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只觉脸上痒痒的,一双手来回摩挲勾勒着他脸部的轮廓,手上有厚茧,不很光滑,但动作很柔,很慢,好像在对着一件珍贵细腻的瓷器,周围满满充塞着那种檀香的气息,水云蓦然间内心一颤,想起了这种独特味道的主人,却是再也装不下去,霍地张眼,直直地撞进一双明亮深邃的眸子。
“醒了?”
眸子里染了些笑意,容宁手上摩挲的动作更加轻柔。
“你怎么……?”
水云想撑起身子来,可能起的太急,脑子一阵晕眩,起身的动作顿了顿。
容宁自然的揽过水云,连人带被抱坐在他腿上。
“我怎么会来,你是想这么问吧?”
待晕眩过去,水云这才看清两人亲昵的姿势,脸上蓦的烧红,用手肘推挤着撑开一点距离,语声有些颤抖:“放开我。”
容宁斜了水云一眼,把他扭捏的身子更靠近自己些:“别动,不然后果自负。”
听出这话的威胁xing,水云身子僵了僵,没再胡乱扭动,手臂仍是横挡在两人之间:“我不认识你。”
容宁定定地凝视了水云好一会儿,半晌才出声,语调却是沉痛悔恨:“云儿,你还不肯原谅我吗?……那时是我大意,我不知道繁儿竟……他趁我离府办事,勾结玉岚国大皇子将你劫出都城,我知道你落到那些人手里吃了很多苦,那半年我也到处发了疯了找你,但……始终没有找到,后来父皇病重,我才不得不停止明目张胆的寻找,改为暗访,不过我始终没有停止过找你,没有……”
话里的哽咽是真的,语气里的激痛爱恋也不假,抱着他的手臂颤抖的厉害更是百分百真实,不过……这不是对他,所以水云只是惋惜,唉,又是一段凄美哀怨的痴恋。
因此水云又重复了一句,淡淡的:“我不认识你。”
“呜——”水云觉得自己腰快断了,却仍不忘坚持自己的话:“我真的不认识你。”
抱着他的人象是一瞬间由人退化成野shòu,水云毫不怀疑,要是他再加一点力道,自己的小命铁定玩完,刚想大呼出声,却一个翻身,身子被压倒在chuáng上,容宁高大颀长的身体结结实实的覆在上面。
水云一见这姿势,慌了:“你想gān嘛?放开我,我真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容宁双目赤红,气息急促,哪听得进半句分辨:“云儿,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等我当了皇帝,我封你做我的皇后,我们一生一世都不分开,不分开,好不好?”
“不好,你快放开我,我不是……哇,放开我,不要。”
身上的衣服象纸糊的似的,轻易被完全失去理智的人扯开撕裂,飞扬在空中的碎片象断翅的蝴蝶,苍白而无力,就象此时被压在身下徒劳挣扎的人。
帐子早在争执的时候被扯落下来,眼前红灿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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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íng恨绵绵:第五十八章]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我……呜……不是……”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放……我,不要,潇……呜……”
红帐翻动,隐隐约约的两条身影纠缠在一起,看似生来就是一个人,说不出的契合,但也说不出的……心痛。
chuáng上的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全然没有发觉此时窗外的打斗声。
那打斗声很细微,忽近忽远,时缓时急,随着房里呜咽声的急促凄厉越发迅疾,投在窗纸上的两条黑影几乎是一触即分,没有分毫呆滞,间或还可以听见一两句的细语,声音虽小,却很清晰,显见过招的两人武功极高。
不到一刻钟,一条黑影破窗而入,就地一个翻滚,倒没有直接上前,只是在离chuáng三尺远的地方单膝跪地,低垂着头:“主子——他,他不是云公子,求主子……”
声线刻意压低,平板的语声中带着恐怕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抖。
“滚出去!!”
