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难离_那山那水【完结+番外】(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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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uáng头一字排开跪著体貌各异的四位老者,他们此刻体如筛糠,头冒冷汗,对於玉浩伦的斥责连连磕头请罪。居於首位的白衣老者眼见玉浩伦怒气稍稍有些收敛,才壮著胆子颤声说道:“请陛下恕罪,林王所中之毒是毒中圣品,本该三日断命的,我师兄弟四人已经竭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才保得林王坚持到此刻仍有一息尚存!将其体内的剧毒压制在一处而未毒发身亡,已经是最佳效果了!”

  “什麽?最佳效果?你自己看看,他此刻面如死灰,嘴唇发青,浑身瘦骨嶙峋,眼睛时而还会淌出血水,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你们仔细看看他还有一点人样吗?这跟死人又有何异?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效果?没用的东西,留你们何用?”怒及攻心的玉浩伦以因为林王的毒发垂危,丧失了理智,这种眼见心爱之人生命一点一滴慢慢流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令他几乎疯狂,抽出chuáng头的利剑便向白衣老者砍去!

  眼见形式万分危急,若此剑落下那白衣老人断无半点生机,旁边的黑衣老者忙跪爬几步抱住玉浩伦的大腿,大声道:“陛下,请息怒,老朽有一救治林王之策,不知陛下可否愿意尝试!”

  白衣老人闻言惊慌摇头,大声阻止道:“老二,不能说阿,不能说!那个方法不能说阿,我们四人死不足惜,但绝不能令陛下置於险地,翔玉国的复国大业还全赖陛下去完成啊,他若果真有个万一,他朝你我又有何面目九泉之下去面对翔玉先王!你若说出来就是陷我们於不忠不义阿!”

  玉浩伦一听有解救林王之策,顿时欣喜万分,一脚踹开白衣老者。愣愣瞪向黑衣老人,沈声说道:“快些讲出救治之策,否则不但你四人要身首异处,你们家里的妻儿老小也都要陪葬!”

  黑衣老人不顾其他三位老者的劝阻,沈声说道:“林王所中之毒此刻已毒入骨髓,已经过了救治的最佳时期,即便是有解药也不会有起色,事到如今惟有使用西域蛊毒‘相思决’方可以毒攻毒,救他不死,否则绝对是回天乏术。只是那相思决十分凶残霸道,绝不是解毒,只是将毒分散,称不上是良策!几十年来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

  “哦?那是什麽意思?何谓‘相思决’?”玉浩伦心怀疑虑,出声询问。他感觉黑衣老人话中有话,此方法绝不会那样简单。

  黑衣老人长叹一声,悠悠说到:“‘相思决’位居西域三大蛊毒之首,此蛊名为相思,是用天下奇毒相思糙和孔雀胆喂制而成的蓝色蛊虫。当年西域蛊王勉泰的妻子被仇家追杀,身重七日灭涣散,危在旦夕,蛊王便连夜配置此毒将蛊虫种於他自己与妻子的体内,已救得他妻子不死!”

  “若照此说来,此蛊并无不妥,何谓霸道?”玉浩伦心怀疑虑,大惑不解。

  黑衣老人低头答道:“蛊王勉泰并未将此毒解去,而是将他妻子体内的剧毒分一部分到自己身上而已!自种蛊之後他便与妻子共受体内残毒的折磨,相互扶持,忍过疼痛,虽无xing命之忧却要饱受蛊虫啃噬之苦啊!此毒名为相思,就是因为种蛊双方必为有qíng之人,qíng爱可以缓解蛊虫的啃噬,减少疼痛,可以让双方相互扶持共同患难。但若有一方有qíng,一方无qíng,则毒发之时那有qíng一方会较无qíng一方疼上千万倍!最最关键的是若双方可以日久生qíng,则二人皆无xing命之忧,若无qíng一方不幸身亡,那有qíng一方即刻便会遭受蛊虫钻心,不治而亡!若有qíng一方不幸先死,那无qíng一方却可毒xing全解,恢复平常!所以此方法是不公平的,是万万不可以轻易尝试的。我师兄弟四人,半月来一直在翻阅医书药典苦无良方他策,本来是杏林妙手,自当慈悲为怀,我们又怎忍心救治一人再伤害一人,何况还是陛下您啊!连日来我们几人一直细心观察,发现您与林王之间的确是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陛下若果真以此方救治林王不死,无异於将xing命作为赌注,在自寻死路,以命偿命阿!请陛下三思,三思而後行!”黑衣老人跪地恳求,声声苦劝,此刻他的内心也是万分矛盾的,本来四人已经达成共识,绝不说出相思决的事qíng半个字,即便是命丧玉浩伦的剑下也要保得国主的周全,以答谢翔玉先王对他们四人的知遇之恩。但是此刻眼见林王生命垂危,处於医者的本能又使他禁不住坦然相告,希望可以为林王再创一线生机!方才眼见大师兄有生命之虞,便qíng急之下和盘托出,但是此刻眼见玉浩伦沈思不语,又暗暗感到後悔,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玉浩伦沈思片刻,望著仍在地上磕头苦劝自己的四位老者,原来这四人一直在为自己考量,对於自己这样的亡国之君还会如此忠心,可见翔玉国的子民皆是善良之人,只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念就令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自己此生注定是负了他们。只是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即便是刀山油锅也要闯一闯,即便是毫不胜算也要博一博,因为自己的心早就在三年前给了那个叫做霍群宇的男人。

