟子方楚一脸莫名其妙的从外走进来。
「心头上有人记挂著,当然归心匆匆罗,这也不懂。」铁邑已经很习惯这个凡事少根筋的师弟了,都一个月了还搞不清楚状况。
「二师兄是说住大师兄那的人?只是同住而已啊,我和二师兄你不也住一起。」方楚搔搔脑袋,这个消息他还是昨晚从村民那听来的呢。
「你认识大师兄几年了还不明白?随便想想,他何时愿意让人进去他那小屋,莫说平日我们去唤他,都要站在百米之外用内力传音,不可越雷池一步,我知道的就连师父也没进去过。这回竟让外来的小夥子住进去,你说还不够特别吗。」铁邑回想当他知晓这件事时,可是足足惊愕了一天没吃好饭呢。
「是这样喔。」方楚仍是一副傻不隆咚的模样,他这人是个武痴,日日大半时间都花在练武上头了,除此之外的事qíng一向是左耳进右耳出、有听没进去。
「算了,咱们去武场比划一下吧,我最近有点少活动筋骨。」铁邑翻白眼,早明白跟他这个师弟解释是白费口水。
「好好好!」提到比划,他的耳朵竖得比谁都高。迫不及待的拉著铁邑就冲了出去。
大厅内只剩桃源仙人还在那苦思,炉火熄了都没发现,看来这盅丹药是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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