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景瑜被送回房时已是昏迷不醒浑身是血了。
尚延宜吩咐庄治请大夫来诊治。狄景瑜是他们扳倒刘进的王牌,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加之那日他在狄景瑜身上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以至于他对狄景瑜的身体至今念念不忘。如此中意的玩物,怎么能就这么玩完了?
“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我会找到你,无论你躲在哪里。”
昏迷了十多天,狄景瑜才睁开眼。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呆滞,对着头顶发呆。
最近,他总是梦到过去的种种。
想不到自己在前一世不得自由,换了一世却仍不得解脱。
自怨自艾没有任何用处,现在他能做的,是自己从这地狱中逃离。
前一世的那个人没给他任何机会,可是现在不同。
尚延宜的计划表面上看上去甚是完美,可是他们却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那就是行事不够谨慎,过于急躁。
虽然现在的qíng形对刘进不利,这一点看北定王府上下的脸色就可以知道了。但战事未了,刘进的胜败仍属不定,如果他败了倒还好说,可如果他没败,太子现在就抓了人来岂不是太过卤莽了?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自掘坟墓。
在北定王府时,无论狄景瑜做什么都与楼家脱不了gān系,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待一个可以切断他与楼家联系的契机,一个不用牵连楼家却能让他从他们手中逃离的契机。
如今这契机终于来了,他又怎么可能错过?
不去理会如cháo水一般席卷而来的痛感,狄景瑜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如果这是他得到契机的jiāo换……
那么,他愿意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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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月余,狄景瑜已能下chuáng走动。
前线的战势依旧不容乐观,朝野上下动dàng不堪,太子府却一派欢呼雀跃。
尚延宜及其同党弹冠相庆,当晚便私下摆筵庆祝。
丝竹歌舞声不绝。
yín乱的声音一直传到别院,扰乱了狄景瑜的琴声。
狄景瑜蹙眉。
自从他的身份被拆穿后,他便换回了男装。
放下琴,他踱至窗前,考虑着现在逃走的可能xing。
经过锻炼,虽然狄景瑜表面上看上去仍是弱不禁风,胳膊虽然纤细,却已是结实了许多。
为隐人耳目,他一直都维持着一副不敢反抗的可怜相。虽然这样更容易引得他人更疯狂的凌nüè,却也最容易让看守他的人放松警惕。
正想着,庄治jian笑着推门而入。
“太子爷说了,叫你去弹琴助兴!”
狄景瑜没多话,梳洗一番便抱着琴随庄治向筵堂走去。途中经过一间上了锁的屋子,锁头类似于后来的九扣连环,狄景瑜曾在博物馆见过此类的东西。
当晚来的都为尚延宜的心腹,当狄景瑜抬头露出脸后,厅堂之上吸气声顿起。
唉……这张脸还真是麻烦……
狄景瑜在筵堂正中坐下,《良宵》《景chūn》《瑞华》三曲过后,堂上之人无不为他高超出众的琴技所折服。只是事前尚延宜对狄景瑜的身份多少也透露了些,所以钦佩之qíng也掺杂了不少鄙夷。所有人心下皆波澜暗涌,表面上却是不为所动。
对于这个结果,尚延宜很是满意。
“好你个贱人!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曲子来搅各位大人的雅兴!真是好大的胆子!”
正所谓“yù加之罪,何患无词”。
闻言,狄景瑜只是摆出害怕的样子,却也没求饶的打算。
见他露出了瑟缩的表qíng,尚延宜倒也没再为难他,语峰一转,眉眼轻笑:“罢了,今儿个本宫高兴,看在各位大人的面子上姑且就饶你一回!弹个《冬黎暮雪》听听,若是弹得好本宫就不罚你!”
