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戴天也好叶恺然也罢各自活了这些年,对公jiāo车上的某类生物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没想到今日齐齐开了眼界。
叶恺然的左后方站着一位年轻女孩,个子高挑身材匀称,淡淡的彩妆映衬得眉目如画,光彩照人。就连戴医生在百挤之中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据闻医生和画家的眼极为毒辣,但凡一个人突出的特征、隐秘的缺陷无一能逃出他们的法眼。这个理论传扬得如此广泛,自有一番道理,戴医生就在这几眼之间瞧到了异处。
车子骤停,女孩猛得一转身,狠狠瞪着她后方的中年男子,那男的却不收敛反倒变本加厉,戴天亲眼见他涎笑着把手伸向女孩子的后腰。
叶恺然也有幸目睹此景,不由火上心头,刚要发作,被戴天拉住衣角,示意他切勿轻举妄动。
叶恺然一时迟疑,动作慢了下来,再往那边看去时,就见那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咬牙切齿,握起拳头照着猥琐男子的脸就是一下,伴随着怒吼声声:“你活腻味了吧?连老子的便宜也敢占,看老子今天不把你这个败类给废了。”声音铿锵有力,不用怀疑,标准的男声。
车里的人傻了一大半,思涵迷惑了:这个阿姨的声音好特别。
“怎么了?”后边有几个女生大声问,打人的“女孩”恨声道:“还不是你们穷,叫老子穿成这样去参加cosplay比赛,却连个打车的钱都没有。”嘴里说着,手里没停,眼看着猥琐男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戴医生职业道德涌现:“兄弟,别打了,为他搭上你自己可不值得。”
“女孩”对他那声兄弟很受用,停下动作,然后把那人踢到门边。司机停车在路边,等着警察叔叔来收场。
思涵不放心地问戴叔叔:“那个人怎么不动了?”
戴医生扭着脖子察看伤员伤势,把我们民族医术之首的“望”字诀发挥到极致,诊断道:“可能是被打得太舒服了,他正在地上回味。”八成是怕再被打,装呢。
“女孩”再度上前施展佛山无影脚,伤员哀叫连连。“女孩”的朋友挤过来拉住他:“这鞋可是我借你的,你踢老流氓那么多下,叫我以后怎么穿?”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那双五分跟的鞋上,对“女孩”的钦佩之qíng更加qiáng烈。
回到小区门口,已是八点半,小孩度过jīng彩而迷惘的一天,jīng力耗费极大,在叶恺然怀里睡着。戴天猜叶恺然的xing子该使得差不多,尝试着伸手接思涵,物质决定意识,小叶同志胳膊酸疼,只好就坡下驴了。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男的?”
戴医生呵呵笑:“他多了点东西啊,你见过女的长喉结吗?”
“你看得倒仔细,连人家脖子下面都不放过。”小叶同志的挖苦泛着点与众不同的味道,空气中淡淡的酸味飘过,戴医生很受用。
转眼又是周末,郑絮思子心切,下午的课没有上就赶了回来。思涵看到妈妈来接喜出望外,哪里还记得他家老爸寒窑苦等,光顾着跟妈妈亲热了。
叶恺然睡梦之中接到戴妈妈打来的电话,“小叶啊,听说思涵妈妈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闷着也是闷着,过来玩儿吧。”
叶恺然神智尚未完全清醒,胡乱应了。等洗完脸才想起来今时不同往昔,自己在他家可是个特殊的存在。我为什么就没找接口拒了呢?上星期才去过呀,就算真的是那什么也不用去得这么勤不是?叶恺然后悔得肠子发青了,知道真相后,他对戴家父母有点发怵。
可答应别人的事qíng不能反悔,叶恺然好好打理了一番自己,带着沉甸甸的一颗心踏上了征途。
“恺然哥你来啦?”戴月蹦蹦跳跳地来开门,眼里兴奋莫名。
叶恺然整理下表qíng,泰然自若地说:“男朋友一起回来啦?”
“没有,他回自己家了。恺然哥,过来坐。”
茶几上各色水果糖果齐全,看起来就是为招待客人准备的。
“你哥呢?”他问这个很正常吧,毕竟这个家里和戴天最熟,可为什么有些心虚呢?
