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听说了,好像是因为泉争不肯释放翔宇的将军。”
纷尘的街角茶馆酒肆向来就是流短蛮长的地方。chūn光三月新绿在枝头上冒出来,气候转暖,酒肆外的旗幡被风chuī得轻轻摇晃。
由于纷尘刚并入翔宇,一切还处于jiāo接状态,偶尔有士兵列队在街上跑过,但也没有滋扰百姓的qíng况发生,路上的行人也不少。
“……两军在纷尘城外对峙,已经试探xing的jiāo手了好几次,势均力敌。”
“是吗?说起来两国相争,不正给了他国特别是离陌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个……皇上他们自然另有打算。”
左手捏着茶杯,自来到这儿以后他越来越习惯喝茶。原本他就不常喝酒,怕误事,虽然酒量好却常喝咖啡,但这里的酒都是粮食酒或果子酒,有股甜腻的味道,哪有以前的好喝,反倒是茶到了哪个地方都差不多,他是喝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坐在路边的一家小酒馆里,风朔烈占了一个靠窗临巷不对街的位置,贴身适合行动的衣服外披着一件宽松长衫,不耐烦打理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刻意收敛的眼神及气质与旁人看来没什么不同。
正好也厌烦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野平淡生活,自以为是天生劳碌命的风朔烈决定上战场去观摩一下。
打定主意的他站了起来,走到之前在谈论的那一堆人旁边,带上自认为温和的笑容开口。
“请问,战场在哪里?怎么走?”
纷尘国北城外与泉争的jiāo界地带是一块颇大的平原,无遮无拦,平原四周间或有山有水有树林。
当风朔烈赶到的时候正好是两军以试探为目的的jiāo战,一时无聊的他就近隐在山后看戏,顺便比较两军的实力。
其实呢,对于他这个外来客而言,不管是哪个国家都好,都没有任何感觉。不过,好歹翔宇还有个美人国师的存在,比起带有毒xing的泉争皇帝,有着月光气息的澜沧看着更加舒服,他可不想在欣赏的时候还要提防会不会被暗算。
现在想想,对于长着同一张脸的狄休穹他反而没那么反感了,人家至少也对得起那张脸了,否则以他的心xing早就携私潜逃再暗起东山分庭抗礼了,哪还会留在军队里听他命令啊。
等到风朔烈思索得差不多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近huáng昏时刻了,两军jiāo战早已结束,留着几个人在打扫战场,零零散散的低头检查。
心念一转,显得发慌的风朔烈趁人不注意扒了离山脚最近翔宇士兵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在混到离那些士兵较近的地方,拉着几具尸体作掩护,然后在他们来到旁边时适时的动作一下,在被人注意是从尸体堆底下爬出来就可以顺利回到翔宇军中了。
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就别指望日子能过的有多滋润。
每天起chuáng后就是到校场锻炼,再吃早饭和运动。
也许是由于战争刚结束,现在的军队基本上是由原来的剩余军队拼凑起来的,士兵之间并不是每个人都互相认识,所以风朔烈混进这里被人拆穿的可能xing很小。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风朔烈就一个人偷偷的跑到营地外树林里练武,每次都着重于身体的灵活度和速度。原本还担心这具身体受不了他原来的能力技巧,练着练着,他发现这身体的资质跟原来的差不多,很适合他的路数与技巧。
风舞苍穹 正文 第27章
章节字数:3054 更新时间:07-07-06 20:28
第二十七章
“喂,阿烈,晚上要行动,别练太久啊!”
同军营的人看到他还在练剑,顺道提醒了一声。
“哎,知道了。”
风朔烈回头应了一声。
其实伪装身份并不需要太多外来的道具,只要改变一下人的气质,说话的方式,看人的眼神等,很轻易就能变身为另一个人,尤其是在这种科技落后的时代。
没有取回在翔宇军营中留下的软剑,风朔烈只能将就使用在战场上捡到的佩剑,档次降了不止一级。
收回剑,他擦了把微微出汗的脸,跟着回到了营帐。
“刘哥,知不知道晚上有什么行动?”