《冬黎暮雪》是首极难的曲子,对弹奏者的技艺、指法皆有极高的要求。尚延宜让他弹这个,自然有故意刁难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弹得不好就要受罚。无奈不可拒绝,狄景瑜也只得照办。
引子奏完,初冬瑞雪犹如置身于薄纱后,若隐若现,朦胧飘渺。
刚刚掀起薄纱的一角,一根鞭子毫无预警的抽上了狄景瑜的背,狄景瑜呼吸一滞,险些栽倒,虽勉qiáng站住,指下却弹走了音。
“好大的胆子!你是有意弹错的是不是!?”尚延宜冷笑着,又是一鞭子招呼过去。
疼痛难耐,狄景瑜一连弹错数音,鞭子呼啸而过,在他背上刻下一道道缜密的血痕。
“给本宫认真弹!不许有丝毫差错!”尚延宜眼中闪着嗜血的凶光,恶狠狠地望着狄景瑜。
一边靠疼痛来努力维持涣散的神志,一边又得顾着奏琴,狄景瑜的脑袋“嗡嗡”响成一片,魂魄几乎出壳。
衣衫逐渐褴褛,露出了狄景瑜如丝绸般细腻光滑却满是累累伤痕的身体。
烛光下,他白皙的身体犹如镀了一层金辉,让人移不开眼去,背上渗着血的鞭痕更是惹得见者yù火中烧,血液沸腾。
手酸了,尚延宜丢下鞭子走到筵堂正中,不等狄景瑜反应便狠狠地刺入他体内。
此时狄景瑜光是维持神志不弹错音就已经让他耗尽心神,尚延宜的bào行几乎令他瘫在琴上,尚延宜就势将他抱紧,向琴上压去。狄景瑜死撑着身体,以免压到琴,一个分神,指下又错一音,尚延宜接过庄治递上的金钎,向狄景瑜身上刺去。
粗重的鞭痕与细窄的扎伤相互jiāo错,使狄景瑜背上的血ròu模糊一片。
待到尚延宜发泄过后,心满意足的离开,狄景瑜是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上。
全身虚软无力,四肢却因疼痛而不住地颤抖。
神志无法凝聚,迷蒙中,似乎听到尚延宜笑着对众人说了什么。庄治捧上一个托盘,上面摆了十余根方才的金钎。众人拾了金钎,笑着涌上,向狄景瑜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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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狄景瑜足足在chuáng上躺了两个月。
这期间,战事向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了。
面对北垣猛烈的攻势,尚延汐与刘进决定诱敌深入。连弃数城,假装被困,然后出其不意地反攻,一直将北垣大军bī退至中越边境。
此消息一经传来,中越举国欢腾,而太子党们却个个面色暗淡,愁容不展。
只怕尚延汐与刘进此次凯旋而归的可能xing十之八九,到时候纵然他们有楼思琦这个把柄在手,恐怕也难以扳倒刘进。如果那么做就相当于直接与刘进树敌,尚延宜虽贵为太子,可手中权力却不足以与刘进抗衡,在朝野上bào露目标,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总而言之,当前形式对他们是大大的不利。
如今狄景瑜俨然成了一颗烫手山芋,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在刘进归来之前把他送回去。
话是这么说,可是依目前qíng况看来,狄景瑜却又实在是送不得。
在太子府中受的伤均已结了痂,落了疤。
脸和前面倒还好说,可背上的各式各样杂七杂八上下jiāo错的伤痕却是如何也瞒不住啊!
几日下来,尚延宜的头发几乎愁白了一把。
“大哥!何必这么麻烦,gān脆把那楼思琦杀了不就得了!”尚延武瞧不得尚延宜愁眉苦脸的样子,张口道出自己的法子。
“哪有那么简单!?”尚延宜揉着头道:“知道楼思琦在这的又不止我们,难保他们都听命于我们。只要其中一个投到姓刘的那边,到时候人没了,你叫我们怎么办?”
“可是…… ”尚延辉也愁眉不展。“即使我们把他送回去,也难保他不把我们掳他的事说出去啊…… ”
“这倒不用怕,那楼思琦xing子懦弱,又女气,我看他巴不得旁人不晓得他的丑事,又怎么会自取其rǔ呢?”尚延宜勉qiáng笑笑。
“那倒是!谅他也没那个胆子!”尚延武跟着笑。
尚延宜不再做声,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尚延辉看在眼里,心下也跟着着急。
尚延辉的母亲——闻淑妃在后宫中的身居高位,曾一度受到皇帝的专宠。无奈却红颜薄命,生下他之后就西归了。后来皇帝转而开始宠幸穆珍妃,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六皇子。多亏大皇子尚延宜的生母慈歆皇后收留了他,这才使他这个不受重视的六皇子得以在yīn谋横生污秽不堪的皇宫中生存下来。这份恩qíng,他永世不会忘记。
打从那时起,尚延辉便死心塌地的跟随尚延宜。他知道刘进是尚延宜的眼中钉,ròu中刺,所以当他偶然得知楼思琦的秘密后,立即就将此事告知给了尚延宜。本想替他把麻烦除了,不想却反倒给他添了烦忧,尚延辉也是十分懊恼。
无意间,目光落在了墙角的一副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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