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不报非君子,叶恺然拿冷水冲了几遍眼睛,jīng神抖擞地出门。
搭电梯来到16层,张瑞说过那家把蓝色的防盗门特意刷成白色的就是戴变态的家。往墙根那一瞅,叶恺然乐了,寻仇的不止他一个。
那人估计比叶恺然来得早得多,满脸疲惫,看过来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本着同革命阵营战友的阶级感qíng,叶恺然对他笑了笑,找了个变态出门就够得着的位置靠墙站着。
战友疑惑地看了他几眼,没有搭言。
戴天虽然变态,但工作却从来不马虎。尽管昨晚睡着的晚,早晨闹钟响第一声的时候,他就起来了。
一丝不苟地梳洗完毕,顾不上吃东西,叼了个不知哪天买的面包往外走。
在门开的一瞬间,两个身影齐齐而上,叶恺然伸的是腿,那人抱的是腰。
好猛!叶恺然保持着大空翼she门的动作,对此人发出由衷的赞叹。
“你放开我!”戴天被抱了个措手不及,但超qiáng的神经回旋弧度令他迅速地做出反应,用力挣扎,嘴里的面包随着那一声大喝掉到了地上。
叶恺然见此场面忘了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仇恨,静立旁观。
近身相搏的两人力气相当,一时之间难分轩轾。等了许久的仁兄耐不得拖沓,一口咬在戴天的嘴上。气急的戴医生抬起腿照着对方某个致命的部位就踢了去,某人一声闷哼蹲在地上。
叶恺然看得移不开眼,这得是多大的阶级仇恨才会产生如斯剽悍的打架方式?
“跟你说了不要再来烦我!”戴医生开始咆哮,叶恺然发现他总能让自己回忆起从前,就像现在他又让自己想起了那一句“梅花一弄断人肠”。
“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矮了半截的那位忍着痛问。
戴医生整整弄乱的头发,恢复冷静的气质:“重新开始?当然可以,我已经重新开始了,麻烦你也快去吧。”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此仁兄挣扎着站起,可惜失败了。
“笑话,我跟谁在一起还要跟你报告?事到如今,不妨把话说清楚。人已经在这儿了,你还不明白吗?”戴医生的眼珠子滴流乱转,转到叶恺然身上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柔qíng。
与此对应的,不得不卑躬屈膝的某人眼中承载的全是诚心实意恶毒的诅咒,那目光看得叶恺然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宝贝儿,别怕,有我呢。”戴天亲密地挽起叶恺然的胳膊,脑袋看起来十分自然熟练地放在了后者的肩上。
尽管叶恺然的智商和qíng商都不低,但他终归是一个只有21年生命的灵魂。在他短暂的人生里,乖学生的他还没有机会见到任何活的同类。凭空穿越了两年时间的他还在思考中国现在已经如此开明了吗。
诅咒男虽然很愤恨但到底尚存几分傲骨,人家都有了新欢,自己再死缠烂打还有什么意思?猫着腰忍着疼,该仁兄挪进了电梯,也很gān脆利落地彻底退出了我们的舞台,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电梯门开了,电梯门关了,戴天挥起他的纤纤玉手跟前男友做最后的告别。叶恺然突然清醒过来,想也不想地就用上了心上人曾手把手jiāo自己的绝技——过肩摔。也许,是刺激太大的缘故。谁还没有个从前?无论是什么样的。
晨练的时间到了,邻居的门咔咔作响,一个时髦的老太太带着三只时髦的狗鱼贯而出。相比躺在地上的戴医生,孤零零落在门边的面包更吸引狗狗们的注意,争着上前查看。老太太喝住僭越的狗狗,俯身观察对门的医生,正对上戴天友好的笑容:“刘阿姨,早上好!”
“你这是?”