随便坐在chuáng铺上,将剑放在一边,风朔烈向同营的刘复打听消息。
“好像是夜袭泉争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刘复是这个营帐中对风朔烈最友好的一个。一个营帐能塞下20~30个人左右,由于战争的持续,大家都变得麻木了,谁知道下一个是谁。
“哦,谢谢刘哥提醒,那我先休息了。”
风朔烈学着其他人的样钻进属于他的被窝里,空气中弥漫着一大堆男人特有的气味,虽不好闻也总好过荒天野地里挨冻。
躺在chuáng铺里,别人是休眠补神,而他则是思考当下的形势及进展的可能xing。
两军驻扎地虽然靠近山林,但两者之间是毫无遮掩的平原,半夜袭营委实不怎么明智,不是两军硬拼,就是踩入陷阱。
想这么多gān什么,反正哪种qíng况都能百分百的保全自己。
月至中天,薄薄的云彩淡淡地飘过,遮盖了皎月。
一支队伍在夜色的掩护下无声无息的奔向泉争国境,然而夜色再黑也无法遮盖在平原上行动的那一帮人,更何况城墙之上火把林立,所以他们的目标是城外驻扎的军队。
“呵啊——”打了个呵欠,风朔烈提着剑默默地跟上队伍。
对于这次的夜袭他还真没有太大的兴趣,个人而言,他比较喜欢单独行动,而且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带上合适的工具,这样才万无一失。
而现在,唔,比较适合老四这个对药痴迷的人,来场大混战,他很不负责任的想。
不过,偶尔听一次别人的主意,遵从别人的要求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qíng,可以借此了解一下自己发号施令时自己部下的感受。
部队的骤停将他自沉思中唤了回来,抬眼看去,敌军已近在眼前。
没有急躁,安静的听从指挥者的指示,现在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兵卒,而不是发号施令的将军。风朔烈将两者划分得很清楚。
夜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双方的火力很快jiāo上手,属于冷兵器的刀剑碰撞声在黑夜让人觉得尤其沉闷,穿透双方的嘶喊,只渗到人心底。
也许是对方已有所察觉,也许是己方拼凑的军队缺乏合作能力,夜袭的效果并没有发挥出来,对方只在最初的时候惊讶了一下,随后便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尔后,双方陷入了混战。
同样陷入这种状况的风朔烈起先还谨守着不引人注意的原则,只是就近杀掉攻击的敌人,gān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也看不出任何招式,纯粹是为了杀人。
哀号四起,剑光闪动,鲜红而粘稠的液体随剑飞舞,在月光清辉的映照下更显凄艳,残忍之中带着哀婉。
这幅腥味浓烈的画面触动了他的某一根神经,放松握剑的力量让剑有更大的回旋余地,风朔烈噙着一抹讥诮的笑。明明比之前更加放松,眼神和动作却更加凌厉了。左挥右砍,一时血ròu横飞,收敛的煞气蔓延开来,飞扬的,狠决的,笼罩在他的周身。
即便是杀红了眼的jiāo战双方也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变故,分了些jīng力注意这个突然变得凶狠的士兵。
“……风将军?——风朔烈将军!”
队伍中明显混进了他以前当将军时的部下,以至于现在被人认了出来。
一剑砍翻对面的敌人,鲜红的血珠沿着剑身斜飞,他微微皱眉,没有料到会被人认出,实在是有些感慨。什么时候他的定xing变差了,单单是血腥的厮杀就能引发他的煞气,也许正因为这时代的落后吧,冷兵器的厮杀所带来的血ròu横飞远比现代的枪战更能挑动人心底的破坏yù望,一种原始的,天生的沙意。
飞舞如jīng灵的细窄长剑带着陈年红葡萄酒一样的血液,那生命力尚未消逝的血ròu如此自然的离开原本所在的身体投向虚无的怀抱,那是一种诗意般的残酷,艺术xing的屠杀。
虽然手中拿的是普通的长剑,但对于杀人已成专家的风朔烈而言并没有什么可以成为阻碍的地方,只要地方找得对,杀人其实比切萝卜还要简单。
反正已经被人认出来了,风朔烈索xing放开手脚大肆破坏,入眼的血雾,惊骇的眼神,让他心中的郁闷消淡了下去,也许他的心中原本就有杀戮的本能吧。
皇帝的营帐果然不一般。
这是风朔烈被带到狄休穹面前的第一个感觉。华丽尊贵与简约融为一体,是他喜欢的风格。
不怎么注意自己的上司,他转动眼珠四查张望周围的摆设,刚从战场回来还未来得及更衣的他穿着一般士兵的盔甲,脸上还沾有杀敌时溅起的血渍,与之前舞者打扮时判若两人,让人很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一个柔媚风流,一个张狂狠决,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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