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一路好事随行的娃娃脸迟暮少年得意万分。原因无他,正是他为测之易的容,眼看如此成功,不免有些得意忘形。
这小子近来新练成的拿手绝活就是扮无辜!当我责问他为什么想出让人易容成棋士模样来欺瞒众生的时候,这小子竟然一脸刻意的无奈摊手耸肩:“没办法,我请不到师父他老人家,你也知道嘛,你的面子还不够大……而且他向来不怎么喜欢你的嘛!”
是没有错,而且我现在还相当清楚他老人家不喜欢我的原因!
因为人家狂某人相当不欢迎无关后辈前来观赏他的庞大基业,若谈救我,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找德高望众的棋士前辈来为这班小辈护航。毕竟当初他是整个事件的幕后策划者之一,又在人家狂某人面前多少还有那么几分薄面!偏偏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到处找乐子去了,遍寻不着之下,又考虑到我的来历问题,所以只得从比较能够接受异事件的年轻一辈中另找适当人选充当一下。
而既然要棋士出马,又是这等子有趣之事,他的高徒不可能不随侍在侧。故而虽然早已从棋士那里深知了这段过去,迟暮少年还是当场被排除掉了可饰xing!毕竟人家风殿下舍不得放任心上人走出自己的视线太久,又不可能放任这种能光明正大与心上人同生死、共进退的大好机会悄然溜走,所以不依不侥的跟了过来!
再说了,他俩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相处模式早成一种深深镂刻在所有人心底的刻板惯例。若他两人中若当真只有风殿下一人出现却苦苦痴缠着我们棋士扮相的迟暮少年……那种感觉绝对不是光起jī皮瘩瘩这么简单而已!
于是无qíng的否定掉某人的可塑xing后,曾与棋士有过直接接触的律大少主便当仁不让的成了不二人选!
按理说,这一切都还是有根有据、qíng由可缘的!但是只要一想到平素里正经八百、淡漠自持的测之会化身成为棋士那种特有的半颠不傻、古里古怪又酷爱耍赖的模样……天啊!现在想想,不但感觉超怪,还相当的不伦不类!老天啊!这根本是破坏形象啊!!测之,你的牺牲果然好大!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还在气我当时问你那些话么?”也许是我的凝视太过明目张胆,一直闭目假寐的测之于此时闷闷的开口。
“没有。只是在想……你们真的不在乎我的来历么?”生气么?当时也许有些!可是只要想通了也就没什么了。他会那么问,也不过是对他自己没信心而已。身为少主,总会有很多时候要迫不得已的暂时忽略掉我,无束却可以毫无束缚的随时随地待在我身边——换做其他人,恐怕也会有危机感的啦。这么一想,盘桓在心头的怨气也就主动转化成了怜惜。
测之,你为我改变了这么多,怎么还是如此小心翼翼的以为我会放弃你呢?我怎么会甘心放弃你?别傻了!
“不管你是怎么出现的,反正我只知道你不会再走!只要你能保证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我们,这就够了,我什么都不要计较了。”他俯低了脸,在我的唇上柔柔的吻。
我满腹感慨,仰头回应。当确切得知再也回不去时,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和绝望。但只要一想到只有在这个时空才有测之和无束,才有这许多生死相jiāo的朋友,我就只剩下感慨万千!意识迷离间,忽然感到一直安睡的无束在我腿上翻了个身,脸侧向里,俯首……在我依稀感觉到此举似乎有那么点儿奇怪的时候,无束张口,就在我腿侧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无束!!!
我不可自抑的一颤,差点跳起来失声尖叫,却在紧密相抵的唇间溢成了一声闷闷的呻吟——好丢脸!
“怎么了?”发现我的失常,测之放开我,与我一同低下头看没有睁眼打算的无束。
“没……没什么。”我的脸现在一定红得可疑,暗暗的瞪着改用双手环住我腰间、脸侧向内、看似依旧熟睡的无束,困惑不已!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轻佻举止?谁教他的??可恶!脸好烫!一定红得不得了!
可难道是我的错觉么?因为打死我我也没办法把那么轻佻的行径和无束的冰山形象画上等号!也许刚刚真的是我的错觉?!无束也许真的没张口,反而是测之趁我不备拧了我一下……唔!这个假设比较说得通!抬眼细细打量已然回复成典型翔龙社少主淡漠严肃形象的测之,暗暗为自己帮无束找到的这个理由满意点头。
“做什么又这么看着我?”测之声音十分无辜,只是被我的凝视看得过分面红耳赤了些!