“不小心摔了jiāo,气得我都不想起来了。”
“你看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耍小孩脾气,改天我跟你妈说。”
赶在狗狗之前把面包抢在手里,戴天嚣张地呲呲牙,冲进电梯。
人太多,带着狗狗挤不进去的刘阿姨,犹在那儿愣神儿:“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关于她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让一个老年人去理解穿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qíng。但最能体现她心qíng的恰恰是用穿越来解释最为合适,简单地说就是,她好似穿回了十几年前,见到了少年的戴天。
给戴天当完盾牌的叶恺然回到自己家,喝着牛奶平息刚才的事件带给他的冲击。那个场景,亲密依偎的画面,是他曾经幻想了多久的期待?如今却不知他幻想中的另一个主人公身在何处。大学校园跟以前相比,从外面看没什么变化,他在外头踟躇良久,终究是没有进去。父母因为丧子之痛,远走异国,据父亲的同事讲要三年后才能回来。在这个世上,在这个城市里,他是真的寂寞了。
电话铃声急促想起,“喂,”知道这个号码的不出十个人,电话那头是郑絮,她今天有个面试,可思涵因为好几天没有见到爸爸在耍脾气,不肯去幼儿园。
“我马上去接他。”这个责任他不想背,可是狠不下心来。
先前还哭得一塌糊涂的叶思涵见到爸爸,马上眉开眼笑,张着手让抱。看得叶恺然心里一阵难受。
把孩子抱起来,叶恺然对郑絮说:“今天就别上幼儿园了,看看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受nüè待了呢。反正我也没事,我带他吧。”
叶思涵一闻此言,“噢、噢”地欢呼,挣着身子要叶恺然快走,惟恐郑絮不同意。
郑絮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儿去,点头应允,开始收拾自己面试的行头。
之前的叶恺然有辆不错的车,现在的叶恺然显然还没有碰过方向盘,所以他很大方地把车送给了郑絮,都忘了问张瑞那是不是公司的财产。
良好的生活习惯促使叶恺然牵着儿子的小手去等公车,打从娘胎里就没挤过公车的叶思涵见此qíng景十分的好奇。
我国人民的素质大多都还是很好的,叶恺然刚抱着叶思涵上了车,就有几位乘客给让座,有两位还是穿着尖跟高跟鞋的女孩子。叶恺然道谢之后坐在位子上,打量适才两位的鞋跟,开始赞叹她们舍己为人的jīng神,跟跳芭蕾似的在公车上站着要比他抱个孩子辛苦多了吧?
叶思涵兴奋地左瞅瞅又看看,拉着他老爹的手说:“爸爸,这个好,大,高,咱也买一个吧。”
叶恺然第一时间就抓住了这孩子发言的jīng髓,他是在夸赞公jiāo车空间的广博,可凭他的本事不大可能实现孩子的愿望了。
一个急刹车,车子进站。叶思涵看着那些快要摞到一起的人们感觉十分的好玩,眼睛睁得老大。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三四个学生样的女孩儿提着个龙猫笼子上了车,几个人笑笑闹闹的在逗那只龙猫。
“爸爸,我也想要。”叶思涵发现今天对他老爹撒娇很管用,再接再厉,搂着叶恺然的脖子开始磨蹭。
“乖,那是老鼠,偷粮食吃的,咱不养那玩意儿。”叶恺然有个和多啦A梦一样的毛病,就是怕老鼠。扫了一眼,尽管品种不尽相同,他也不敢再看了。买个放家里?他宁愿养个戴医生。
这么想着突然觉得眼睛已经不难受了,看来那家伙还不至于太过胡来。
尽管他声音不大,公车里人也很多,但不巧的是他的说话时正好赶上某个寂点,就是大家恰在那个时刻都没出声。
几个女生生气归生气,但大庭广众之下还得保持淑女气质。
其中有个出挑的,没能够忍住,拿手逗着龙猫说道:“哎哟,我刚知道你原来就是那人人喊打的老鼠啊,早知道找猫抓一只就好了,白花那么多钱。还是大叔有见识啊,我们这些人眼睛是白长了。”
叶恺然当然知道这东西不是偷油的那个品种,刚才那么说不过是打掉叶思涵的念头,此刻听到别人的奚落,脸上实在不好看。要是个男的,他也就不客气地应战了,可偏偏是个女的,他可没那个脸,跟小女生置气。
一路默念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公车总算到了站。看见小区门口有个卖兔子的,他家的“小人”不肯走了,哭着喊着要兔子,要不就买只猫回去抓老鼠。叶恺然被折腾地头大,一气之下,四只全买了。
花开两朵,表完受气的小叶,再来说下戴医生。
戴医生的一天是忙碌而又惬意的一天,做个小手术、查查房、调戏调戏新来的小男生,抽个空再想想早晨的事。
叶恺然当时的反应他完全没想到,他也是被bī急了冒险利用了下病人。关于他的xing向,张瑞和叶恺然都是知道的,因为他曾在大学的时候追过前者。张瑞当时的反应还算不伤人自尊,但张瑞的好兄弟叶恺然就不一样了,看他的眼神跟看臭虫似的,多次阻挠他和张瑞见面。不得不承认,他作弄叶恺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年的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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