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的攻击都为之打乱,蒙面女子顿时处于劣势,不仅是因为被他的杀气惊住了魂,更是因为招架不住他的凌厉杀招。腾知礼也是蹙紧了眉,开合间剑势更是惊人,显然打算速战速决合他们二人之力将窝囊透顶的我救出囹圄。
我看得两眼发直——这就是发怒中的居无束吗?不由得直拍胸膛暗自庆幸不已,好险好险……还好之前那样无礼的胡搅蛮缠要求他做牛做马都没有激得他发怒,不然我还真的是死得彻底了!我的小命果然够硬!
“姐姐,怎么办?这样下去可不行……”一位蒙面女子冷不防被划开一道血口子,惊悸不已的侧首向为首的女子求救。
“你们还是放我回去吧……”我打着商量,希望她们知难而退。
“……不行!这个男子如此可怕,我们岂可让公子再度涉险?今日奴婢便是拼得一死,也要救公子脱离这般险境!”为首的那个女子皱着纤细的眉半晌,却是豁出去了似的握紧了拳,“没办法了,还是让公子先行脱困才好……”
不要吧?!人家无束现在才不会伤害到我咧……我想哭给她看!她却是扯着我的手臂向后直退数尺,噘着唇chuī出打着呼啸的悠长口哨,不一会儿,一阵熟悉到可疑的马嘶从积雪层叠的松林里传出,我错愕的望过去——果然,飞速奔跑中的庞然大物正是我那怠忽职守的本该处于失踪状态的劣质斑马——黑仔是也!
“公子快走,我们断后!”那女子用绸带缠住我的腰使力往空中一抛,“‘追’——速带公子离开!”黑仔长嘶一声跑上前将我稳稳接住,长后欢嘶着带了我跑离这个是非之地。
“呀……呀呀!”我怪叫连连,“黑仔,放我下来,停一下!……你给我停下……放我回去、呀——”我的新任保镖还在后面倏死搏斗,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将我带开呀?你这是想害死我是不是,啊?
可是,不知道黑仔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竟鸟也不鸟我的命令,反倒加速狂奔,十足十的带着我逃命的架势!我只能yù哭无泪的,眼睁睁的看着它将我带离居无束的身边。我的悲哀——连动物都能欺负我了!呜……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是黑仔在欺负我呀,啊啊啊!我好命苦!哇……
纵马狂奔(??!)许久,直到我再也支撑不住虚弱的身体而差点从黑仔身上滑落下来之时,它似有所觉的及时停下,挽救了我坠马而亡的悲惨命运。我无力的滑下它的背,靠着它努力调匀急促的呼吸。想不通呀,黑仔何时竟与这一群来历不明的女子扯上了关系?
说到她们,我又不免奇怪。明明她们是来劫我的吧,却怎么又会放任我一个人单独跑开?难道说她们就能笃定我必是她们的囊中之物了吗??
黑仔转过头来,亲昵的拿它那张马脸蹭着我的皮肤,似乎是在向我致歉(??)——错觉!这一定又是我一厢qíng愿的错觉!“你出卖我,不想理你了!”竟然把我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你让人家无束怎么照顾我,啊?愤慨却无力的推了一下它硕大的马头,实在想不通它为何会和那位女子绞和在一起,不过……算了啦!人怎么可以和马儿生气呢?我在它再一次厚颜无耻的靠上来撒娇时无可奈何的放任它了,怎么说都还是有些感qíng的嘛,我还真不忍心责难它。
算了,算我倒霉好了!黑仔毕竟不是神马,也未必百分百知道我的话的意思,算了算了!——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放久,透支的体力终于恢复了五成,我向四周略一打量,才发现我们已经在一个不怎么发达的小镇的入口处。
“梅香村”——路口的大石上如此标名着。我一眼望去,果见梅木扶疏,宁静中倒是透着几分雅致的古朴。前方有着一处酒家,我略一沉吟,便拉了黑仔过去。到达酒家附近,我随手将黑仔系在一株老梅树下,然后缓步走进。细看之下,才知道这家酒家规模虽不大,却分出了上下两楼。
有些历史痕迹的膳堂中央悬着一副平平无奇的对联——这什么品味呀!没什么创意!然后,我又发现,这家酒家少了一种人——小二!我大摇其头,唉!怎么挑上这处落魄的酒家等人咧?我还真是想不开啊!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来四两白gān,一碟下酒的菜,掌拒的!”没了小二,那就只能唤掌柜的前来招呼了!“还有那匹拴在老梅树下的黑斑瘦马,也帮我喂一下——银子照算,少不了你的!马是瘦的,我是肥的!”这句话还真有点赌气的味道,因为我又想到了至今毫无动静的律某人。唉!
