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无奈,隐忍,不甘……复杂混乱的qíng绪jiāo杂在一起,狄景瑜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放松僵硬的身体,任他在体内进出。
他还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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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景瑜鲜少走出屋子,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弹琴。偶尔天气好时,他会到花园晒晒太阳,但也是仅此而已。
现在他只能指望再过几年,等楼思琦的相貌不像小时侯那么好了,刘进也许会对他失去兴趣,然后放他回去。所以他现在只能忍,总不能让旁人攥去了把柄。即使自己最后的下场是死,用自己一条命换楼家全家也算值了。
终日弄琴,难免无聊。
闲暇时,狄景瑜会在暗地里锻炼自己现在的身体,他不求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只求能够自保就好。至少,不再任人宰割。
他依旧穿着女装,只是不梳盘鬓,散着发,任丝一般的头发爬满整个肩头。
听了管家的汇报,刘进倒也不大在意。
“随他。”反正留住了他的人,不怕留不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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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就这么从掌心滑过,在太平安稳的酒坛子里泡了近百年的中越终于燃起了战火。一直对中越虎视眈眈的北垣借天灾一说,向中越发起了进攻。
狄景瑜在这里生活也有些时日了,对中越也多少有一些了解。
中越的开国皇帝是在马背上打下了如今的天下,建国之后,中越也曾以骁勇好战而闻名各国。
古话云:虎父无犬子!
可这古话倒也有说错的时候。
安稳的日子磨去了中越的棱角。
子孙们开始变得好逸恶劳,荒yín无度。百年之后,中越委实成了一颗表皮光鲜亮力,内部却早已糜烂腐败的苹果。
如此的中越其实早就该亡国了,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到今日,只因中越拥有两名定国大将。
其一为中越皇帝的第七个儿子——尚延汐;而另一个便是身为中越开国功臣刘氏之后的北定王——刘进。
二人皆为百年不遇的枭雄之才。多亏有二人坐镇,重文抑武的中越才得以维持,中越的皇帝更是得以大言不惭的向天下昭告所谓的“太平盛世”!
如今临国北垣在平息了内乱后,决定放手一搏,挑起了战火。
北垣此次进攻是势如破竹,一连攻下中越四座城池。
此消息一经传来,朝内立即哗然。
形式危急,七皇子尚延汐与北定王刘进一并请缨出战。
中越皇帝尚延明准其所请,命二人各率十万大军,击退北垣的进攻。
十日后,尚延汐与刘进一同出征,全城百姓倾城而出,恭送二位大将。
狄景瑜看着眼前的军队,不免有点抱怨。为何不投生在自己所了解的朝代?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预先知道战事的结果了,总好过现在坐着gān等吧?
如果刘进战死在沙场上,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洵水楼家了。
狄景瑜看着对二人依依不舍的百姓,微微扬起了嘴角。
连看家的将领都派上阵了,中越此次可真所谓是背水一战啊!如果他们二人阻止不了北垣的攻势,那从中掏空了的中越必定毫无抵抗之力,只有亡国的分了!尚延明此举是老糊涂了,还是尚延汐与刘进二人确实有这个实力?
伴君如伴虎。
只怕这二人功绩越高,尚延明对他们的戒心就越重。
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毁在自己一手垒起的功绩中。
对历史颇有见解的狄景瑜对于王朝的兴亡倒是处之释然。
尽人事,听天命。
这是他所悟出的道理。
自嘲的笑笑,狄景瑜转身回到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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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出征后不久,北垣又攻下一城。一时间,中越上下人心惶惶,人者自危。
半个月后,北定王府来了一位客人。
听说来者为楼家的管家,狄景瑜想了想便出去会见。
到了客厅,只见一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等在那里,却并非是他所熟识的戚管家。
见到狄景瑜,来者先行了一礼,然后道了自己的身份:“小的是老爷和夫人派来接王妃回府的。”
“你是新来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回王妃的话,小的姓庄,是王妃出嫁后才当上管家的。之前小的一直在账房工作,所以您没见过小的。”他恭敬地答道。
“那在你之前的陈管家哪去了?该不会是他娘又病了吧?”
