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绕的走了很长一段路,耳边才隐隐传来雷震也似的轰鸣声,双指jiāo错,响亮的打个‘的’声,水云微微一笑,方才的焦躁不安这才稳下来,步伐轻快的觅声而去。
有声,即代表有人,有人,自然可以问路,那么……
更何况,以水云的耳力敏感度判断,这声不是别的,正是演戏时乐器奏出来的丝竹之声,呵呵……要是他没猜错的话,前方就是这次皇宫的比试之处。
更方便,说不定爹爹和潇湘他们就在那里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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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是放心了,凤仙班这边却是乱了套。
平安本来以着潇湘的话,在帐幕外面守着,眼观鼻,鼻观心,对外面的热闹嘈杂充耳不闻,也许正因为他太静了,丝毫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注意。
外面刚起了石头异样的轻微碰撞声,平安迅疾的身影已然飘在了离水云躺着的帐幕两三丈远,环视一周,待眼神对上帘幕方向时,心下一动,眼中光芒连闪,心道:糟了,调虎离山……
两三丈远的距离,对武功已臻化境返朴归真的平安来说,本只是弹指之间……奈何,身形刚起,颊侧破空之声已至,若是寻常暗器,拂袖间即可化解,但,偏偏,破空而来的风中不仅夹带着丝丝腥臭的血腥之气,而且冰冷刺骨,未至身前,露出衣衫的皮肤已然隐隐涨裂发痛。
平安细眼微眯,眸色冷寒,随公子江湖上待的久了,他自是知道,这种不止霸道yīn险,而且邪门冷僻的暗器属何人所有,有哪些厉害之处……
世上任何暗器都可近身,唯独此种暗器万万不可。
所以,平安身形一侧,倒飞而回。
只这一个动作间,帘幕一晃,黑影从内飞出,平安心下更焦,果然是调虎离山……知道主人对帐内之人的重视,这次再也顾不得自身,力聚足尖,发力全奔,追逐黑影而去。
潇湘是去了另一边帐幕化妆。
方才班主已得到消息,待前面凝香馆的节目结束了,即到他们凤仙楼。
虽不知何以凤仙楼能得到如此殊荣,但旨意便是旨意,容不得他们评论,再说,不论谁在背后扶持,机会毕竟是机会。
这次胜了,便是凤仙楼重生之时。
只是,不知为何,潇湘离水云熟睡的帐幕每远一步,心就慌上一份,隐隐然心里总有份不踏实的感觉,好像这一走,便是……便再也见不到了……
临走时再三叮嘱平安不得擅离半步,希望一切这只是自己多虑……
潇湘一边匆匆上妆,一边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另一边帐幕的方向,心神不定。
“哎呀,潇湘,你眉毛都画到额头上了,怎么搞的?!”
莜凤仙在一边督促众人快些,走近潇湘身边,见他手拿着炭笔描眉,眼睛却是望着外面,有几笔画到眉外,看他现在手中炭笔高于眉毛的势子,若不是提醒,真的要画到额头上了。
夺过炭笔,莜凤仙咕哝几句,看他一副心神不属的模样,叹气的亲自帮他瞄上。
“放心,云儿在睡觉,吵嚷了一路,不会这么快醒的。”
潇湘‘嗯’一声,眼睛仍是盯着外边,只是胡乱的点点头,想来莜凤仙的话他能听进一分,已经不错了。
好不容易上妆,换衣,调试……整套收拾下来,花了不少时间,潇湘忍不住正待去水云帐幕,这是帘子一起,一个楼内小厮打扮的人匆匆进帐,脸色苍白,呼吸粗重,张了几次口,却是半个音也发不出,最后急了,手指频频指着水云帐幕的方向,婴儿似的咿唔出声。
潇湘眉间一跳,心一沉,再也顾不得什么秘密、身份……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飘飞出去。
迅无影,迹无踪。
帐内众人盯着潇湘翩然而去的身影,愣了很久,才在小厮好不容易憋出来的一句话下惊醒过来:“血……帐内好多血……”
莜凤仙半个身子已经出帐,听得身后这句说话,脚下一个趔狙,要不是颖依眼明手快,早先上前一步扶住,现下不会只是手脚发软委顿在颖依怀中。
沉默……
几乎是一瞬,众人飞奔而出,姿势各异,脸色……一个比一个沉重,方才的跃跃yù试的喜悦早已在听到‘血’字消失殆尽……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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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猜的不错,雷鸣也似的声音之处,确是皇宫戏曲比赛之地。
走迷宫似的绕了好久,若不是水云听力好,没有错辨基本的方位,再加上几乎是直线样的路径:穿糙地,踏花径,爬假山,趟小溪……以他迷糊加上方向感不佳的特质,断然是不会这么快走到。
饶是这样,水云也吃了不少苦,要么湿了鞋子,要么划伤手指,要么摔上一跤……真真是láng狈不堪。
什么人间美景,人间衰景还差不多。
抱怨归抱怨,眼前让人豁然一亮的广阔清丽还是让水云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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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守无悔:第七十三章]
那时尚书府准备的戏台,在水云看来,已然是件了不得的奢侈品。
水中的荷花台,穿行如梭的小舟,四围特别搭建的席位……
在在都是jīng致已极。
可与眼前的景况比,不自禁的吞吞口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嘛!