掌柜的哈着腰努力赔着笑:“这位小爷,小店里没白gān了……”抖抖抖——不敢得罪自称肥羊的豪气客倌。
“白gān没有就开一壶陈年花雕,好歹酒总是要给人喝的——掌柜的,听到没有?!”我话说完他又是一阵狂抖,唉!这么抖你不累啊你?
“这、这位小爷,对不住您……小店只剩下一壶花雕,给、给……给楼上那个白衣长发的燕姬姑娘要去了……”完了,又一笔生意没能谈成,这下子咱的酒家也开不下去了……三天前连最后一个小二都弃他而去……唔!人生怎么就这么可悲咧?
我朝上看去,果然见到一位白衣女子眨着带笑的明眸望向我,很美很美的出水芙蓉面,不同于居无束的绝俗之艳丽,却无端的让我想到了长于深山的空谷幽兰。脱俗的美,清冽而雅致,恰似那一抹幽香,不浓烈,却沁人心脾!不过我敏感的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似的,那一双翦水双眸,竟似有千般愁绪。那样的望着我,让我想当没看见都有点难!
我于是回以一笑,招呼掌柜的附耳上来:“去告诉她,公子我是打江南来的。太阳底下,什么人没见过——就没见过像她这么美的。如果喝不到花雕,给我一绺她的黑发也行……”难得遇上美女,我将压厢底的绝活——“阿谀谄媚”拿出来秀秀!如此美女,不奉承着点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没办法了,这几乎已成了反shexing动作——
想当年,俺家老妈qiángxing规定我这个为人子的,见到美女(不用怀疑,就是她和我那小妹)一定要阿谀奉承一番,不把她们夸成天仙绝色绝不轻易放过。她们说,这是想在我这个绝色佳丽面前多一分对自己外貌的信心……听她们在鬼扯!但是这种习惯还是就这么养成了!唉!
掌柜的疑惑的看了我两眼,然后听话的跑上去传达我的意思。不多久便蹬蹬蹬的跑下来:“小爷,燕姬姑娘说发是不能给的,如若公子不弃,她想请您上去与她对饮。”
我思索三秒,决定赴约。难得美人请客,不过去未免太对不起人家了,哦?
“承蒙公子不弃,小女子三生有幸!”她优雅的向我福了一福,然后为我斟了一杯酒,递至我的手边,“公子,请。”
“多谢!”不知她引我上来是想对我说些什么,我却直觉的认为她并不会伤害到我。这样其实算是很冒险啦,要知道,现在这个江湖,要害我的人多了!就这么随随便便放下戒心,其实真的是很不要命的做法。但是……她gān嘛在我落座后变得如此激动?不过,她的激动是静态的,并不如何明显,却流露在了那一双翦水双眸之中。那种释然、喜悦、怜惜以及幽幽的追思,透过隐隐的泪雾望着我,让我有种被透视的感觉。
那不像是在看着我的样子,总觉得她那复杂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我,反倒像是透过了我,在追忆着某一个人。感觉起来,我像是一个陌生的替身,如此而已!
“公子……”结果还没等我调试好心qíng,她却突然落下两串晶泪,把我吓得手足无措。
“呃?……!燕姬姑娘,你先别忙着哭呀,难不成是哪个混帐家伙欺负了你了?唉……先别哭……别哭了啊!”汗!我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了,偏偏从小到大都没学会如何去安慰!面对老妈和小妹,我倒还可以将功赎罪的为她们做尽一切她们要求去做的事好换得她们两位的展颜一笑。但面对陌生的燕姬,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和她是陌生人吧?我做什么都会很奇怪吧?
“燕姬只是心疼……公子……燕姬心疼!”她拭去泪,不一会却又再度湿了颊。láng狈却不落魄,反倒更惹人心怜。我不由暗叹:美人垂泪,总也是万种风qíng!
“心疼?”心脏病发作噢?怎么这么不凑巧,我才上来就发作了?难道我果然是个不祥之人,只会给周遭的人带来厄运吗?“是心病吗?严不严重?”没办法了,我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因为通常与病榻相亲相爱的人正是区区不才小人我,从来都只是别人在照顾着我,我是真的一点也没有看护的经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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