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热闹,尤其是能赚来外快的热闹。”金寒好笑。
孔萧当然不能理解外快的含义,他只知道此刻金寒的表qíng满是纵容和宠溺。
“师傅,你好些了没有?”穆远之关切地问田屹书。
田屹书放下揉完太阳xué的手,道:“恩,似乎是好……咳、咳……”
话音未落,他就剧烈咳嗽起来,不只他,大堂里的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咳嗽起来,因为整个会场在一瞬间被浓重的白烟弥漫。突来的烟雾让场面更加混乱。
随着烟雾传来的是无数人的惊叫声。
“啊,我的钱袋没了——”
“咦,我的玉佩——
“谁拿了我的秘籍——”
“啊——有贼——”
迷雾中的金寒闻言皱眉,那小子的手脚不可能这么快,如果不是钱小飞,那现在的qíng况……
迷雾逐渐消散,大家都停下手来,无论是打架的赌博的还是看热闹的,场面一时安静得有些冷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之前被冰锥光临过的屏风上,虽然此刻它已经因为群架而残破不堪。只见屏风上一张醒目的字条,上面白纸黑字醒目地写着:胆敢惹姑奶奶的小贼,限你五日内到山庄西面竹林,姑奶奶要跟你来个了断。逾时不候,后果自负。
——妙空空
先是无忧山庄,再来是绝鹤峰,接着是天意谷,然后是群架和斗殴,最后是妙空空……
细细回忆今晚的庆功宴,可怜的御寒峰掌门终于支持不住了。
“师傅不行了,快送回房休息……”穆远之大叫。
可怜的田屹书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纠正弟子“不行了”是指人死了不能用在这里……
史无前例的庆功宴,在妙空空的烟雾弹中糙糙收场,史无前例的武林纷争,却已经悄悄拉开了帷幕。
第19章
庆功宴结束的第二天,江湖上就产生了绘声绘色的话本演绎,随着说书人和听书人数量的不断增加,以及口传的谬误与夸张的增加,这又成为了一个关于江湖的扑朔迷离jīng彩纷呈的神秘传说。
但当时的人们还不知道,这个他们现在认为已经足够戏剧张力的传说只是即将出现的高cháo迭起的江湖奇闻的序幕。
话说那晚的庆功宴在一场混乱中收尾。最后,作为东道主的古白脸色相当“白”,看起来就很凄惨,却仍硬着头皮宣布宴会将持续十五天,各路江湖人士都可以继续居住在山庄直到十五天结束。当然不愿意的可以随时离开。
他的话音未落,纵云派就已然离开。想也明白,都打成“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双眼乌青”了,自然不可能在呆下去。
其他人基本都选择继续住下来,毕竟《秘杀方》还未到手呢。
当然也存在御寒峰这种“因师傅身体不适急需静养几天”而留下的门派。
金寒和钱小飞自然属于不走那一种的,宴后二人回到了原来住的房间接着使用。
烛台上的油灯忽明忽灭,让人看了很不舒服。钱小飞直到现在仍然不能适应这种功率严重低下的照明产品。
房间的气氛有些怪,钱小飞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暗地里偷偷观察坐在自己对面的金寒,觉得今晚的他着实奇怪得紧。
虽然他平时话就不多,但像今晚这么少的还是第一次,在宴会上他就一直不对劲,神色凝重、表qíng冷峻。钱小飞一直没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有预感会在里面发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为了打破尴尬的安静,钱小飞主动找话题。只见他把怀里的东西一骨脑地弄到了桌子上,瞬间桌子就被各种玉饰和无数碎银子布满。
“嘿嘿,虽然后来妙空空出手了,但我还是摸到不少东西哦。”
金寒被钱小飞拉回了注意力,他看看桌上的东西,道:“一个晚上被两个贼光顾,来参加庆功宴的人们还真是不幸啊。”
钱小飞皱皱眉头,金寒分明在敷衍,这闭着眼都看得出来。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股焦急之火在钱小飞心里燃起,他索xing一下子把金寒拉起推到门外,自己也跟着出来。
金寒被钱小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你gān什么?”
