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师父有告诉过我。”谦虚的无束荣rǔ不惊的淡淡道来。
“不是这个,他说的是你设计狂肆邪神放血的事,明知他的血没什么用处,你这不是存心的么?”迟暮少年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睨了我一眼,眼中的同qíng让我很是费解。
“那是他活该,竟敢肖想放隐的血!”无束以这一句话做为点睁之笔。
“那画里的一魂一魄,怎么才能被放出来?”这点我比较关心!
“焚了画就可以,扶兰金蛊沾了画灰就活不成了,兰便自由了。”无束心qíng颇好的详尽回答了我。
“若是如此,之后兰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们的事再也与我们无关了。隐,该回去了。”测之最后看了一眼那处玉台,拉了我转身离开。
结束了?就这么完了?兰之于我的束缚,便再也没了么?就这么简单?那是不是说,我从此不会再在发烧时发出兰香了?再也不会在生病时智力退化了?再也不会伤了哪里哪里就能痊愈无痕了?再也不必应付狂肆邪神了??
……
……
……耶!我终于自由了?!!!!
哪知方踏出不及三里,鼻间忽然溢过一阵清雅的兰香。有质而无形,似乎在身边幽幽绕了一圈,却倏忽不见。正感诧异,身后却突然传来隆隆巨响。猛回头,便只见完美的大片大片积雪居然正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呼啸而来!
慢了三秒才蓦然了悟——天……天啊!!!雪、雪崩?!
“啊?!他们这些混蛋,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一招yīn险招术?!雪崩?!兰这个疯子!狂肆邪神也是个疯子!他们都疯了!疯了!”迟暮少年像被点炸的爆竹破口大骂,却在下一秒被风殿下捂住了唇:
“噤声,我们快跑!!!”
于是,潇洒退场变成láng狈逃难,权当作兰作为答谢我们解救了他的代价!
……我Kao!!!
下午时分,一行人到达附近市镇的翔龙社某处分舵。分舵主见我们虽然láng狈不堪但至少还算是全身而退,又看起来体力不支像是随时会倒地不起似的,相当聪明的没多说什么,只让出了上好客房让我们能以安寝。
我几乎是一沾枕即已入睡,待到huáng粱梦醒,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微感诧异,我急急忙忙披上外衣往楼下走,正撞上一名小二。
“舍少爷,您醒啦?风公子和尉迟公子刚差我去叫您呐!”
“叫我?有什么事么?”我纳闷的随了小二走下楼,却直到大门口才见到风殿下和迟暮少年。测之和无束正端着标准淡然的脸看着那两个人,见我出来,只淡淡一句:“醒了?”
“嗯……”现在这是在gān嘛?我望着风殿下他俩手中的缰绳,再看看他们身边的那两匹高头大马……不会是我所想的那样吧?!
“隐儿,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要哭了似的!怎么?看见我要走了所以这么沮丧么?啊!我就知道隐儿舍不得我走的!隐儿,跟我一起走吧!!!”迟暮少年突然夸张的冲了过来一把抱紧了我,积习不改的自说自话,以戏弄我为乐!
这小子!……心底习惯xing升起哭笑不得的qíng绪,按惯例,下一刻该是我适时的予以言辞回击,哪知开了口,却变了味儿:
“……为什么要走?”大家在一起不好么?
除了那股子难舍,最最伤神的,却是自心底深处涌起的黯然。要走了么?一起风风雨雨经历了这许多,最终还是该散了么?!
“隐,别难过,我们只是暂时分开而已,等哪天我和暮成亲时,欢迎你们到天山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哦!只要……别忘了准备贺礼就成!”风殿下大概有点得意忘形,公然当着迟暮少年的面谈什么成亲、婚礼的。
想当然耳,迟暮少年的反应不可能像小家碧玉似的yù语还休、似嗔似怨的回以一个羞涩的笑意!他的回应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cao起了马缰一顿穷追猛打:“成亲?混蛋!我叫你说什么成亲!!”
风殿下放声高叫似真似假到处乱躲,却多少还是挨了几下,痛得他直叫“谋杀亲夫”,脸上的表qíng却很得意!看那双桃花眼眯得那么媚就知道了!……那个样子,说实话,其实真的很贱!!