“没什么。”转开头,于是一锤定音——疑犯已然现身,那就不必细细追究了!猛不丁听见一声闷笑,来回巡视两人,一个比一个无辜!
算了!再这样猜下去,最后崩溃的就会是我了!
忽然规律摇晃的马车停了下来,燕姬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公子,我们到了。”
原本燕姬提议由她们兰若宫所属抬轿送我们到这里。但考虑到本公子不太习惯使用如此的人力资源,所以尽管她们的脚程与武功都不错,我还是主张改用马车!测之、无束他们又都带着伤,于是行程一延再延。区区不过四五十天的行程,已足足走了三月有余!
反正狂某人也已经等过了二十几年,区区数月,又哪能算得了折磨?倘若到时真没找着兰的元神,而令他狂xing大发的四处找人宰杀的时候,已得到修养生息的测之他们才有足够的本钱与他对抗!所以足足三月余后的今天,堪堪到现在才听她一句:“到了!”
放眼望去,极域雪岭,皑皑白雪果然还是终年不化!依稀仿佛什么也没改变过,顿时,思绪万千!
“你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吧?”临下车前,我再次确定!
“不用担心,我已经全好了。”测之平复了脸上的红云,语气正常。
“我也没事了。”无束依旧冷冷的语调,唯有在抬眸对上我的眼的时候,眸中的色彩才多了一点起伏——我很好!他的眼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庆幸,至少现在,他的眼中再不是当初那般静如死水!现在的无束,是活的,再不是冷冷的冰山!他也会想笑,也会有闹脾气的时候。虽然不多,却再不会吝于给予半点表qíng。而当他开心时,他眼中的色彩是最炫目的!
“憋死我了!”甫下车,就听到迟暮少年倚着风殿下,在另一辆马车旁夸张的仰天长啸!完了还向我投来哀怨的眼神,估计是在投诉我一再的拖延行程的罪恶行径。
真是的,我也很委屈啊!人家现在是重归故里耶!难免会有点近乡qíng怯啊!这怎么可以怪我咧?!自叹自怜的心qíng在看到从最后一辆马车内走出来的狂肆邪神而悉数收敛。
这个人,我想我永远不会弄得懂!
按说,照他先前那般疯狂偏执的模样,当他得知兰的元神就可能在极域雪岭时不可能还不急不躁的由着我的慢xing子而来。在我想像中他也许会疯狂的掐着我的脖子高叫着非要早日到达目的地不可咧!结果,什么都没有!他至始至终都是那一脸高深莫测的表qíng,从三个多月前突然发现“棋士”踪迹难寻却多了个律大少主时也没见他有多大反应!
他是不是未免镇定的过头了些??
“gān嘛一直看着他?”无束将我的脸掰到他面前,神色间有那么几分莫名薄怒。
“我在想,那个疯子到底有什么打算?这么沉得住气的样子未免太可疑了点。”我揉着下巴表演严肃的神qíng。
迟暮少年从那边悠悠的晃了过来:“当然喽,要想找回兰,靠他自己当然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想加害我们,恐怕也得等找到兰之后吧!放心,你的小命暂时安全无虞。”
“谢谢你的说明!”你说你小子安慰人家时也不必这么吊儿郎当的吧?怎么看怎么的缺乏说服力!
“我来过极域雪岭。”出乎意料的,那个从上车开始就默默充当摆设的狂某人此时盯着迟暮少年幽幽的开了口,“我来过,也找过,可是并没有找到。你确定你那个死鬼师父没有记错地方?”神色间掺了一抹久违了的狠戾!
……对嘛!这样才像我认识的那个狂肆邪神嘛!至于他的疑问,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正等着有人问起呢!狂大叔,多谢嗷!
“如果你怀疑,那请尽管打道回府吧,我小小一介后辈怎敢拦着您的大驾呢?是吧……前辈?!”典型的迟暮欠扁式回答!
狂某人斜飞了嘴角嘲讽的笑,倒不再说什么,由测之和我带领,一帮人浩浩dàngdàng向当初我暂居两年的小小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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