  60跪求国师

  玉浩伦转身移步走到林王的chuáng前,轻轻抚摸著那全无血色的憔悴脸庞,两行清泪缓缓滑到腮边,喃喃自语:“霍群宇阿,霍群宇,人道男儿两行泪,一行为江山,一行为美人,怎奈我玉浩伦全是为林王你而流!为了博得你一笑我御驾亲征,挑起两国战乱,到头来弄得国破家亡,四处逃窜!为了挽回你的感qíng,我擒获司马无尘yù要挟独孤御天,可谁知竟然被刺瞎了右眼!为了你,我成为亡国之君,沦为天下笑柄,遭到世人的唾弃!如今我唯一仅剩的就是这幅躯体,相思蛊,必要彼此相思,我怎会不知道你从未对我有qíng,又何谈相思?即便是永不相见,你也不会想念我一丝一毫吧!我的一颗心全都给了你,可你早就是无心之人了,你此生绝不会再爱上我的!种下相思蛊後,便可以与你共受此蛊了吧,那是不是说明这样也是一种幸福?既然无法与你同喜那就同苦吧!也罢,若你不幸命丧huáng泉,那我甘愿受蛊毒钻心之苦随你而去,若我先你一步魂归九天,我便还你一副健康的躯体,也不枉玉浩伦此生对你痴心一片!”

  想罢,玉浩伦轻拭眼中泪,轻声问道:“如何种蛊?”

  “陛下,万万不可阿,老臣宁死也不会说的!”白衣老人声音颤抖,意志犹坚。

  玉浩伦眼见四人此刻只字不提种蛊之法,知道此刻必须要改变策略。於是他便一改方才的冷厉语气,扶起四位老者,柔声说道:“朕此生很少求人,此刻玉浩伦恳求各位,朕是绝不可眼睁睁看到林王死在朕面前的,他若身遭不测,我也必会自我了断,共赴huáng泉,若用此毒可以救他,岂不是救了我二人两条xing命?难道真的需要朕跪下来求你们吗?”

  四位老人,闻声抬头,感到万分地吃惊,一向刚愎自用的国主竟然为了那林王如此低声下气,看来qíng之一字,的确是害人不浅!

  白衣老者,长叹一声,悲戚答道:“此蛊绝非一般人可以种的,当今世上惟有,翔玉国的大国师,蛊王勉泰的亲生儿子,勉苍穹可以驾驭!”

  “勉苍穹?是他?本来打算永不相见的人,此刻不但要主动相见还要相求於他,果真是造化弄人!”想罢,无奈一笑,玉浩伦挥手传令,即刻启程去面见国师。

  清幽山脚下,几间药庐隐藏在一片竹林内显得异常别致淡雅,颇有一番悠然见南山的意境,玉浩伦翻身下马,自马车内抱出气若游丝的林王,快步走进院中,推开虚掩的房门,举目四望。

  只见屋中药庐内传出阵阵药香,榻上一人正在闭目凝神,只见此人五十出头的年纪,两鬓几缕银发显出他的老练和沧桑,古铜色的脸庞,缓缓睁开的双眼闪出睿智的光芒,神qíng坦然自若,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眼见玉浩伦推门进入,神qíng微微一愣随即就转为平静,一派淡然地说:“不知陛下到臣的药庐中来,所为何事?”

  玉浩伦神qíng有些尴尬,努力平复了一下qíng绪後,将林王缓缓安置在chuáng上,转身对勉苍穹说:“国师隐居此处三年,别来无恙!”

  勉苍穹笑而不语,只是注视了林王片刻便又转身听玉浩伦接下来的话。

  只见玉浩伦客气完毕後,一咬牙关,沈声说道:“朕希望国师能为我和他种相思蛊,救他xing命,浩伦不胜感激!”

  “哦?陛下是希望老臣为你和这个害我翔玉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下那相思蛊毒?陛下是希望老臣不顾自己的国师之责,以您的xing命作为儿戏,为了chuáng上的垂死之人令陛下此後日日受此蛊毒之苦?还是说陛下希望老臣为了陛下的一己之私眼见翔玉国一朝沦丧後不谋图复国安邦的大业,反倒还飞天百姓一个身体孱弱,随时随地都会毒发身亡的君王?陛下希望老臣忘记先帝的重托,眼见你贪恋qíng感,玩物丧志,置国家大任於不顾整日追逐在一个男子身後,不但不加以阻止,还变本加厉地在此为你呐喊助威吗?”勉苍穹,言语犀利,句句不留qíng,字字都捅在玉浩伦的痛楚,虽只字未提绝不帮忙,但是言语间却处处都显示出拒绝之意。另玉浩伦一时间,láng狈至极,毫无还击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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