冬天的时节却有着chūn天的灿烂,各种花竞相开发,红的艳丽,huáng的晃眼,紫的高贵……看似杂乱无章的色彩,被巧妙搭配,构成一副世间难得的花海chūnqíng。
花海正中,有一朵‘花’最美,最媚,最艳,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般,骄傲的接受着众花的俯仰朝拜,却并不显得冷僻难以接近,随着站在上面的人的举止动作,似变换着各种表qíng神态,每一动每一止,都有着不同的韵味,令人迷醉。
水云自看到戏台那刻起,眼珠子就没离开过,连眨都舍不得眨,直直的盯着看,浑然望了自身的处境以及……所站的位置。
戏台前面花海万重,对面当然是观看此次比赛的达官显贵,以及应现执掌朝政的太子容华所邀,一起欣赏兼评判的其他两国使团。
弥炎国的使者是太子炎新,据不完全听闻,此人是个真正的绣花枕头,人长的如花似玉,xing格随意任xing到离谱,朝政上一切权力基本都由现任映帝的弟弟炎黎所控,整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至今为止太子位置却是稳如泰山,凡是与其作对胡闹的,第二天就会莫名的人间蒸发,可谓怪哉。
啊,忘了说,这个太子炎新还有更出名的一点:风流成xing。凡是见了清秀貌美之人,无论少年少女,皆是双目发光,意yù得之而后快。
此时他哪是在看戏,分明是在看人,连丝毫掩饰都不曾,一脸痴相直愣愣的望着坐于正中席位的容华……
玉岚国,确是给足了容国面子,堂堂的一国女皇亲自驾临,身边却只带了十来个侍卫,看她挺胸端坐的优雅闲适,就不知她是过于自信,还是……
正中席位坐的自是当家主人,容华。
身边围着一班朝臣,虽眼睛望着戏台,却余光时时瞄着身旁的太子和另外两国的使者面色眼神,冷汗瑟瑟,心神不定。
则修坐在容华下侧,仅一步之遥,他没看戏台,他看着弥炎国太子,脸色yīn沉,眸色冰冷,套用一句俗话,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太子早已千疮百孔,不成人形了。
想来真正有心思看戏的还是不知因何意策划此次比赛的容华,只见他身着双龙吐珠深色衣袍,腰围锦带,俊美无俦的脸上笑意微现,唇角上扬,慵懒恬静的斜倚座椅,不肃自威,高贵尽显。
蓦然,容华眼睛一眯,身体挺直,轻‘咦’出声。
则修疑惑的转头望着容华。
容华却又靠回椅背,恢复之前的慵懒,随意向后招招手,一直站在身后目不斜视的huáng色锦衣男子凑前听命。
耳边低语几句,huáng色锦衣男子微微颔首,起身消失。
则修一直望着容华,看清了,却不明何意,正待询问,容华对着他微微一笑,倾城丽色,于是还未出口的话,已然消融在这无言的一笑中。
这里发生的一切,水云当然不知道,他只是一门心思的盯着戏台。
水云现在所站的位置是在戏台左侧,离戏台不远,可以轻易的看清台上正在表演的是凝香馆的头牌锦瑟。
不愧为头牌,锦瑟的表演无论是在唱功,还是步法上,都娴熟如行云流水,柔和却不带女气,可能真是熟能生巧,恁怎么yīn柔的动作,由他做了,都带着三分英气。
水云虽不喜欢他这个人,却为他的表演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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