戴月咧嘴笑:“我哥没告诉你吗?哈哈,老妈帮了个倒忙,这回有他好看的了。”
“胡说什么呢?一边去。”戴妈妈从厨房里出来,截住戴月的话头循循善诱:“小叶啊,小天去接他三姨了。听我说,你别往心里去,咱们也是没办法,他三姨什么xing子你也看到了,不让他们见回面这事没完。今天把你叫了来,就是想跟你说,他们见面不过装装样子而已,你千万别怪小天。”老太太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这个家已经接纳认可了他,不妨一切说开来,看这孩子不是糊涂人,想来能够理解,好过日后知道这回事误会记恨。
不是吧?叶恺然沉痛悼念他的大好周末。他好像知道今天要上演的戏码了,十足的八点档。
说时迟那时快,戴妈妈话音刚落,三表姨聒噪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戴天看见叶恺然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挡住后面的人,三表姨却不识时务地把女孩子推上前:“表姐,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何。哎,我姐夫呢?”
戴妈妈无奈地和小何寒暄,企盼着“准儿媳”千万不要误会,顺便心里回答表妹:你姐夫受不了你,眼不见心不烦,躲出去了。
小何长相清丽,确实是个难得的清雅美女。美女环视屋内,看到叶恺然神色微变。
“小叶也在啊?你家可爱的儿子带来了没有啊?”三表姨热qíng地和叶恺然打招呼。
“没有,他今天跟着他妈妈。”
“你那儿子长得那么好,他妈妈肯定是大美人一个!”
叶恺然笑笑,不置可否。
小何、戴天都失了常的闷头不语,三表姨冥思苦想有什么话题可以增进二人的jiāo流。
戴月瞧着有意思,但老妈威胁在前,她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只能在头脑里想像各个可能会出现的画面。这等jīng彩好戏没有祈昊分享,她深感惋惜。
三表姨和戴妈妈你一言我一语的活络着气氛,叶恺然略感尴尬索xing躲到戴天屋里翻出本杂志看。不久之后,听到门响,以为是戴天,头也不抬地说:“相完亲了?感觉如何啊,戴大医生?”
“你真的变了很多。”是女子柔感伤怀的声音。
叶恺然惊诧莫名,直视眼前的伤感女子,小何苦笑一下,转身而出。叶恺然分析她离去时低沉的话语,依稀仿佛是“如果我们的孩子没有打掉,该有六岁了。”
小何没吃午饭便匆匆而去,三表姨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一头雾水地回去jiāo差。戴妈妈放下心来,戴月意犹未尽。
戴妈妈把儿子推进卧室,体贴地替他们带上门。
叶恺然问:“你认识她?”
“她是我们隔壁学校的,比我们低了两级,张瑞那时候还认了她当妹妹。后来和你的事qíng被嫂子知道,一气之下让张瑞和她断了往来。”戴天言简意赅,叶恺然却知这在当初不知是多大的乱子。
“幸好,幸好。”叶恺然躺在chuáng上后怕地拍拍前胸。
戴天躺在他身边,有些无力地说:“你幸好什么啊?”
“你知道长久以来我最害怕的是什么?”
“说来听听。”
“姓叶的作孽太多,我就害怕在某一天,某一个或某几个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来。”一想到不计其数的孩子抱着他的大腿喊爸爸,叶恺然再死一回的心都有了。
第十章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祈昊结婚。”戴天说的很轻,却足以让叶恺然听得清楚。
“现在他和你妹跟结了婚又有什么区别?”叶恺然今天受到的冲击够大,没有了心思和他拌嘴,心里的话吐了出来:“我很希望他和戴月能够一直这么幸福。”这句话绝对的真心实意。
两个人默默无言,躺着躺着竟然都睡过去了。戴妈妈做好了饭,戴爸爸得到女儿报信也回了家来,几个人摆好碗筷,戴天那屋却不见动静。戴月刚要往门上贴,就被她老妈瞪着眼撵开,屋里不知有什么玄妙,可不能让女儿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要听,她这当妈的也该打头阵。
老爷子无语地看着老伴把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女儿看妈妈听的吃力,孝顺地递过去一个玻璃杯,戴妈妈努力了半天,最后懊丧的坐在沙发上。
“什么动静也没有,他俩到底gān吗呢?”
“敲开门不就知道了?”戴月跃跃yù试。
要是能敲不早就敲了?戴妈妈看不过女儿唯恐天下不乱,呵斥两句,宣布开饭。反正不是客人,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吃吧。
快两点的时候,戴天因被叶恺然的扫堂腿踢到而惊醒,思索五分钟后决定用最为温和的一种方法——小叶子是相当怕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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