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他迷迷糊糊地答道,沉入梦境。
第 5 章
安越在天还蒙亮亮的时候就醒了,他要去练剑。转头看着那张惬意的睡脸,有种温柔的qíng绪蔓延出来。
林小风睡意朦胧地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着纱帐,有些恍惚。呆滞了一会才想起昨天的事,他一个跳跃穿上了衣服,兴冲冲地推开窗户,红墙绿柳,蓝天白云,深呼吸一口,朝着外面喊,"小黑!" "主人!"小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守在树上,听到熟悉的叫喊声,连忙飞了过来,停在林小风的肩膀上。
安越推门进来的时候,隐隐听到跳跃的说话声,他轻轻地走过去,看见林小风倚在窗口,双手捧着一只乌鸦,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乌鸦也在"呱呱呱"地回应他。
小黑眼尖看到了来人,提醒了一下,林小风笑咪咪地转过头来,看见安越傻楞楞的样子,"你来了。早啊。"
为什么会觉得这个qíng景如此熟悉,仿佛一股暖流溢满四肢百骸。安越有些恍惚地笑笑,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着迷了。
"早啊。" 他走到桌前,放下一盘桂花糕,"吃早点吧。" "谢了。" 林小风轻快地走过去,把小黑放在桌上,抓起一块喂小黑,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美味啊!! 林小风抬起头来满心感激地望着安越,
好不容易把桂花糕吞下去,蹦出一句,"好吃啊!够哥们!" 安越前一秒还被盯地不自在,后一秒就只有嘴角抽搐的份了。 他瞥了一眼乌鸦,"这是…" 林小风抹了抹嘴巴,"这是小黑,我的生死至jiāo!"接着用手指戳了戳乌鸦,"小黑,快跟人家问好。" "呱呱呱呱。" 听在林小风的耳朵里是"小王爷好。" 安越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难道要自己对一只乌鸦说"幸会幸会"? 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来,于是决定转移话题,"你听的懂它的话?" 林小风想了想,嘿嘿笑了两声,"这叫心有灵犀。" 明明不合常理的事qíng,听上去却是如此理所当然,安越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傻。
安越反复确认面纱的遮掩度后,才对林小风说,"走吧。" 过了片刻,轿子停下,林小风钻出来,因为面纱太厚,只能模糊模糊地看见一座阁楼,还没等看清牌匾上的字就被安越拉着走了进去。耳边顿时充斥着各种声音,这,莫非? 这是京城有名的jì院,林小风再熟悉不过。想当年还是流làng猫的时候就经常在这留香阁门外溜达,因为这里剩菜剩饭最多最丰盛。虽然有好几次都想进去看看,但都被踢了出来。想到今天终于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心里不禁偷笑。他很想掀开面纱来看看,但又不想给安越惹麻烦,便忍了下来。七转八转,周围安静下来,细细听了一下,没有人声,迫不及待地掀起面纱,"哎呀!这不是安世子吗?"一股脂粉气侵袭过来。来人正是jì院老鸨。林小风闻声转过头去,老鸨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两眼直直地望着林小风,闪出异样的光芒。安越这才注意到林小风已经掀开面纱,忙上前一步挡住来人的视线,冷冷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老鸨挣扎了下视线,回过神来,福了一下,转身离去,时不时还回头来看。林小风厌恶这个人,小黑给他讲见闻的时候有几件说的便是这老鸨的恶行。他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老鸨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安越将林小风带进一处花园,内有亭台楼阁,布局jīng巧,湖水粼粼。两人走进乘风阁,安越转过身来说,"你先住这里吧。"
林小风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心中长叹一声,[有钱就是好啊!]"可是"他皱了皱眉头,觉出对方的踌躇,安越问道,"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满意满意!"林小风连忙说,"只是这房租…" 在他看来,这样的房子对一穷二白的人来说是消费不起的奢侈品。"房租?"安越脑子呈现几秒空白,忽又笑起来,"林兄不要客气,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住下吧。至于房租以后再谈也不迟,我还不至于吝啬到这个地步。"话说到这个地步,林小风只有点头的份了。
回到王府,安越挑选了几个最忠实的部下暗地里保护林小风。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踏入乘风阁。
就这样,林小风开始了自己的滋润生活。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三餐都会有人送来,安越每天下午都会过来,在书房里处理一些事务,闲下来就和他聊聊天。