“让你chuīchuī冷风,清醒清醒。”
朦胧的月色下,金寒看不清钱小飞的表qíng,只知道此刻眼前的那双眸子黑得发亮,就像要把一切吞噬的黑dòng,也像能够dòng悉一切的黑耀石。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金寒别有深意地问。
钱小飞没有回答,他不想回答也不能回答。现在的金寒让他害怕。
“哟,二位在着月明星稀、夜朗风清的良宵美景下谈什么呢?”突然出现的慡朗声音打破的静谧,来者是孔萧。
金寒看了孔萧一眼,没有答话。未避免来人被晾gān,钱小飞只好道:“外面空气新鲜,出来透透气。”
孔萧闻言笑道:“刚才那场宴会jīng彩过头了,是该透透气。”
钱小飞见孔萧对他的话进行了自我理解,便顺着往下说:“你不是说正因为有jīng彩可看才来的吗,怎么过于jīng彩反而不习惯了?”
“凡事总得有个度吧,”孔萧苦笑,“意外太多心脏会受不了的。”
“也对,”钱小飞马上想到了那位还在静养中的田屹书掌门,接着笑道,“既然你都受到如此qiáng烈的刺激了,那就该在自己房间老实休息才对,跑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孔萧猛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是来向小飞兄讨教的。”边说边把钱小飞往屋子里推,“来,来,我们里面说。”
“等、等一下,”钱小飞有预感孔萧的“讨教”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所以连忙开口,“我还没和金寒说完呢。”
“什么话这么紧急,不能以后再说?”孔萧似乎有些着急。
“就一句。”钱小飞说着挣脱开孔萧走到金寒面前。
他抬起头,黑亮的眸子定定地看向金寒的眼睛。金寒一阵颤栗,那仿佛看进他灵魂深处的视线让他异常láng狈。
金寒不自在地别过头,却被钱小飞qiáng制扳回。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这就是钱小飞要说的话,仅此一句,九个字而已。
“说完了?那就轮到我了吧,走,走,进屋。”孔萧不能理解这种,没头没尾接头暗号似的话语,他只是急于单独和钱小飞讨教些事qíng。
“哎,别推!你急着娶媳妇啊——”
钱小飞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被紧关上的门彻底阻断。金寒神色复杂地回过头来,目光触及漫漫黑夜。
“有什么事你就快说。”钱小飞表qíng不善,“还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你别这么凶成吗?”孔萧无奈,“你俩又不是用糨糊粘在一起了,分开下有什么关系!”
钱小飞没有理会孔萧的调侃,他总觉得今天的金寒要出事。这种明明有预感却无计可施的无力感让他心烦意乱。
“好了,从现在开始注意力要全部放在我身上。”孔萧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声。
“呵呵,好了,有什么事你说吧。”钱小飞被孔萧逗笑了。反正现在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姑且看看眼前这位孔大侠有什么事吧。
这样想着的钱小飞终于收回了思绪。
只见孔萧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两盒棋子,道:“我来请你指点一二。”
钱小飞见状哑然失笑。这下孔萧今天晚上的一切举动都可以解释清楚了。还以为他真是一点都不计较下午被金寒恶整的事呢,敢qíng他是记得真真切切,且蓄势待发准备复仇。啧,还真是防不胜防呢。
“你怎么知道我就能指点你?”钱小飞好奇。
孔萧理所当然道:“原因有二。一是你一直和金寒在一起,必定对他了解甚多,那他这种玩发你肯定也多少知道一些;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孔萧说着把脸凑近钱小飞,表qíng甚是可怜,“当他给我讲解规则时,你脸上分明写着同qíng,你这家伙明知道我也要被耍也不提醒我!”到最后,孔萧的语气几乎变成了控诉。
钱小飞受不了道:“一个大男人别做出这么恶心的表qíng成吗,像怨妇似的。”说着还拍拍孔萧的肩膀,“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我这不就帮你报仇来了。”
二人说着来到桌旁,孔萧刚要把棋盘放上,就发现桌上一堆凌乱散放的物品。他皱着眉头看了一会,终于想起宴会上金寒在钱小飞冲进人群的时候说过的话,那时他还不大懂“外快”的含义,不过现在看来想必就是额外收入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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