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药!怀里的……药。”
水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冰冷僵硬,试了几次连指头都麻木的毫无感觉,心脏的供血系统像一瞬间全部罢工,生生断了血液的输送,这种感觉水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由有些恐惧。好半天才断断续续把要说的话意思表达完整,声音小的只有紧抱着他的莜凤仙耳朵贴到他嘴边才勉qiáng听得清。
莜凤仙听后忙探手从水云怀里摸出一包药粉,小心翼翼的喂他吃下去,见他嘴唇上沾到些许的粉末,轻柔的帮他擦gān净,另一只握着水云的手缓缓的输送内力到水云体内帮助药xing发散的快些。
半晌过后……
“感觉怎么样?”
水云吃过药,脸色好了些,jīng神却有些萎靡。
“好……好多了。”
“云儿,记住以后千万别动气,别想太多,有爹爹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微喘着气,水云抬眼看着莜凤仙慈祥微笑的文雅面容,此时的他,是水云见过最美的人,也是水云碰到最和蔼亲切的爹爹。
水云知道,莜凤仙,这个人,这个被他唤做爹爹的人,是真心的爱他,呵护着他!
他,真的可以完全信任他!
脑子里的思绪纷纷扰扰,水云还是轻轻的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得爹如此,乐哉幸哉。
不知何时,丁之夏停止了那近似疯狂的笑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门边温馨的一幕,神色平静如水,眼底的光彩却是流转不定。
下一刻,从地上笔直的站起来,跟随着他来的那些下人忙急急上前,心惊胆战的擦拭着他衣服上根本看不到的灰尘。
“滚开!”
低低撕吼,丁之夏伸手大力一拂,赶狗似的喝退那些下人,举止间又恢复了先前的疲惫和淡淡的妩媚。
随便拉张椅子坐下,身子懒懒的斜靠在桌上,一手支着额头,披散着的乌发如水般散乱在身侧,铺满大半张桌子,他就那么安静的坐着,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
“莜班主,如果我今天非要听你儿子唱曲呢?”
“恕莜某难以从命!云儿不是戏子!”
莜凤仙清亮纯澈的声音吐出,厅里一片寂静,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水云被抱在怀里的身子慢慢暖和起来,吸气呼气也渐渐绵长和缓,显然姐姐给的那些药有效的克制了那种窒息般的寒冷。
“你就不怕我再次封了凤仙楼吗?”
“你敢!”
这次抢先出声的是水云,他扭动下身子,示意莜凤仙可以放开他了,莜凤仙细察了水云的面色好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没事,才松开手,把披风系紧在他身上。
丁之夏好笑的望着水云,也不怪罪水云刚才的无理,眼神朝后面扫了一下,心领神会间一个黑衣人上前,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卷明huáng色的卷轴,下一刻,众人眼前亮光一闪,卷轴展开,赫然是一道圣旨。
一道写着凤仙楼归他所有由他调配的圣旨。
“怎么样?我敢了吧?”
莜凤仙上前一步,把水云拉到身后。“丁少爷到底想怎样?”
“呵呵……我的目的很单纯,我想听曲,只要你让他……”丁之夏一手遥指背后的水云,脸上的笑容单纯的像个孩子:“上台唱首曲子给我听,听的高兴了,我就当从来没看到过这道圣旨。怎样?”
“不行!”
“好呀!”