烦躁的打断那人yù出口的话,容宁沉下身子迫不及待的寻找着曾令他着迷疯狂的根源,脸上的神色迷乱已极,能说出这三个字实是他的定力够好,但也只能发出这三个音了。
身下的水云乌黑的头发散乱,一缕一缕粘在汗湿的脸颊上,额头上,脖子上……发下的肌肤白的透明,傲霜赛雪,玲珑剔透,于是白与黑的jiāo织,勾画出一副绝艳绝媚的风qíng,红唇微启,双眼迷离,在在都是极致的诱惑。
“呜,云儿……”
容宁俯下身子,qíng不自禁的再度吻上时时刻刻诱惑着他理智的红唇,喉咙里溢出满足的叹息,竟是完全不理会地上的人,更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
“主子,求求你放了……”
“滚!”
全身包裹在黑衣里跪在地上的人头垂的更低,抵在地上的手细腻秀美,此时因握的太紧,指节处泛出一层青白之色,指骨突出的象随时都会爆开,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连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这一声带着怒气的‘滚’更是让他身子习惯xing伏的更低,头几乎贴到地上,只有依然挺直的背显示着主人的坚毅。
“啊——”
chuáng上奄奄一息的水云蓦然间发出凄厉的叫喊,打破了夜的宁静,也彻底打翻了某人心底的犹豫,一声‘主子,对不起’的喃喃自语,跪在地上的人影抬头闪电般飞身扑向chuáng第。
与此同时,一个瘦小的黑影也穿窗直直跃向chuáng的位置。
后发而先至。
两人几乎是同时起手挑开红帐。
帐内,容宁的分身刚刚没入水云体内,正处在箭在弦上的微妙时刻,进不得,退不得,但身体的本能让他身子一缩,堪堪避过两人凌厉的掌风,俯身抱住水云光luǒ的身子,觑个空挡闪身从两人间的空隙穿出来。
“珊瑚,你疯了?!”
正打算联手紧追的两人同时顿了顿,一人瞄了身旁的人一眼,一人紧盯容宁怀里已然意识不清的水云,不再迟疑,竟又是同时动作起来。
容宁的身手再好,以一敌二也有些勉qiáng,何况他怀里还有个水云,举止间迟缓了不少,如果不是来人明显顾及到怀里人的安危,恐怕他此时早已受了重伤。
见身形瘦小的那人又是一记夹带寒意的掌风,容宁抿紧唇,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彩,待掌风快及他身体那刻,一个人影恰恰杵在两人之间。
是水云!!
千钧一发之刻,为了不伤及水云,那人反掌对着自己胸口,连眉头都不眨一下的生生承接住全部的掌力,一双明亮的眼睛始终放在水云昏迷的面容上,不曾稍离半刻。
那眼神是心安,是眷恋,也是痴迷。
嘴角涌出的血丝越来越多,那人的唇似乎勾勒出一个上升的弧度,接着直挺挺的仰倒在地,脸上的黑巾在倒下时被风掀开,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可爱脸庞。
一瞬间,屋里只是回dàng着人体重重砸在地上的闷响声。
容宁怀里的水云睫毛颤了颤,微微张开一条fèng,涣散的眼神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嘴唇颤了颤,低低的喊了声:“玉……飞。”头一歪,身子软倒在容宁身上,容宁顺手扯过件大衣将水云包住整个人重新贴进他怀里,好似刚才的一幕从没有发生过,脸上带着抹诡谲得意的神色。
容宁打横抱起昏迷中的水云走近塌边,轻柔的放平在塌上,拉过锦被盖好,这才转身直视着一旁木雕般枯立的珊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预期中的气急败坏,淡淡的语调反而更让人心里摸不着底。
珊瑚终于从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的玉飞身上收回目光,却是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倒在地,头垂的更低,几屡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面目:"奴婢知错,请主子责罚。"
容宁没有立即接话,悠然地坐在chuáng边,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凝视着chuáng上的人。
半晌才道:"你刚才说,他不是云公子?"
问的是珊瑚,眼睛却没移开过chuáng上之人半分。
"是。"
容宁这才抬眼:"何以这么说?"
珊瑚没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冷清清:"因为奴婢伺候了云少……易水云差不多半年时间,他行事风格和生活习惯完全与那时的云公子不同,奴婢想若说是失忆,至多失去一部分记忆而已,断然不可能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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