“回王妃的话,陈管家娘的身体最近确实有些不适,老爷让他好生照顾,所以把我从账房调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 ”狄景瑜心念电闪,表面上却波澜不惊地问:“爹和娘都好吧?”
“回王妃的话,老爷和夫人身体都好,只是十分思念王妃,所以派了小的来接王妃回府的。”
“真是巧了,我也正有此意!”狄景瑜顺着他的话说。“我看今儿个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庄管家在这歇息一晚,我也回去拾些行李,明天一早我们就上路如何?”
“这个……只怕不妥。”庄治捻了捻山羊须。“老爷和夫人是十分思念王妃,来之前还特地吩咐小的一定要尽早把王妃接回去,所以……还是今日就上路的好。”
“这个嘛…… ”狄景瑜犹豫了一下。“也罢!那麻烦庄管家稍等片刻,我去换件衣服,带了琴我们就走。”心知对方这是怕夜长梦多,所以催着自己赶快走,狄景瑜索xing就顺他到底。
回到内室,狄景瑜坐到太师椅上。
楼家一向重视礼教,怎会在丈夫出征之时如此唐突地来接人?
况且他早在为青儿选亲那天就见过楼家上下所有的管事,楼夫人更是力荐账房,如果此人真是账房出身,自己又怎么可能没见过?
再说了,自己只是略施小计,对方就露了马脚:上一任的管家姓戚,不姓陈;而且他娘都死了十几年了,连尸骨都寒了,又哪里来的“身体不适”?
谎话编得这般圆滑,如果自己真的是涉世未深的楼思琦,只怕已经上了当了。对方应该也是看准了楼思琦的这一点软肋才下手的罢。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又怎能错过?总比终日无所事事地呆在看守森严的北定王府qiáng罢?现在他只要证明接走自己的不是楼家就行了。
侧着头想了想,狄景瑜唤来了一个机灵的丫鬟,吩咐一番,然后又回到客厅。
“不好意思,庄管家!我忘记了还有一封重要的信未回!”狄景瑜抢过先机,笑着开口。“我文笔不佳,王府的管事又正巧有事出去了,可否劳烦你代劳一下?”
“这个…… ”
“回了信,等下人把信送了我们就走,可好?”狄景瑜已让下人送上了笔墨纸砚。
庄治只求赶快把人接走,一听写完信就动身,自然不会拒绝。
一盏茶的功夫,一封写给“闺房密友”的信便握在了狄景瑜手中。伸手拿起茶碗,却发现茶早已凉透,狄景瑜不禁皱眉:“来人!快给庄管家换上热茶!”
一个小丫鬟端茶而上,却不小心将砚台打翻在庄治身上,弄脏了他的外衣。
“瞧你做的好事!怎么这般不小心!?”狄景瑜竖起柳眉。
“王妃息怒!奴婢知错了!”
“一件外衣又不碍事,车上还有换洗的衣服,王妃就不要在这种小事上耽搁时间了,老爷和夫人还等着您呢!”庄治忙打圆场。
“也罢,你把衣服拿去洗了,洗gān净点啊!”他吩咐那个丫鬟道,“麻烦庄管家到车上稍等片刻,取了琴我们就走。”
把庄治支开,狄景瑜叫来贴身的仆人,将信与外衣jiāo给他,吩咐几句,便抱着琴,在侍卫的陪同下离开了北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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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随行的侍卫便被灭了口。
早有预料的狄景瑜并没有太惊讶,可是对方的狠劲却让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得回头了。棋盘上的卒子,只得进,不能退。即使当时他不答应离开,只怕这伙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索xing闭上眼睛睡觉,以便有足够的力气来迎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qíng。
车子在洵水的一座大宅邸的后门停了下来,比北定王府还有过之而无过极。看样子,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一方权贵。
“还不快下来!?”到了自己的地盘,庄治立即嚣张了起来,完全没有在北定王府时的谦卑恭敬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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