同时出声,不同的回答。
说完之后,两人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坚定之色。莜凤仙当机立断,对站在边上的颖依吩咐:“颖依,你带云儿回房。没有我的话不准他踏出房门一步。”
颖依‘嗯‘一声,竟是毫不顾全凤仙楼的命运将会怎样,脸色平静的走到水云身前,淡然道:“少爷……”虽只有短短的两个字,水云却缩缩脖子,不知何时起,这个颖依像是一夜间长大了,成熟了,连身上散发的气势都隐隐带着不可违逆的高贵和压迫力,常常让人不自觉的按照他说的话做。
水云转而楚楚可怜的望着莜凤仙:“爹爹~~一曲,只是一曲没关系的。”
莜凤仙这次像是铁了心,偏过头,理也不理:“不行!回房。”
颖依听到这里也是毫不客气的拉起水云的手就往外走,水云还想挣扎,被颖依一个横抱箍在怀里,大步流星的走出厅门。
“爹爹……”
着急的声音由大到小,渐渐连余音都消散在空气中,大家的视线也一直跟随着那个似火般明丽的男子,直到那抹红色隐没在层层的绿色之间。
☆
“呵呵……好一对父慈子孝的感人场面呀!从来不知道莜班主有这么温qíng的一面,真是难得。”丁之夏也不叫人拦截,手撑在下颚,大眼睛亮亮的,即使人走远了,仍望着水云离开的方向,片刻没有离开。
莜凤仙暗地呼了口气,上前一躬身:“我们楼新近刚练了首曲,还请丁少爷品鉴。”
语气柔软,说的却肯定。
丁之夏收回目光,粲然一笑:“好呀!”
莜凤仙立刻回身吩咐厅里一gān人等准备,有些人迟疑了一下,终还是珊珊走到后台化妆换衣,尽管知道这么做风险极大,却没有人说半个不字。
丁之夏饶有兴味的看着众人来来往往,似是看着一件极有趣的事一样。
大约一柱香时间后,众人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器乐也按部就班排列好,就等着莜凤仙一个手势马上可以开演。
凤仙厅内一时恢复了原先的寂静,dòng开的窗户凉风徐徐而入,chuī的台侧流苏轻摇漫舞,似烟,似雾,gān净,柔软,空气间隐隐流动的琴音轻灵松透,直浸入肺腑,这个秋日的午后美好的让人不喝酒却已迷醉。
音,有着浓浓的幸福,淡淡的忧郁。
曲,有着简约的涵义,却是人心底平时想说却难以说出口的话。
“梦中的人熟悉的脸孔
你是我守候的温柔
就算泪水淹没天地
我不会放手……“
对呀,爱到连梦里都舍不得忘掉他,就算怎样,也不想放手,不会放手……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cháo起cháo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
几番若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
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
“爱是翼下之风两心相随自在飞
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美丽的神话“
琴音早已停止,众人还是没能从那曼妙清澈的感觉中走出来,好大一会儿,都安静的杵里在原地,微闭着眼,回味着,感受着,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恬静。倒是丁之夏先反应过来,他茫然的环视着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痴痴醉醉的模样,也不知为什么,身子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站起,他一步,一步走向发声的地方,不用多想他都知道,这种音,这种曲绝对不是厅里任何一个人一把琴可以发出的。
他走的方向是厅外。
外面的秋阳明亮却不刺眼,柔和的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像披了层松软的纱衣,很是舒服。
大部分树的叶子已经变huáng,在清风中打着旋儿,踩着节奏,慢慢的无声落在地上。
有一棵树却仍然茂盛鲜绿,在这万木枯huáng间,竟带着绿色的光晕,闪烁着金色的光点,仿若梦中的神话,梦幻却真实的令人想流泪。
有一个红衣似火的少年安稳的坐在树杈间,眉眼弯弯,带着些许调皮任xing的笑容,肩上的火红色狐狸慵懒妩媚,膝上的古琴反she着阳光流泻出金色的光芒,悬空的双腿匀称修长,一前一后甩动着,惬意温润,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人们的眼前,烙印在人们的心底。
此qíng,此景,已不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的了。
却都没有留意到少年的身边,树叶掩映处,正坐着一个锦衣华服,容颜丝毫不输于红衣少年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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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íng恨绵绵:第五十一章]
“呵呵……怎么样?对我的琴曲还满意吗?”
居高临下,水云单纯的笑容在阳光下异常清晰。
丁之夏慢慢的收敛了一直有意无意间媚惑空泛的神态,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很满意。”
“那你说的话可要算数!以后任何时候都不要再找凤仙楼的麻烦。”
“好!”丁之夏挑眉淡笑,身子斜依在旁边的树gān上,和树上的水云遥遥相望:“不过你要再唱一遍方才那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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