乘风阁原是安越处理机密事务的地方,安王府势力极其庞大,皇上有意打压,安越忙于在各派系中周旋,使自己处于中立地位,现在的安王府不适合卷入任何政治斗争,容易招来猜忌。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林小风便在小黑的指导下练习飞行,渐渐地,已能掌握力度和方向。
一个月后,林小风对小黑说,"我们去救小猪们吧。"
第 6 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林小风决定开始史上第一次高空飞行。
小黑在前一夜就探好了解救路线,当他和小黑一起飞翔在夜空中的时候,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豪气,无法想象这样一种自由,俯视大地,只要尝试过一次便再也无法割舍。
小心地降落的猪圈前,小猪们在听完小黑杂七杂八的讲述后终于相信事实,林小风打开栅栏门,它们便全冲了出来,他蹲下身来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满心欢喜。他站起身来说,"跟我走吧。"
"为什么不跟我走呢?他们不想要自由吗?"林小风呆呆地坐在chuáng上,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事。"你是人,不会懂的。"小黑停在他的肩头轻轻的说。"可那是坐以待毙啊,迟早要被人吃掉的。" "就算他们逃出来后,又以什么为生?还不是死路一条。"小黑反驳道。 "我可以保护他们啊。"林小风焦急的说。沉默的气息蔓延开来。阁楼里灯火摇曳,窗户开着,有风chuī过,"如果被人保护,那还是自由吗?在遇到你之前,我飞过很多地方,看过各色的人各样的生活,我祖母说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命运,有种例外叫奇迹。但并不是谁都能拥有奇迹的。"
[作为一只猪,生来注定被眷养,被宰割。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智慧去思考生命的意义。这个又臭有脏的狭小猪圈是我们唯一的天地。这一世我们生死无怨尤,只求来世做飞鸟,做人,到那时,我们必定要过出最jīng彩的生活。所以,林哥哥,我们不会跟你走的。]
脑海中徘徊着小猪们的话语,这是属于底层动物才有的勇敢。人们永远不会明白,林小风也不例外,但他尊重小猪的选择。钻进被窝,林小风对自己说,"一定要活的jīng彩啊!"
这些天来,头发似乎又长了,受不了这样的纠缠,又懒得梳理,拿起剪刀就要下手,"林兄!" 听到喊声林小风停下手来。安越快步走过来,"你这是gān什么?" 话语里透出一丝焦急的气息。"剪头发啊。" "发肤乃父母所赐,怎好说剪就剪?" 林小风懵了,他从没想过,古人对头发是很珍惜的,清朝满人入侵时,下令留短发,许多秀才是宁死不从。"啊,呵呵,我说说而已,不剪了。"意识到问题的重要xing,林小风放下剪刀。
安越不是个迂腐的人,他只是看不得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落地,但又不好坦白心思,便只好搬来古人的说辞。
"叫你安越可以吧?你可以叫我小风。大家都是朋友,太客气了反而生疏。"林小风每听到"林兄"两个字就头皮发麻。受不了这种客气生疏的语气。
"可以啊,小风。"安越早就想这样叫了。这些天来,心心念念都是他,林小风的脸,林小风的笑,林小风的话,这是一种危险的qíng感。安越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正在陷入一个境地,他喜欢林小风,但喜欢不是他应该有的感qíng。他肩上承受了太多人的未来,喜欢一个人充满不定数,心思全会随一个人转,甚至一不小心,自己的整个事业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安越开始有意识的避开林小风,但又不能完全放下。这种矛盾的心理是果断的安越从来不曾有过的。
林小风虽然迷糊,但也感觉到了。他从来不是挖根究底的人,也不去细想,只是顺其自然。他是来享受生活的,不是来烦恼的。当然享受的前提是要有钱,在一个通宵的思考后,林小风决定去打工。
虽然也想像小说里的人一样造个炸弹玻璃出来卖,或者运用现代管理理念做个市场调查,但林小风除了一肚子诗文外,对别的是一窍不通。
"安越我出去一下。" "出去?"安越从一堆文件当中抬起头来。"恩。"并不想jiāo代自己出去gān什么,
因为林小风觉得没必要。说着就要往外走。这下安越急了,林小风一个月来还从没出过花园,他没有权利去阻挡,只能匆匆拿起一个斗笠,"带上这个吧。" 林小风想了想说,"不用了。" "不用?"安越没有料到对方会拒绝,"这样安全些。" "安全?" 林小风听罢笑起来,"你以为我长的如何?" "小风明知顾问了。"安越有些尴尬地回答。 "难道要我一生都带这面纱出去?"林小风边说边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安越望着他的背影,运起内力吩咐道,"保护好林公子。" 两道黑影立即刷刷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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