风殿下与刚下山那会儿差别好大!不再是那种世外王子般有礼却生疏的笨拙,沉稳依旧,却多了一份活泼。与迟暮少年正好绝配。
被他们这一阵打闹,离别之qíng倒是冲淡了不少。其实他们要走,也是无可厚非。毕竟有qíng人间,总会想着过过只有彼此在一起的亲密生活。尽管打死迟暮少年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与风殿下有“jianqíng”,但大家都是明眼之人,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就当没听见就行了!
蹄声已然远去,滚滚huáng土遮掩了他们离去的身影,心底一阵空dòng。将走的,都走了。散了,便是散了。
“隐,不要难过。”测之走上来握紧了我的手,像是在忍耐着极大伤心似的紧紧攒着不松手。奇怪,他在难过些什么?c双素来沉静的眼会那么黯淡?
“……”转头想向无束询问,却没看见那原本该是立在门侧的身影。心底似有一根弦蓦然抽动了一下,生疼!!
“无束……”没过多久,无束再度出现在门侧,只是这次,手只多了一只包袱。
看着我和测之紧紧jiāo握的手,他只是静默的垂下眼睑:“……该走了。”
三个字,截走了我的呼吸!我瞠大了眼看着他,像是要望穿他的灵魂似的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绝艳的容颜,那冰冷的气息,明明是我最熟悉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陌生的话语??
该走了?什么该走了?他……也最终不想再容忍我,所以还是选择要离开了么??
是啊,可不是么?他出谷,本意就是为了完成他师父的遗命。如今,兰既已脱困,他的责任已了,还守在我身边gān什么呢?誓言么?他答应过我的那些不合理的条约,完全可以无视,毕竟我神智不清,而他,无束!根本就从来没有认真过吧?!
他会一丝不苟的遵守约定,只是为了图一时好玩吧?我早该清楚的,即使无束看来对什么都漫不在乎,看来绝对洒脱无羁无绊……其实根本早在那个童年,在那个名为他的生父的家伙提剑杀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心绝了qíng了吧?!
所以,他现在可以这么平静的说要走,曾经我的苦恼、我的内疚;他的挣扎、他的困惑……其实都不算什么的吧?!
“你……非走不可么?”艰涩的发问,我感到我在颤抖。
“……”他沉默不语,只看着我默不作声。那双不再无波无绪,却开始吝啬给予半点伤心的眼,那般悠远难测。看得我一阵阵的泛酸。
是不是该庆幸我一直都没有对他吐露我想与他和测之一起朝夕相处的心qíng?如果说了,也许对无束而言,是羁绊,是无奈,也是又一种的伤害吧?
这个决定,对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公平。如今无束坚持要走,我有什么理由拦着?
好吧,走吧,走吧,都走吧!该散的散,该离开的离开!不该属于我的,我再也不敢qiáng求!
“……好……保重……不送。”哽咽了吧……但是有什么办法,无束还是会走。与其死拉活缠的耍无赖令他反感,还不如就这么分手吧!我们都该理智些,这一生,能认识他,也算是缘。何必非要撕破最后一层和平。
走了……都走了!……
只有测之了,我只有测之了——至少,他不会走。
他不会走……
我只觉得眼前发黑,晃了晃竟然没有晕倒。
曲终人散啊,原来一切不过只是闹剧一场。我心如死灰!
第六十四章——指日可待
走了……都走了!……
只有测之了,我只有测之了——至少,他不会走。
他不会走……
我只觉得眼前发黑,晃了晃竟然没有晕倒。
曲终人散啊,原来一切不过只是闹剧一场。我心如死灰!
……
转身拽紧了测之的衣袖死不松手,就算再怎么伤心难过,也不想让无束看见我这么失态的样子。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了,不该再给无束任何羁绊了。他要走,那便放手,我既无法全心全意待他,又怎么能那么无耻的妄想留住他的脚步?
眼红了,鼻子酸得难受,胸腔似有万般虫蚁咬着不放,生疼!伸手攒紧了胸口,就只想最后听清无束道一句“再见”,从此便是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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